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課本裏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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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裹挾著蟬鳴鑽進教室,諸葛大力跟著林任雲踏入高一3)班的瞬間,鼻尖就捕捉到了熟悉的茉莉香——那是他書包裏總愛塞著的提神香包。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走向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林任雲彎腰將她的椅子擦拭幹淨,又從帆布包裏掏出個草莓熊杯墊鋪在桌上:"新學校的桌子邊角鋒利,別刮傷手。"杯墊上的小熊戴著粉色蝴蝶結,和他小學時送的水果糖包裝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這場景與七年前初見時重疊。那時他也是這樣,在她搬來梧桐巷的第一天,把半塊豆沙麵包放在她書桌上。此刻他變魔術般從抽屜裏拿出三個透明文件夾,分別貼著"語文數學英語"標簽:"昨晚熬夜分好的,你的錯題我都用紅筆標出來了。"陽光斜照在他睫毛上,諸葛大力看見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伸手想摸又生生停在半空。林任雲卻突然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幫我醒醒神,昨晚想著怎麽給你整理資料,一不小心就天亮了。"
    深秋的雨總是猝不及防。林任雲冒雨衝進教室時,懷裏的校服外套裹著溫熱的豆漿,自己卻被淋得狼狽。"跑了兩條街才買到熱的。"他擦著臉上的雨水,把插著卡通吸管的杯子推過來,"吸管是便利店最後一個小熊款。"諸葛大力低頭啜飲,甜味在舌尖散開,突然想起初中時他在暴雨天送來的薑茶,那時他也是這樣,自己渾身濕透卻隻惦記著她會不會著涼。這次,他還細心地在豆漿杯外麵套了個毛絨杯套,是她最喜歡的兔子造型。
    校慶日那天,林任雲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器材室。門推開的瞬間,彩色氣球傾瀉而下,牆上貼滿從小學到初中的照片:蘆葦蕩裏他為她編的蘆葦戒指、天台上戴著歪扭圍巾的合照、還有初中畢業典禮上手牽手領證書的畫麵。"這是我們的時光博物館。"他紅著臉捧出個禮盒,裏麵是串由初中校牌碎片、運動會獎牌掛繩編織的手鏈,"本來想做項鏈,但怕你戴著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指尖輕輕拂過她的手腕,又從口袋裏掏出個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201x年9月3日,大力第一次在新學校笑;201x年10月15日,大力感冒了,我幫她記了一天的筆記......"
    平安夜的雪下得格外溫柔。淩晨兩點,諸葛大力被窗邊的燈光驚醒,推開窗就看見林任雲站在雪地裏,頭頂支著把透明雨傘,傘骨上掛滿星星燈。"說好要一起看初雪的。"他仰頭喊,聲音被風雪揉碎,懷裏還抱著個保溫桶,"我媽教我煮的酒釀圓子,放了你最愛的桂花蜜。"他小心翼翼地爬上樓,鞋尖沾滿雪水,卻顧不上清理,先把溫熱的碗遞到她手中。看著她小口品嚐,他笑得比窗外的星星還燦爛:"以後每個平安夜,我都給你煮。"
    高二分班時,林任雲攥著文理科誌願表的手指都發白。諸葛大力二話不說在文科欄寫下名字,卻發現他早就填好了相同的選擇。"物理競賽省一等獎不要了?"她戳著他的額頭,眼眶卻發燙。林任雲突然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你比任何獎項都重要。"那天放學,他們在老城牆的石階上刻下"z+ 永遠",刀痕與兒時的塗鴉重疊。回家路上,林任雲變魔術般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盒子,裏麵是兩枚定製的橡皮章,一個刻著小熊,一個刻著星星,"以後我們的筆記,都要蓋這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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