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情的美好祝福，我疲憊地笑著，很快……我和陳情就著這一桌菜，很快就喝完了一瓶紅酒，陳情的臉上出現了紅暈 ，我起身要收拾殘局，陳情眯著眼睛看著我。
    陳情大概意猶未盡，說道：“淮……我們還可以再喝一瓶嗎？”
    “呃……我肯定是還能喝下去的，但是你應該已經有些多了，我不是老板也不是領導，咱們兩個喝開心就好了。”
    陳情的臉趴在了桌子上，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空的酒瓶，看起來像是有什麽心事一樣！
    “淮，可我還沒有開心。”
    我從陳情的對麵，走到了她的身旁，然後蹲了下去，我輕聲道：“不開心的事情，不一定非要用酒精解決。我雖然經常在餘玥的酒吧，可我始終認為酒帶給我的隻是錦上添花！”
    陳情眯著眼注視著我，說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對吧……”停了停，陳情又說道：“為什麽你的眼睛和星星一樣啊？”
    這一句當場將我控住，雖然客觀，但多少有點兒沒來由，停了停，我說道：“這……這要歸功於蘇凝的基因吧！”
    陳情在此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端莊，這一切卻要追其於半瓶紅酒的量，在我問她還有沒有能力，自己站起的時候！她卻隻是眯著眼睛看著我，然後沒有說話！
    我的一生，見過很多女人醉酒的樣子。她們有的撒潑，有的大哭。但像是陳情這樣安靜的，我卻很是少見！
    我托著陳情的肩膀，將她攙扶起，好在陳情的體重夠輕，所以我用不上太大的力！陳情的胳膊摟著我的脖子，我將她慢慢攙扶到了房間，然後輕輕放在床上……
    我來到了客廳，將餐桌上的，餐具全部清洗，接著又用鋼絲球，將洗菜池等地，也一並弄了！全部收拾好後，我站在客廳的窗戶邊點燃了香煙！
    我看著天上的月亮，想到那會兒，自己提到的蘇凝……她要回國了嗎？回國之後，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隨著香煙抽到一半，我能想到的就是，一個母親出於愧疚，然後對親生兒子的極力補償！
    我要走了，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陳情，於是又進到了她的屋子，直到放上一杯熱水才要離開，走到臥室門口時，陳情將我叫住。
    陳情平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眯著眼睛還是閉著，她說道：“淮……你媽媽要回來了吧，你真的不打算留在杭州嗎？”
    還是這個問題，我走到了陳情的床前。看著她確實是，眯著眼睛的樣子，有那麽一瞬間，我想扇死自己，因為我想到了，過去的一些東西！
    我找了個牆角靠著，然後直接坐在地板上，說道：“蘇凝回杭州，跟我留不留在這裏，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陳情……有一點我和你很不一樣，我有些時候挺現實的，現實到我並不太會眷戀這裏……”
    我有些感慨地抽著香煙，我又說道：“我在重慶，現在還有一家酒吧，如果要我放棄了它，跟著桑榆或者蘇凝，做一個享清福的少爺？我知道那不是我……”
    陳情歎了口氣，還是躺著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你跟沈澤林他們喝多了，我很多次也是像你，今晚這樣，將你攙扶回來嗎？我問你為什麽，要喝這麽多，你說友誼的分量，不是一兩杯說的清的！”
    好像和陳情在一起，總是會勾起我的回憶，尤其是在這，感性的夜晚裏！……回憶過後，我也是一陣歎息，因為我又想到了自己和他們，那個不切實際的理想！雖然不是各奔東西，但確實都不是當初的自己……
    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因為陳情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回憶，所以我說道：“你今晚喝的實在有點兒多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陳情嗯了一聲，我便要離開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胳膊，蓋在了臉上！我覺得自己，還不是一個細心的男人，在知道她虛弱的情況下，臨走時還要忘掉關閉房間的燈！
    ……
    我一個人行走在，陳情的這片小區，左手點燃香煙，右手撥打了何峰的電話……
    “桑淮，想好酒吧的事情了？”
    我沉默地吸了一口香煙，說道：“這個事情你先和肖音說一下吧，我這裏沒什麽問題。就是肖音那邊兒，你得說好了……”
    “你同意了！？太棒了我的兄弟！你同意了，肖音也一定會同意的！”
    我有些懵圈，覺得這話存在不合理，我問道：“我同意跟肖音同不同意，有什麽關係啊？我又不是她哥，也不是她老板……”
    “因為她說隻要你同意了，她就同意！”
    聽著何峰電話那邊的笑聲，我卻愣在了原地。這個電話結束後，意味著何峰真的要參與山海了。我還是想跟何峰，說慎重考慮一下，可是人在衝動的時候，又怎麽會冷靜思考呢？如果有……我想那也是薑染這樣的少數！
    看著夜晚的暮色，我沒有回到酒店，而是叫車來到了，錢塘江邊。我特意跟師傅說了，要去上回遇見薑染那裏，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不為別的，隻為了這個時刻，那裏的夕陽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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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錢塘江邊，我趴在欄杆上，去看夕陽，欣賞著殘留的輝煌時，我又在想著，它現在會是哪裏的旭日？
    我感覺自己的身上很熱，這種感覺，從陳情家裏出來時便有，我忽然很想再次跳進江裏！想讓冰冷的江水，稀釋一下我身上的熱火！
    站在江邊眺望了許久，我接到了桑榆的電話，桑榆說要來找我，我如實將地址發了過去……
    我覺得桑榆是一個好女人，她美麗溫柔，可我還是有些恍惚，自己為什麽從來沒有她的印象？這按年紀來說是不合理的，我能知道她常年在美國生活？那就是跟著我未謀麵的父親……
    可父親又為什麽不帶著我？還是有什麽苦衷？漸漸地……我不再去想。
    等到桑榆來見我的時候，我已經抽掉了兩根香煙，桑榆看著滿地的煙灰皺眉，說道：“我是看爸抽煙，自己長大了才會好奇的嚐試，但你這煙癮怎麽這麽大？”
    “我沒有跟著爸生活，也隻在小時候跟蘇凝生活過，至於剩下的……都是為了對抗生活！”
    我又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根煙，那個在工地一起，幹活的叔叔！
    桑榆學著我的樣子，眺望著江對麵，過了一會兒她指著遠處，問道：“那個就是杭州之門了吧？造型真的挺像一對翅膀的！”
    “是挺像一對翅膀，但你感覺這座城市，有幾個人是自由的呢？”
    桑榆看著我的樣子，像是有些詫異，漸漸問道：“你……不自由嗎？”
    我在她一種特殊的目光下，也重新審視著這個問題。我覺得現在的自己無疑是自由的，沒有太多的負擔，沒有穩定的工作，也沒有愛人的陪伴。
    可能自由這個詞，終究跟錢掛鉤吧，我覺得自己人生，最被困住的便是上學時，倒不是學校束縛住了我，隻是白天上學，有空兒了就去，打工的日子，實在太累……
    《春泥》響起，我看著小高的電話，心裏也知道，這是有了王九聯係。我接通之後，小高便說道：“桑哥！我看到王九了，他現在就在酒吧！用我幫你控製住他嗎？”
    我覺得有些好笑，又不是什麽罪犯，我說道：“不用……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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