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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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攥著泛著灰綠色的巧克力的鐵盒,望著別墅二樓躥起的火苗,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濃煙裹挾著嗆人的氣味撲麵而來,她本能地朝著火場衝去,但是卻被管家死死的攔住。
    “都別靠近!火勢太大了!”
    管家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慌亂,反而帶著幾分刻意維持的鎮定。
    林夏注意到了他袖口沾著新鮮的焦痕,看樣子別墅二樓剛起火的時候,他應該就在現場,但是他卻沒有救火,而是跑到外麵來了。
    當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的時候,火已經燒穿了半邊屋頂。
    渾身濕透的傭人從人堆裏鑽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林醫生,少爺……被人從後門抬走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親眼看見管家他們把人塞進了黑色的轎車!”
    林夏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火場裏麵的焦糊味中,混雜著一絲熟悉的氣息,是一種和那碗藥渣裏一模一樣的砒霜味道。
    她突然想起保姆說過,夫人整日在佛堂裏麵念經。此刻人群中已經不見了夫人身影,佛堂方向卻傳來隱隱約約的木魚聲。
    繞過火場,林夏在佛堂門口撞見了捧著銅盆的小沙彌。
    銅盆裏的灰燼尚未冷卻,幾片未燃盡的賬本殘頁上,“賭場”二字依稀可辨。
    佛堂內,檀香與血腥味交織,夫人跪坐在蒲團上,麵前供著一尊觀音像,卻不見誦經的木魚。
    “夫人在燒什麽?”
    林夏推門而入,目光掃過牆角歪斜的煤油燈。
    夫人緩緩的轉過頭,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可眼底卻無半分悲傷:“不過是一些舊物,留著礙眼。”
    她站起身來的時候,寬大的睡袍下擺掃過地麵,露出了一截染血的繃帶。
    林夏的視線落在了供桌上的青瓷碗。碗底沉著黑色的藥渣,和之前病人房裏的一模一樣。
    “砒霜混在日常飲食裏,劑量小,發作慢,難怪之前的醫生都診斷不出。”
    林夏突然開口,“夫人每日在佛堂‘祈福’,實則是在熬製慢性毒藥吧?”
    夫人的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紙,她抓起供桌上的銅香爐向林夏砸過來。
    林夏側身躲開,香爐重重的砸在門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你胡說!我是他的母親,怎麽會害自己的兒子!”夫人歇斯底裏的喊聲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因為賭場的巨額債務?”
    林夏舉起鐵盒,“少爺常去城郊賭場,賬本上那筆大額支出,就是用來還賭債的吧?您怕他把家業敗光,所以……”
    林夏的話未說完,夫人突然癱坐在地上,掩麵痛哭起來。
    真相逐漸浮出了水麵。原來少爺染上了賭癮後,不僅輸掉了大量家產,還欠下了高利貸。
    夫人為了保住家族產業,想出了用砒霜慢性毒殺兒子的毒計。
    她偽裝成四處求醫的慈母,實則是為了拖延時間,直到兒子“因病離世”。而那場大火,不過是為了銷毀最後的證據。
    “他若活著,整個家都要被他毀掉!”
    夫人哽咽著,“我是為了張家的列祖列宗!”
    警笛聲由遠及近的時候,林夏在角落裏發現了半塊融化的巧克力。
    焦黑的糖塊裏麵,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碎屑——和病人指甲縫裏的一模一樣。
    她突然意識到,巧克力或許不是下毒的載體,而是藏著另一個秘密。
    回到診所,林夏徹夜未眠。她對照著《實用內科學》,反複研究砒霜中毒的症狀與治療方案。
    張老端來一碗熱粥,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欣慰:“丫頭,你比我當年有膽識。”
    “可病人還生死未卜。”
    林夏將那半塊巧克力放在顯微鏡下,“張老,您看這些碎屑,不像是血跡,倒像是某種植物纖維。”
    張老湊近觀察,突然一拍大腿:“這是斷腸草!砒霜隻是幌子,真正致命的是混在巧克力裏的斷腸草!斷腸草與砒霜症狀相似,卻更難察覺!”
    兩人立刻翻出醫書。斷腸草中毒尚無特效藥,唯一的辦法是用金銀花、甘草等解毒藥材熬製湯藥,配合放血療法。
    林夏想起了病人指甲上的暗紫色淤痕,那正是放血的最佳穴位。
    天剛破曉,林夏帶著連夜熬製的湯藥和銀針,循著傭人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郊外的廢棄倉庫。
    管家正準備給昏迷的少爺,注射不知名的藥劑,見林夏突然闖入,慌亂之中打翻了針管。
    “你以為毀掉了證據就能瞞天過海?”
    林夏舉起湯藥,“斷腸草中毒,需要以毒攻毒。”
    她迅速的找準穴位,銀針精準的刺入。昏迷的病人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吐出了一口黑血。
    經過整整三個小時的搶救,病人終於有了呼吸。
    林夏癱坐在地上,汗水濕透了衣衫。警車的紅藍燈光照亮倉庫的時候,夫人和管家被警察帶走了。
    病人的手突然動了動,虛弱地抓住林夏的衣角:“謝……謝……”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小城。林夏的名聲不脛而走,找她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但她沒有被讚譽衝昏頭腦,反而更加刻苦的鑽研醫術。
    在張老的指導下,她開始係統的學習古籍醫典,嚐試將傳統中醫與現代診斷技術結合。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診所來了一位神秘的病人。
    那人戴著寬簷帽,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充滿警惕的眼睛。
    他帶來了一個奇怪的病症——身體日漸消瘦,卻食欲大增,皮膚表麵還出現詭異的黑斑。
    “林醫生,久仰大名。”那人聲音沙啞,“聽說您擅長疑難雜症,不知能否治好我的病?”
    林夏為他把脈,眉頭越皺越緊。這脈象紊亂,與她所學過的任何病症都不相符。
    當她要求查看病人後背的黑斑時,那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有些事,醫生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那人藏在袖口的紋身——一朵暗紅色的曼陀羅花,和夫人手帕上的鳶尾花一樣,繡工精致得有些詭異。
    還沒有等林夏反應過來,那人已經鬆開了手,扔下了一遝鈔票,消失在雨幕中。
    診所的油燈突然熄滅,黑暗中,林夏摸到了口袋裏那半塊巧克力。
    焦黑的糖塊上,暗紅色的碎屑在閃電的映照下,泛著妖異的光。
    她知道,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