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比4的戰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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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星中,擺牙喇腦門上的油脂包裹著熱汗在大太陽底下閃閃發光,碩大的箭頭直指自己額頭要害。
    “印堂發亮哈!兒子打老子,還有王法嘛!”喬遷扣動扳機,七八十米的距離對飛行的子彈來說隻在一刹那。
    讓我們來認識一下佛教文化中的時間單位:一刹那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須臾。如此推算:1晝夜秒,則1“臾等於2880秒;1彈指7.2秒;1瞬間0.36秒;1刹那,隻有0.018秒。
    這一次薩滿大神打了個盹。旋轉的子彈攪爛擺牙喇的喉結,在他脖腔裏亂竄,撕開他半個脖子之後掉在地上。擺牙喇來不及哼上一哼直挺挺撲地,抽搐幾下而亡。他手中半開的弓落入塵埃,沒有勁道又失去準頭的箭鏃向天空劃了個高拋線後自由落體插入地裏。
    正在此時,餘光中瞅準一支箭直奔胸口而來。好一個喬遷,伸手去綽。隻是羽箭箭勢過於凶狠,一下沒能完全捏住,羽箭帶著風射入喬遷左邊鎖骨下方處。好在入肉不深,中箭處亦非要害,喬遷吸口氣忍痛拔出箭鏃,就地翻滾躲開敵人射出的第二支箭,矮身快跑幾步來到敵射手跟前,挎腰頂住敵背伸手揪其豬尾巴,那死韃子頭發太油這把沒揪住。高手出手隻在電光火石間,喬遷一擊不中,便出肘擊打敵後腦勺,敵吃了一記打反應稍遲鈍,喬遷再將二指纏繞住敵細辮,得以牢牢揪住豬尾巴往後猛扯,敵吃疼,張嘴嘶喊,趁勢把手槍塞進敵口中隻一槍,紅白之物噴了個滿頭滿臉。
    喬遷緩緩放下敵屍體,對著被轟掉半邊頭故剩的一隻敵耳朵說道:“記得要洗頭沐發,害你喬爺一擊失手有失臉麵!”
    從剛開始的慌亂到現在的興奮,白百合覺得自己天生就是戰士,敵人在自己槍口下不斷仆地可真是視覺盛宴,飄在唇間的敵人的鮮血才是舌尖上的美味。殺人是如此簡單暢快,遠了步槍打、近身手槍轟。就一事讓人不開心,出發時全班都沒帶手雷。手雷好,敵紮堆之時扔一顆過去看群魔亂舞,很過癮呢!
    身形瘦小的白百合拚刺不在行,開槍殺人最是高效。死在他手裏的後金斥候足有5人之多,而他殺5人隻用4發子彈。他為戰死的同袍感到不值,死得輕如鴻毛,明明可以不死。何必迎敵拚刺呢?敵進我便退,拿手槍轟爛他們的腦袋即可。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做了之後更加讓他有如此執著的想法。不,不是想法,這叫做戰鬥經驗!
    一白甲二紅甲領二十人精銳斥候騎兵對陣10個明軍,一刻時間不到隻剩三人。剩下的3個慌了,居然怯戰了。他們的騎槍不知所蹤,握馬刀的手在風中顫抖。
    “爾等明狗絕非東江軍!”
    看不出來,這幾位文化水平非同小可,居然會講漢話。班長燕三重傷昏厥,副班長代為指揮。喬遷站出來說道:“叫爾等建奴死個明白。我等大明近衛軍野戰一師。”
    建奴們交頭接耳一番,紛紛搖頭,表示的確從來沒聽說過這支非著名部隊,且討論著是否投降保命。喬遷聽得懂滿語,微微一笑,用滿語打消掉敵人關於投降的妄想。“想法休太多,近衛軍不接受建虜投降。爾等受死吧!”
    “你也是咱們滿人?”
    喬遷自由切換語言,用漢語喊道:“建奴聽好了。我非滿人,本女真葉赫部。爾等到了陰曹地府,休記錯爺爺的女真名字:葉赫那拉.多爾忽是也。”喬遷大喝一聲:“弟兄們,這三個都是我的,莫和我爭!”別好手槍,從地上撿起一杆虎槍挺槍刺向建奴。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新的武器熟悉了,原來的本事荒廢了。喬遷萬沒想到,自己這個曾經的擺牙喇居然連3個普通戰兵都搞不定。那三個最後的殘兵自知必死故而拚命,合力將喬遷打得隻有招架之功。鐵斧狠狠劈來,旁有刀槍擋道,喬遷無處躲閃隻能橫槍格擋。‘咣’一下,手中虎槍的鐵質槍柄被劈彎折,兩個虎口震裂,掌心裏鮮血迸流一片滑膩再也握不住兵器。整個人也被震得坐倒在地。
    一陣手槍響,3個冷兵器的勇士倒在血泊裏。如果這3位有幸看過多幕武打劇《葉文》定是要憤怒控訴的:打不過就用手槍,你近衛軍卑鄙無恥,如同暗算葉文的倭寇!
    一場小規模遭遇戰,全殲後金斥候騎兵20人,近衛軍燕三考古隊陣亡5人、重傷1人燕三)、輕傷2人蒙格、喬遷)。
    “陳六,報告戰鬥情況。”
    陳六翻開空空如也的子彈袋確認無遺漏,再拉開槍膛,裏麵有子彈, “報告副班長。消耗子彈19發,打死打傷敵人2個。”
    “白百合。”
    “耗彈7發,斃敵5人。”
    “蒙格。”
    “12發,打死建奴2個。”
    “老大你沒死吧?”
    燕三睜開一隻眼睛,“你他娘的盼我死了好扶正呢吧。耗彈17發,斃傷敵3人。你呢?”
    喬遷聽到燕三還能罵娘,開心地笑了:“16發,打死3人。”
    戰爭以殘酷的方式淘汰低能,陣亡的5名士兵才幹掉了5個建奴,一命換一命。
    既然燕三撐得住就不急於回營。東江鎮的兵窮得一匹,身上的甲都鏽爛了,手指一戳一個洞。後金軍外嵌銅泡釘內藏鐵葉片的棉甲質量頂呱呱的說,剝下來送給東江軍。後金首級送給東江軍更能賣個大人情,所以打掃戰場很有必要。
    陳六和白百合合力將一具趴著的後金軍屍體翻過身來,準備剝掉他身上的甲。不料那人沒死透,奮起最後全身力氣操起馬刀捅穿了陳六的胸膛。這名正派龍套在喬遷懷裏隻眨了兩次眼皮便翻了白眼,喬遷將他眼睛合上,怒喝道:“把建奴的腦袋給老子統統砸爛!”
    皮島,東江鎮大營。
    新任遼東監軍兼近衛軍監軍萬芳連連惋惜:“腦袋都砸爛了,叫咱家如何報兵部勘驗。可惜可惜,20級建虜腦袋本應大功一件。”
    毛文龍不置可否,朝廷開出的真滿首級價碼50兩一級,1000兩銀子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本大帥不在乎。毛帥另有沉思:那些皇宮大內出來的少爺兵經梁山軍訓練一年,用著梁山軍不帶正眼瞧的單打一就敢一個打倆,與後金最牛逼的斥候騎兵打死戰!哥哥,打的可是死戰哦,可不是本大帥所擅長的活戰。徒弟都如此能打,師傅又該能耐到何種地步。毛文龍大帥反複思考著今後該如何與梁山相處的大方略,不曾聽清楚孔友德和尚可喜給萬芳的建議:“咱再去好生打掃戰場,把碎骨骷髏撿回來拚整齊。”
    這邊在討論人骨拚圖的事,那邊有人在發威。
    近衛野戰一師駐東江鎮前線指揮部。
    師長丁正男在大發神威,不是,大發淫威,把剛打了勝仗的燕三劈頭蓋臉罵,完全不體恤燕班長重傷在身。“你他娘的小戶人家出身,改不掉的苟比倒灶,本師長告訴過你不用成天價算計子彈,隻管放開了打槍。如今盛傳內懲晉奸行動中,皇上入手一萬萬兩銀子,內藏庫都堆不下了。還有,你吃飽了撐的,自己有傷在身,打完仗就趕緊跑回來保命,尼瑪還費那功夫幫東江軍收割首級扒甲衣。你是不是和毛文龍有一腿?還有呢,陳六陣亡你要負全責。本師長說過多少遍了,死透的建虜才是好建虜。本師長的話你當耳旁風了!”
    丁師長的確說過不下8遍‘死透的建虜才是好建虜’,隻不過是在燕三他們凱旋回營得知陳六死因之後才反複強調了8遍。不過,知錯就改還是好師長,丁師長當下便發布命令:自今日起,全師官兵與建虜作戰凡有打掃戰場的,對建虜人員不論死活一律喉口補刀。
    燕三挨完訓斥敬禮告退。丁師長又說話了:“你上麵那個排長叫什麽來著,本師長早就看他不順眼,明天你把他頂替了。”
    壞領導是這樣的:把你猛誇一頓,你好好幹,將來我會如何如何地給你好處,盡他娘的畫餅忽悠。好領導是丁師長這樣的,把你臭罵一頓,當你灰頭土臉的時候又峰回路轉,把意想不到的好處當場兌現給你。須知近衛軍的餉銀標準是很高的,甚至高過梁山軍,且月月按實發放。而且各級軍官工資係數差別很大,排長掙的比班長多一倍。部隊出來打仗另有戰時津貼,也就是明軍所謂的行軍餉。從明天開始燕排長月銀直逼7品文官水平,對小戶人家出身狗比倒灶的他來說收入頗豐矣。等千恩萬謝、指天指地發誓效忠的燕三走了之後,丁正男對自己說:建奴精銳亦不過如此!
    以丁正南師長麾下1.5萬裝備精良的軍隊,按照燕三班1比4的戰損比,即便拉開了和整個滿八旗打也不怕。有人要問:後金還有蒙八旗呢,你少算了後金兵力。丁師長沒犯糊塗,須知三萬湖廣友軍正在大力整頓助紂為虐的喀爾喀、科爾沁等部,蒙人自顧不暇中。鑒於強大的後金八旗把大明天兵打成龜派,丁正男倒也不曾奢望以一己之力蕩平後金,自己的家底自己清楚。打不下沈陽可以打遼陽,遼陽打不下,眼門前孤零零的金州反正橫豎看著紮眼,攻占金州這座後金三線小城市,收複大明失地這總可以吧。丁正男考慮再三,乃決定發起‘金州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