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臥室的地毯上，勾勒出一片銀色的光暈。雲洛曦靠在席修硯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著圈。
    “在想什麽？”席修硯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雲洛曦仰起臉，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在想你第一次強吻我的時候。”
    席修硯低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指穿過她的發絲：“那時候我就想這樣了。”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最後停在唇上，溫柔又強勢。
    雲洛曦閉上眼睛回應著，卻在心裏默默呼喚係統。
    生下雙胞胎後，係統也沒有給任何提示。
    那她的任務到底完成了嗎？
    為什麽沒有任何反饋？
    席修硯察覺到她的分心，懲罰性地輕咬她的鎖骨：“專心點，席太太。”
    雲洛曦輕喘著，暫時將疑惑拋到腦後。
    他小心翼翼進入，十指交握的溫度在空氣中蕩起漣漪，鳳眸迷離，欲求欲予。
    “我愛你。”顫栗來臨前，席修硯在她耳邊低語，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雲洛曦已經大四下學期了。
    圖書館裏，林小雨頂著兩個黑眼圈，麵前堆滿了考研資料：“洛曦，你真的不考慮讀研嗎？以你的成績，保研都沒問題。”
    雲洛曦搖搖頭，整理著自己的畢業論文：“我想先照顧孩子們。”她沒有說的是，如果係統任務沒有完成，她可能還需要思考別的問題。
    麥文倩推了推眼鏡：“聽說我們係有人拿到了哈佛的offer，麗芬也要去英國深造了。"
    “你呢？”雲洛曦問道。
    “我啊，”麥文倩歎了口氣，“投了十幾份簡曆，隻有兩家給了麵試機會，現在競爭太激烈了。”
    雲洛曦若有所思。如果沒有遇到席修硯，她現在應該也和同學們一樣，為前途焦慮不安吧。想到這裏，她不禁感激命運的安排。
    車上，席修硯遞給她一個文件夾：“畢業典禮的流程安排，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調整的。”
    雲洛曦翻開一看，驚訝地發現席修硯已經為她規劃好了畢業當天的每一個細節，從服裝到拍照，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家庭慶祝會。
    “爸媽說要把孩子們也帶來。”席修硯補充道。
    雲洛曦手指微頓。
    自從父母去世後，畢業典禮這種重要時刻，她本以為隻能獨自麵對了。
    現在不僅有丈夫，還有疼愛她的公婆和可愛的孩子們。
    “謝謝。”她輕聲說道，握住了席修硯的手。
    六月的陽光明媚而不燥熱，海都大學的校園裏到處是穿著學士服拍照的畢業生。
    雲洛曦站在草坪上，與同學們合影留念。
    “洛曦，你老公來了！”林小雨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雲洛曦轉身，看到席修硯手捧一大束香檳玫瑰向她走來。
    他今天穿著淺灰色休閑西裝，襯得身材更加修長挺拔，引來周圍一片驚歎聲。
    “畢業快樂，席太太。”席修硯將花束遞給她，然後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哇哦！”周圍的同學起哄。
    雲洛曦臉頰微紅，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席修硯自然地摟住她的腰，席父席母各抱著一個孩子站在兩側，一張極具意義的全家福誕生了。
    雲洛曦眼尾餘光注意到不遠處白非墨正獨自站著，手裏也拿著一束花，卻始終沒有上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點了點頭。
    白非墨站在那裏許久，唇角扯出一個落寞的笑，轉身離開了。
    畢業典禮上，當雲洛曦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領獎時，席修硯坐在下麵，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下麵有請席氏集團總裁、我校傑出校友席修硯先生為畢業生致辭。”主持人的宣布讓雲洛曦吃了一驚，她完全不知道席修硯還有這個環節。
    席修硯從容地走上台，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停留在雲洛曦身上：“八年前，我在這裏畢業；八年後，我回到這裏，見證我妻子的畢業時刻。"
    席修硯說了什麽她記不太清，隻知道兩人對視間，藏在胸腔裏的心髒突然掙脫枷鎖，似受驚的蝶撲棱著翅膀，一下又一下撞向肋骨。
    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得粘稠，他眼底流轉的溫柔，像是月光墜入深潭的漣漪，一圈圈蕩進她發燙的耳尖，燒得她慌忙垂下眼睫，卻又忍不住偷偷抬眸，任那抹溫柔將自己溺斃。
    當晚，席家別墅的主臥裏，雲洛曦和席修硯剛剛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親密。
    雲洛曦靠在席修硯懷裏，突然開口：“修硯，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席修硯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
    “我喜歡孩子。”雲洛曦斟酌著詞句，“你不覺得孩子多家裏會更熱鬧嗎？”
    席修硯手臂微微用力，“寶貝，你知道你生產時我有多害怕嗎？醫生說雙胞胎對母體的負擔很大，我不想你再冒險。”
    “但我恢複得很好啊，醫生也說我的身體條件完全可以再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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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一樣。”席修硯眉頭緊鎖，“懷孕和生產對你的身體傷害很大，我不想看到你再經曆那樣的痛苦。”
    “可我喜歡孩子，我想給孩子們添個弟弟或妹妹。”雲洛曦堅持道，內心卻在想著係統的任務。
    如果雙胞胎還不足以完成任務，她必須再試一次。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
    席修硯垂眸，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峻，“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能讓你再一次承受痛苦。”
    “所以你是在決定我的選擇？”雲洛曦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是在保護你！”席修硯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控製情緒，“曦曦，我們已經有了一對健康可愛的孩子，這還不夠嗎？”
    雲洛曦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不能告訴他關於係統的事，不能解釋她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雲洛曦攥緊了被角，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如果係統任務沒有完成，如果她變回從前那個醜陋肥胖的自己...雲洛曦不敢往下想。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頰，那裏曾經布滿胎記和贅肉。
    “曦曦？”席修硯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卻被她躲開。
    “我累了。”雲洛曦翻過身背對他，聲音悶在枕頭裏。
    臥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雲洛曦背對著席修硯，纖細的肩膀在月光下微微發抖。
    席修硯望著她的背影，喉結滾動了幾下，終於忍不住伸手去碰她。
    “曦曦...”他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猛地避開。
    “別碰我！”雲洛曦的聲音帶著哭腔，往床邊又挪了挪。
    席修硯歎了口氣，幹脆一把將她撈回懷裏。
    雲洛曦掙紮著，卻被他鐵鉗般的手臂牢牢鎖住。
    “放開！”她氣得去掰他的手指，卻被他趁機十指相扣。
    “不放。”席修硯的唇貼在她耳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窩，“這輩子都不放。”
    雲洛曦咬著唇不說話，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席修硯察覺到肩頭的濕意，頓時慌了神，強行將她翻過來麵對自己。
    月光下，她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像隻受盡委屈的小兔子。
    “寶貝，別哭。”席修硯心疼得不行，拇指輕輕擦過她的淚痕，“是我不好，不該凶你。”
    雲洛曦抽噎著推他：“你...你就是不愛我了！”
    “別胡說。”席修硯低頭去吻她的眼淚，鹹澀的滋味讓他心尖發顫，“我怎麽可能不愛你？”
    席修硯心中有些疑惑不安，不知為何，她今天的反應很奇怪。
    “那為什麽不要孩子？”雲洛曦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瞪他，“你就是怕我生完孩子身材走樣了！”
    席修硯簡直要被這無厘頭的指控氣笑，大手在她光滑緊致的小腹上流連，“我倒是不怕，但是我擔心你。”
    “上次生產後恢複得不錯，但不是每次都能這樣，萬一到時候長妊娠紋或者產後脫發、肥胖……曦曦，你能接受嗎？”
    雲洛曦被他摸得渾身發軟，聽到這話卻渾身一震，可心中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告訴她，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還有，當她提出再生一胎的時候，她明顯能感覺到神經的放鬆。
    她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當初的提示是：孩子可兌換積分。
    積分能在係統商城購買任何東西，那就代表積分越多越好。
    係統未提示任務完成，或者就是與這個有關。
    “我不怕。”
    見席修硯還是一副堅定不移的模樣，雲洛曦心裏焦急，“我不管，我就要孩子。你不給就是不愛我。”
    席修硯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變得深邃而認真：“曦曦，你是不是擔心什麽？"他捧起她的臉，“聽著，不管有沒有孩子，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
    我不需要你用孩子來鞏固什麽地位，你就是席太太，這輩子都是。”
    雲洛曦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他根本不懂！
    不懂如果任務沒完成，她可能會失去現在的一切。
    這個念頭讓她崩潰地哭出聲：“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席修硯被她突如其來的崩潰弄得手足無措，隻能不停地吻她的眼淚：“乖，不哭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好不好？”
    “我就要孩子！”雲洛曦抽抽搭搭地說。
    席修硯眉頭緊鎖，沉默了片刻：“除了這個。”
    “那你出去！”雲洛曦猛地推開他，用哭紅的眼睛瞪他，“以後都不準睡在這裏。”
    席修硯臉色一沉：“不可能。”
    “你出去！”雲洛曦泛紅的眼尾氤氳著瀲灩水光，帶著破碎的媚意，顫抖的指尖抵在男人緊實強健的胸膛上，哽咽聲斷斷續續，既脆弱又倔強，“出去，不然我...我就去客房睡……”
    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揉皺的玫瑰花瓣，讓人忍不住放在心口嗬護。
    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席修硯終究是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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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好，我出去。你別哭了，嗯？”說完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讓雲洛曦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蜷縮在床上，把臉埋進還殘留著他氣息的枕頭裏，無聲地哭泣。
    書房裏，席修硯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拿起手機，給方特助發了條消息：「查一下曦曦最近接觸了什麽人」
    他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了什麽，才會讓她突然這麽沒有安全感。
    淩晨一點，席修硯輕輕推開臥室門。
    雲洛曦已經哭累了睡著，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懷裏緊緊抱著他的枕頭。
    席修硯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上床將她摟進懷裏。
    雲洛曦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往他懷裏鑽了鑽，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男人收緊手臂，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吻：“傻瓜。”
    “我不知你在擔心什麽，可你知道嗎？”他聲音低得像是怕驚醒夢中的蝴蝶，“你在黑暗裏躲了太久，卻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光。
    我像個貪婪的守夜人，把你藏進最深的心底，怕你哪天突然帶著滿身光芒照亮別人的世界。”
    他才是那個那個膽小的人，怕自己一不小心，光偷偷溜走，他隻能永遠困在失去她的永夜。
    第二天早餐時，席母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常。
    平時如膠似漆的小夫妻今天居然零交流，兒媳婦眼睛還腫著，兒子對她的照顧也沒有任何回應。
    “阿硯，”席母趁著雲洛曦去嬰兒房的空檔叫住兒子，“你和曦曦吵架了？”
    席修硯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麽大事。”
    “沒什麽大事能把人家氣哭？”席母瞪他，“你爸當年要是敢這麽對我，早被趕出房門了。”
    席修硯：“……”
    “曦曦想要再生個孩子，我不同意。”
    席母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你是在擔心她的身體？”
    見兒子點頭，她歎了口氣，“那你好好說啊，別惹她傷心。”
    “我沒…..."席修硯話說到一半，看到雲洛曦抱著女兒走過來，立刻起身去接孩子，“給我吧。”
    雲洛曦躲開他的手，把女兒交給婆婆：“媽，您抱會兒，我去換衣服。”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席母看著兒子僵在半空的手，幸災樂禍地笑了：“活該，誰讓你惹媳婦生氣。”
    一整天，雲洛曦都刻意避開和席修硯獨處。
    直到晚上，席修硯終於忍無可忍，在樓梯拐角處將她堵住。
    “躲我？”他單手撐在她耳側的牆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雲洛曦低著頭不看他：“沒有。”
    席修硯用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我們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雲洛曦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抱起，直接扛進了臥室。
    “席修硯！放我下來！”雲洛曦捶著他的背抗議。
    席修硯充耳不聞，直到把她放在床上，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現在，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曦曦，你不隻是想再要個孩子，對嗎？"
    雲洛曦咬著唇，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她該怎麽告訴他關於係統的事？告訴他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告訴他她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
    見她又要哭，席修硯徹底沒轍了。
    他單膝跪在床邊，將她摟進懷裏：“好了好了，不問了。”
    他輕拍著她的背，”你想要孩子，我們就要。但是要等醫生確認你的身體完全恢複，好嗎？”
    “真的？”
    席修硯歎了口氣，“我要是說假的，你是不是打算以後都不理我？”
    當晚，沒有任何約束的瘋狂過後，席修硯抱著雲洛曦入睡時，她在他懷裏小聲問：“你會一直愛我嗎？就算...就算我變回以前的樣子？”
    席修硯以為她是在說生完孩子身材走樣，輕笑一聲：“傻丫頭，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他收緊手臂，“睡吧，我永遠都在。”
    雲洛曦在他安穩的心跳聲中慢慢閉上眼睛，心底卻在否認，不是的，沒有人會愛那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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