第28章 此情此景,看起來頗感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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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參會者參差不齊,議題究竟是什麽?
    眾臣暗忖,卻難以揣測。
    主要是皇帝近來舉措頗為詭譎,讓這些宦海沉浮的老狐狸,也摸不著門道。
    近期抄家風暴席卷整個京城,官員、奸商及其親族,逾萬人受到牽連。
    經詔獄嚴審,將他們的罪行逐一在《大明日報》上公之於眾。
    然後分批次槍斃,一萬餘人幸存者寥寥無幾。
    最讓他們心驚的就是報紙。
    它借勢崛起,聲名遠揚,還深受百姓喜愛。
    顯然,這是皇帝有意為之。
    他巧妙地利用柳如是的影響力,讓她成為報社的特約撰稿人。
    同時,把逼著官員們寫的文章,也刊登在報紙上,並給撰稿者發了稿費。
    不知不覺中,東林黨失去凝聚力,大有土崩瓦解的勢頭。
    可以說,報紙就是懸在官員頭頂的明鏡,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百姓眼前。
    他們神秘、尊貴的麵紗,徹底被撕碎,一旦有了汙點,便會通過報紙遺臭萬年。
    況且,皇帝近日的手段著實令人膽寒。
    田、袁兩位國丈都被沒收家產,貶回老家反省。
    周家最為淒慘。
    周奎父子四人“羞愧自盡”於詔獄,周皇後還在坤寧宮禁足。
    這般雷霆手段,誰還敢觸其逆鱗?
    內閣次輔薛國觀尤為惶惑不安。
    皇帝暗中派兵突襲張家口堡,將八大晉商一鍋端。
    此刻八人就在詔獄,而他正是這八人背後的保護傘。
    薛國觀瞥見殿外李若璉率領錦衣衛肅立,心頭不禁劇顫。
    “陛下駕到!”
    王承恩尖銳的聲音驚醒眾人。
    崇禎緩緩邁進殿內。
    “臣等參見陛下!”
    “免禮!”
    崇禎坐定龍椅,掃視一眼群臣,突然發問:“劉宇亮,朕且問你,這屆內閣和六部是否稱職?”
    首輔劉宇亮忙以慣常套路應對,誠惶誠恐道:“臣惶恐,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崇禎早已聽膩了這種看似恭敬,實則毫無作為的言辭,冷哼一聲道:“內閣和六部確有罪責,可你們知道罪在何處?薛國觀,你來說說!”
    “臣有罪······”
    薛國觀雙腿發軟。
    他本就憂心忡忡,被崇禎突然點名,心中更是恐懼萬分,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坦白,還是掩飾。
    支吾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崇禎冷冷道:“是裝糊塗,還是不願說?哼,那便讓朕來告訴你。薛國觀勾結八大晉商,利用內閣權力,為他們走私軍資提供便利,還夥同他們吞沒朝廷物資······”
    “陛下明察,臣冤枉啊!”
    薛國觀撲通一下跪地,大聲喊冤。
    “冤枉?那朕給你提個醒。”
    朱由檢冷笑道,“崇禎十一年冬,你授意範永鬥,將朝廷分發給邊軍的棉衣低價買走,再由他高價賣給朝廷有司。實際上,棉衣根本沒挪窩,你隻是來回倒騰幾張票據,就將朝廷數十萬兩銀子賺到手。薛國觀,這錢你花得安心嗎?”
    薛國觀早已癱軟:“陛下,臣一時鬼迷心竅······”
    “朕懶得與你廢話,去詔獄懺悔吧。”
    崇禎不予理會,轉而看向戶部尚書,“侯恂,你這戶部尚書是大明的,還是薛國觀的?”
    侯恂沒有喊冤,撲通跪下,痛哭流涕道:“臣,罪該萬死!”
    他和薛國觀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繩子攥在皇帝手中,他隻有誠懇認錯,才有從輕發落的希望。
    崇禎恨恨道:“你當然罪該萬死!你仗著戶部有調撥糧餉之便,與薛國觀,以及八大晉商勾結,侵吞軍資,縱容晉商壟斷,你不該死,誰該死?”
    隨後,崇禎盯著兩人,一字一頓道:“吏部尚書李日宣,通過吏部選官,為晉商打通仕途。通過賣官鬻爵,為晉商子弟提供仕途便利。”
    “工部尚書劉遵憲,與晉商合謀貪墨工程款。縱容你家族子弟,與晉商構建建材走私網絡,通過朝廷的各類工程,與晉商分贓······”
    二人伏地,不敢喊冤。
    他們清楚,八大晉商必定已招供一切。
    皇帝手裏握有確鑿證據,喊冤就是激怒皇帝,當場說出罪證。
    “李若璉。”
    “臣在。”
    “將薛國觀、侯恂、劉遵憲、李日宣押入詔獄審問,並抄家。”
    “臣遵旨!”
    隨後,錦衣衛入殿,將四人剝去官袍,押往詔獄。
    “啪!”
    崇禎怒拍龍案,“內閣、六部竟有四人勾結晉商,暗通建奴。有這樣的中樞,大明離亡國還遠嗎?”
    聽到“暗通建奴”四個字,眾人便知這四人已無生機。
    陛下已將他們定性為叛國,無人能拯救他們。
    “劉宇亮,你這個首輔稱職麽?”
    “臣屍位素餐,枉受聖恩,願領陛下責罰!”
    “既然如此,你去太常寺當個少卿吧。”
    崇禎清楚,劉宇亮無實際治國才能,卻忠於皇權,便給個閑職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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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仁德如天!”
    劉宇亮如蒙大赦,叩頭謝恩。
    “程國祥去國子監做祭酒,黃士俊去國子監任司業,你二人可有怨言?”
    “臣無怨言。”
    崇禎一句話,內閣大學士和禮部尚書便遠離政治核心。
    主要是二人任內無作為,屍位素餐,拖累行政效率。
    去國子監教書,正好發揮其科舉出身的優勢。
    以前國子監學子鬧事,前祭酒、司業都被免職,一直由其他人兼任,此次算是對這一職位的重新調整。
    “蔡國用去工部屯田司,做個主事,監督農田水利。”
    “臣遵旨。”
    蔡大學士碌碌無為,直接被踢到基層。
    “楊嗣昌,你軍事經驗豐富,就在兵部任個右侍郎吧。”
    “臣謝陛下。”
    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降職,楊嗣昌毫無怨言。
    他清楚自己弱點,不善於與人溝通,剛愎自用,陛下才將他剝離決策層。
    讓他留在兵部,是看重他的軍事經驗。
    崇禎道:“朕希望你們在新的崗位上,能夠改過自新,恪盡職守,為國家效力。”
    “臣等定當竭盡所能,不負陛下期望。”
    他們不敢有怨言。
    皇帝沒有一一指出他們的錯處,已然是給他們留了顏麵。
    “你們下去吧,明天就會有任免文書。”
    “臣等告退。”
    殿內,內閣和六部瞬間隻剩下刑部尚書鄭三俊孤零零地站著。
    此情此景,看起來頗感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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