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先得寒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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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碴子落進衣領,凍得卯澈打了個哆嗦,小爪子緊緊扒著逸塵的衣襟。阿木爾用玄鐵刀敲了敲身前的冰壁,“鐺” 的一聲脆響,震得虎口發麻:“這破冰比黑風寨的鐵門還硬!總不能在這兒凍成冰棍吧?”
淩天指尖撫過冰壁上的紋路,茶蘼玉簪在昏暗裏泛著微光:“有辦法。” 他忽然抬手按在丹田處,素白袖擺下的靈力如春水初湧,“我修過《建木通神錄》,裏麵有招‘建木之橋’。”
“建木?” 阿木爾撓撓頭,玄鐵刀往冰地上一杵,“那不是上古神樹嗎?能當橋用?”
“是以自身靈力為引,凝聚建木虛影。” 淩天閉上眼,眉心處浮現出淡淡的青綠色紋路,“虛影能循著靈脈延伸,隻要朝著幽海寒髓的方向鋪展,就能形成臨時傳送陣。” 他睜開眼時,眼底已映出青綠色的流光,“我們既能脫困,還能直抵寒髓所在。”
“臥槽!” 阿木爾眼睛一亮,骨節凍得發僵的手猛地拍在淩天背上,“兄弟你還有這本事?平時趕路咋不用?害我們坐那破馬車顛得屁股疼!”
“這神通耗靈力。” 淩天無奈地笑了笑,指尖的青芒漸盛,“平時有馬車有傳送陣,沒必要浪費。但現在……” 他看向堵死的冰道,“隻能用了。”
他轉身背對阿木爾,素白的衣襟繃緊,露出清瘦卻挺拔的脊背:“阿木爾,借你的靈力一用。”
阿木爾二話不說,蒲扇大的手掌按在他後心,煉虛期的靈力如奔湧的江河,順著經脈注入淩天體內。他雖不懂什麽神通,卻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對方體內被梳理、提純,化作更精純的青綠色氣流,順著淩天的指尖往外溢。
“嗡 ——”
一聲輕微的震顫從淩天丹田處傳來,緊接著,一道水桶粗的樹藤虛影破土而出 —— 不是真的破土,而是從冰層的縫隙裏鑽出來,青綠色的藤蔓上布滿古老的紋路,葉片如碧玉雕琢,脈絡間流淌著淡金色的光。
“這、這是……” 逸塵的佛光都驚得晃了晃,小鹿妖的眼睛瞪得溜圓,“像傳說裏的神樹!”
卯澈扒著逸塵的肩膀,小爪子指著藤蔓:“上麵有光!暖暖的!”
建木虛影仿佛有生命般,順著冰縫往前延伸,藤蔓過處,連冰冷的冰層都泛起淡淡的綠意。它長得極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前端的枝葉已探入更深的黑暗,隱約傳來冰層下水流湧動的聲音 —— 那是幽海寒髓附近特有的融水聲。
淩天額角滲出細汗,臉色有些發白。維持這麽長的虛影極耗心神,若不是阿木爾的靈力源源不斷湧入,他恐怕早已撐不住。“快了……” 他咬著牙,指尖的青芒忽明忽暗,“再往前丈許,就能觸到寒髓的靈脈……”
阿木爾悶哼一聲,後心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玄鐵刀被他無意識地攥得咯咯作響:“撐住!老子的靈力還多著呢!”
逸塵連忙將一顆回氣丹塞進淩天嘴裏,佛光溫柔地包裹住他的經脈:“別急,慢慢來。” 卯澈也學著樣子,把懷裏揣著的靈果往淩天嘴邊遞,小奶音軟軟的:“吃果果,有力氣。”
就在這時,建木虛影的前端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青光!藤蔓猛地向上一抬,枝葉舒展開來,竟在黑暗中搭出一座閃爍著青光的橋,橋的盡頭,隱約可見一片幽藍色的光暈 —— 那是寒髓散發出的靈光!
“成了!” 淩天猛地睜眼,“抓緊我!”
阿木爾一把撈起逸塵和卯澈,將他們護在懷裏;淩天則抓住建木藤蔓,青綠色的光芒瞬間將四人籠罩。風聲在耳邊呼嘯,冰層急速後退,仿佛騎著一道奔湧的綠色閃電,朝著那片幽藍的光暈衝去 ——
幽海冰眼,就在眼前。
幽海冰眼深處比外麵更冷,寒氣像無數細針往骨頭縫裏鑽。建木虛影剛散去,阿木爾就抱著胳膊直跺腳,玄鐵刀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這招是真絕!就是耗靈力太狠 —— 你方才後背燙得跟火燒似的,我都怕把你靈力榨幹了。”
淩天正將幽海寒髓往乾坤袋裏收,那寒髓通體冰藍,捧在手裏像握著塊會呼吸的冰,表麵凝結的霜花遇靈力便化作細碎的光屑。“傳說中建木貫通天地,枝蔓能遮日月,” 他指尖拂過寒髓的紋路,指尖在冰藍光暈裏泛著清輝,“我這不過是借了點皮毛,耗點靈力算什麽。”
“淩天哥哥,” 逸塵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小鹿妖的鹿茸上掛著冰珠,“幽海不是在東邊嗎?上次你帶我們去玄鯨城,還說那是離幽海最近的城呢。” 他歪著頭,佛光映得冰麵亮晶晶的,“怎麽寒髓會在北邊的冰原呀?”
阿木爾也跟著點頭,玄鐵刀往冰地上一杵,震起一片冰霧:“對啊!我記得玄鯨城那的浪能掀翻三層船 —— 這冰原連條魚都沒見著,咋會是幽海?”
淩天扶著額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看向逸塵,語氣軟了些:“逸塵年紀小,記混了不怪你。” 轉而瞪向阿木爾,“你一個煉虛期的大男人,咋也跟著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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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爾脖子一梗,獸皮圍裙蹭得冰麵沙沙響:“我是南域來的!從小在部落裏追著猛獁跑,見的都是森林和火山,哪見過海?” 他撓撓頭,聲音低了些,“誰知道你們東域的海還能凍成冰疙瘩……”
“幽海大得很。” 淩天蹲下身,用指尖在冰麵上畫了個圈,“東邊的玄鯨城靠的是暖海,浪大水深;北邊的冰原是寒海,常年結冰,連魚蝦都凍在冰層裏。” 他指著圈裏的一道線,“就像你南域的森林,有長著香蕉的熱帶雨林,也有飄著雪的針葉林,不都是森林嗎?”
阿木爾盯著冰麵上的圈,突然一拍大腿:“哦!我懂了!就像部落裏的水缸,夏天裝涼水,冬天凍成冰坨子 —— 都是一個缸,就是模樣變了!”
逸塵跟著點頭,小爪子拍了拍冰麵:“那冰層下麵,是不是也有玄鯨城那樣的大鯨魚?”
“說不定有冰鯨呢。” 淩天笑著起身,將乾坤袋的繩結係緊,寒髓的冰藍光芒透過袋布隱隱透出,“好了,別研究海了,瑞王的人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阿木爾扛起玄鐵刀,冰碴子從獸皮靴上掉下來:“怕他們個球!有寒髓在手,誰敢來搶就砍誰!” 他往冰原深處瞥了眼,突然咧嘴笑,“不過說真的,這冰海要是化了,是不是能撈好多凍魚?”
淩天沒理他,隻是加快了腳步。幽海冰眼的寒風卷著冰霧追上來,吹得發絲輕顫。他知道,拿到寒髓隻是第一步,瑞王的野心、咒夢璃的算計,都像這冰原下的暗流,正等著他們露出破綻呢。
隻有卯澈還用小爪子摳著冰麵的裂縫,小聲嘀咕:“冰鯨是什麽樣的呀……”
此時冰眼外,瑞王的手下玄觴也來到此處。寒風裹著冰碴,刮在玄觴的玄色長袍上,竟沒發出半點聲響。他站在冰縫邊緣,左眼的暗金色瞳孔映著冰眼深處,像兩簇燃在屍身裏的鬼火。右手撫過袖口那半朵枯萎的曼殊沙華,指尖所觸之處,冰麵瞬間又凝出層薄霜,連風都似被凍住了幾分。
“寒髓就在裏麵。” 他喉間滾出沙啞的聲線,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 自被 “九轉還魂屍” 禁術複活後,他的聲帶便再發不出活人的溫潤,隻剩徹骨的陰冷。左腳剛要踏入冰眼,耳畔忽聞 “嗡” 的輕顫,數道冰藍色音刃破風而來,刃麵折射著冰原的光,快得像淬了寒毒的針。
玄觴的身影驟然虛化,如鬼魅般在音刃間穿梭。暗金色的左眼捕捉到音刃來處時,瞳孔微微收縮 —— 冰縫另一側站著一男一女,周身的寒氣竟比這冰原更甚。
男子青黑長發垂至腰際,發尾綴著的冰棱隨呼吸輕晃,每晃一下,冰麵便泛起細碎的漣漪。眉心那枚淡藍色鯨紋在冰光中流轉,仿佛有整片深海藏在裏麵。他身著冰浪紋長袍,站在那裏時,像一頭沉在海底的古鯨,明明靜得沒聲息,卻讓人覺得隻需擺尾,便能掀翻整座冰原。
“溟瀚。” 他開口時,聲音裏帶著冰裂的脆響,右手緩緩抬起,掌心凝出團旋轉的冰霧,“擅闖冰眼者,死。”
女子站在他身側,銀白發絲束成的雙環上,兩枚迷你冰鯨牙耳墜叮咚輕響。月白色紗裙拂過冰麵,裙擺掃過的地方,瞬間騰起半尺高的冰霧,霧裏隱約能看見遊弋的冰鯨虛影。她的眼睛清澈如極地冰湖,望著玄觴時,湖底卻翻湧著寒意:“寒髓是我們守了五年的東西,誰也別想碰。”
玄觴的黑紗下,嘴角勾起抹無聲的笑。鎮魂絲長袍無風自動,袖口的枯萎曼殊沙華似在蠕動:“兩條修行的冰鯨,也敢攔本謀的路?” 他左眼的暗金色驟然亮起,周身的寒氣猛地炸開,冰縫兩側的冰層瞬間覆上三尺厚的堅冰,“瑞王殿下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溟瀚的青黑長發突然揚起,發尾的冰棱 “哢嚓” 裂開,眉心的鯨紋爆發出刺目的藍光:“那就試試。”
話音未落,璃霜已抬手引動冰霧,萬千冰針自霧中射出,針尖泛著幽藍的毒光;溟瀚則雙拳緊握,冰麵下傳來悶響,數道冰柱破土而出,直刺玄觴的麵門。
玄觴的身影再次虛化,暗金色的左眼在冰霧中閃閃爍爍,像在丈量這對兄妹的實力。他指尖捏出個詭異的印訣,鎮魂絲長袍上的曼殊沙華突然滲出黑血,滴落在冰麵上,瞬間腐蝕出數個黑洞 —— 那是 “九轉還魂屍” 帶來的屍毒,連冰原的寒都凍不住。
冰眼深處的幽藍光暈忽然暗淡,玄觴知道,有人動了寒髓。但眼下,他得先對付這兩條的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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