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舷窗外，雲層像蓬鬆的棉絮層層堆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諸葛大力的側臉，卻暖不熱她眼底的一絲落寞。胡一菲咬著吸管，將空了的果汁杯放在小桌板上，歪頭打量著身旁的好友："怎麽了？大力，心動啦？"
    諸葛大力原本望著窗外的視線收回，睫毛輕輕顫動。她先是緩緩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動作帶著幾分糾結。這個矛盾的反應讓胡一菲坐直了身子，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點頭又搖頭，這是什麽意思？快給姐姐說說。"
    諸葛大力抿了抿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的邊緣。機艙內循環播放的輕音樂混著引擎的嗡鳴，像是給她的思緒蒙上了層紗："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雲哥身上優點和閃光點太多了。"她頓了頓，腦海裏閃過林任雲在工廠裏沉著指揮的模樣，"分析問題時永遠冷靜，就像能看透所有狀況；指揮撤退時，明明子彈亂飛，他卻能把每個人都護得好好的。"
    她的聲音不自覺放軟，想起林任雲帶大家遊玩時的場景："帶我們逛意大利的時候，他總能記住每個人的喜好。婉瑜想看服裝設計展，他就臨時改行程；展博想吃街邊小店，他就帶著我們七拐八繞地找。明明是那麽厲害的人，卻願意花心思照顧每個人的情緒。"說到這兒，諸葛大力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這種人，很難不心動吧。"
    胡一菲挑了挑眉，正想打趣，卻見諸葛大力又輕輕搖頭，發絲隨著動作晃了晃："可我搖頭，是因為這喜歡可能沒有未來。"她抬起頭，目光重新落在舷窗外的雲層上，"雲哥長期生活在國外，而我在國內有自己的生活和計劃。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也不確定以後的我會不會出去......"
    機艙內的燈光突然調暗，諸葛大力的側臉隱在半明半暗中，聲音也染上一絲哽咽："就算互相有好感又怎麽樣？現實橫在中間，最後大概也隻能遺憾錯過吧。"她別過臉，不想讓胡一菲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胡一菲看著好友強撐著平靜的模樣，心裏微微發酸。她伸手揉了揉諸葛大力的短發，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了拍："沒想到咱的大力出了趟國，從情感小白變成感情大師了呢。"她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調侃，"感情的事兒誰說得準？說不定哪天，林任雲就突然出現在你麵前了。"
    諸葛大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個笑容："希望吧。"可這笑容落在胡一菲眼裏，滿是藏不住的落寞。這讓胡這讓胡一菲想起了當時的林婉瑜，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是何其相似。
    飛機開始緩緩下降，舷窗外的城市輪廓逐漸清晰。諸葛大力望著越來越近的大地，想起臨別時林任雲的笑容，心裏某個角落又泛起絲絲縷縷的期待。座椅安全帶的指示燈亮起，她下意識抓緊扶手，幾滴眼淚卻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悄無聲息地滴在牛仔褲上。
    隨著一陣輕微的顛簸，飛機平穩落地。艙門打開的瞬間，冷氣裹挾著熟悉的空氣湧進來。諸葛大力深吸一口氣，跟著胡一菲起身拿行李。她望著通道盡頭明亮的出口，暗暗告訴自己：有些心動就像旅途中的風景，雖然美好卻難以帶走，但至少，這段回憶會永遠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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