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八裏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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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隔著千裏之遙,閻應元也不敢隔空罵大本營和徐總工。他隻能朝著倉管撒氣,語氣嚴厲聲調高亢,“清單上數量和實物對不上,彈藥倉庫才堆了一半地方?老子的彈藥呢,被碩鼠給啃了麽。”
    “放轉移”輜重連倉管員很少有直麵最高領導垂詢的工作經驗,他嚇壞了,語無倫次。
    參謀當即站出來,“城內集中營裏的滿人平民中肯定混有奸細。前天政委下令,後勤部門另選了兩處倉庫,將彈藥分散存放了。”
    “哦。”閻應元麵露微笑,嘴裏卻道:“這個老洪,也不跟我說一聲。”“對平民加強看管抓緊甄別,鋤奸工作刻不容緩了。”
    “是。已向東江求援,甄別鋤奸這活,他們最在行。”
    “真他娘的厲害哦。”閻應元肚中暗自嘀咕:“老子說的每一句話走的每一步,他娘的都被你作戰參謀算計到了。嘖嘖...怕怕。”
    哈哈哈,閻應元精神為之一振。敲了敲小桌板,臉朝著作戰科擬定的守城演習計劃,快樂而興奮地告訴正在打包行李的洪劉:“科班出身還是比不過咱草莽英雄哩,守城戰被他們搞成了困守孤城。”
    洪劉大笑,“這是甲方案,注重城下攻勢的乙方案還在做呢。”說著抱起馬鞍出發走人,這就去通州演一出鼓舞內地軍心民心的大戲。
    甲方案:將外圍李永芳留下的高質量壕溝工事稍稍加寬加深,河凍無水則護城壕,冰化有水則護城河。大小城洞一律用磚木砂土堵住。完全放棄城外野戰以及城下攻勢,做個縮成一團的刺蝟。好處明顯:守城方可最大限度減少傷亡,全力追求大本營的‘零傷亡’大政方針。
    甲方案不要臉且簡單,兩千來字就搞定了。
    乙方案顧及騎兵師臉麵,強調城下攻勢。牆外牆上一起打,因部隊需要進出調動則城門洞開。如此就複雜了。單靠吊橋出入,人員密集容易導致大量傷亡,所以壕溝不能引水,還要準備大量扶梯鋪設在壕溝內方便爬上爬下。城外有樹林帶影響視線射界,需要砍伐。敵方或繳獲有紅夷大炮,由於掌握不到該炮準確有效射程,本著料敵從寬原則假設我軍重機不夠射程,需要布置一支專門打擊毀壞敵炮陣地的騎兵部隊,等等等等...
    兩萬字都打不住,所以還在碼字中。
    梁山軍除李又熙率連隊打過一場半守城性質的卡關戰鬥,全軍對大型城池防守作戰十分陌生,相關作戰經驗基本為零。無中生有的創造性工作對作戰科的參謀來說難度就相當大了,所以還在絞盡各自腦汁的集思廣益中,還在努力碼字中。沒有靈感,碼不出字撒!估計還要兩天才能交出方案。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座城有好幾個門,城門或厚或薄或包鐵或純木,再厚也厚不過動輒十來米寬的夯土實心城牆。城門是城池最薄弱處,也是敵軍重點攻擊目標。被敵人攻到了城牆下,攻到了城門口,造塔台和你對射,用攻城錘砸你城門。人出不去,隻能堵門洞。到了這地步形勢就危急了,那就真成了困守孤城,守城戰作戰也已敗了一大半。最後大概率是城門失守,城池陷落。
    所以必須要有城下攻勢。不說前出外圍打阻擊吧,守軍出城打反擊是必須的,你得把敵人塔台燒了,把敵人的攻城錘拆了,把正與牆頭上戰友對射的敵弓箭手呼呼給捅了。當然最好是突襲敵中軍帳,把敵主帥給一把嘎掉。
    但是,守城必守城下是老傳統老觀念老經驗,不適用於我‘鋼槍在手,天下我有’的騎兵師。閻應元走出自己宿舍,走近隔壁指揮室,給焦頭爛額中的作戰參謀們播撒下福音:“乙方案不用做了。”
    閻版守城演習方案在參謀擬定的甲方案上做了一點點加起來是兩點的修改:城門洞開,裏側架設機槍陣地;壕溝裏給埋設炸藥。
    為超覆蓋模擬敵我15比1的兵力對比,配屬1個連的兵力為演習守城方,其餘部隊加上請來的東江鎮群演湊滿一萬五千人模擬攻城。
    演習效果非常差,差到不忍卒讀:讓東江兵假戲真做施放空弦,人家不幹,說是弓可不敢空放,毀弓。手裏頭的開元弓造價不菲,弄壞了不定被上峰定個‘毀壞裝備’的罪名痛打五十軍棍。讓自家部隊呐喊衝鋒,戰士們喊的卻是‘殺韃子’,怎麽都改不過來口。喊一句‘殺明狗’就那麽困難!?
    演習的目的卻達到了:若非毛文龍極力勸阻,閻應元敢分兵把守金複蓋。
    通州永通橋。
    之所以興師動眾讓騎兵師派兵南下通州,完全出於泰森獨享的情懷。
    本原時空裏在永通橋有過一個笑話。那個時候,橫跨通惠河上的永通橋叫做八裏橋,在這裏僧格林沁指揮滿清3萬步騎對陣6000英法聯軍,戰鬥結果一邊倒:清軍死了1.5萬,其中蒙古騎兵全軍覆沒。英法聯軍死了12個,這12個死人中有8個印度阿三。八裏橋戰鬥就是個地大的笑話。泰森想在這裏再為滿清製造個天大的笑話。
    戰鬥力應當是個乘法公式的吧:戰鬥力=戰鬥意誌x戰鬥技能x武器裝備
    按此公式推導,梁山軍陸軍應當是當今人類輕步兵的絕對曆史巔峰吧,一己單挑全世界的水平。新組建的騎兵師毛戰鬥經驗麽得,輕鬆碾壓打了十年仗的八旗百戰老兵。看看遼陽就知道了,梁山軍一上,別的都是飯桌上的一盤菜。
    為引誘後金軍,500騎兵師穿上明軍軍服豎起明軍戰旗,隱蔽火炮、機槍陣地,就等韃子前來配戲。洪劉親自指揮這支500人的分隊,按照最高長官的重要指示,幾乎掏空了騎兵師重火力家底,帶來了12門步兵炮,30門迫擊炮,42挺輕機槍。人手都去打炮打機槍,步槍手真實沒幾個。
    話說人世間有一不治之絕症兔子所患火力不足恐懼症。常理來說,病毒這玩意兒越變異毒性越弱,兔子的火力不足恐懼病毒偏不走尋常路,此顯性基因缺陷乃隔代加強,傳到了泰森這兒,可謂病入膏肓喪心病狂!
    你敢想象騎兵師下麵一個整團手裏連把槍也沒有,走個穴卻能掏出這麽多的火炮機槍。為了上鏡,為了畫麵更加舒爽,乃娛樂至死不計代價。活該嶽托和德格類這哥倆倒黴,碰上泰森這麽個活寶。
    永通橋跨通惠河上,石砌三孔聯拱式拱券橋,南北走向全長50米,寬16米。建於正統十一年,拱衛京師四橋之一。橋頭置以石戧獸。橋麵兩側33對望柱,頂端雕石獅,大小相望相依神態各不相同。32副石欄板上刻有圖案。橋麵花崗岩鋪就,每塊橋石之間以鐵楔連嵌,使橋麵渾然一體。橋中一個洞孔東西兩側石泊岸上有4隻石雕鎮水獸,密鱗長尾,扭頸傾頭直視河水。
    小二百年的老橋。曆史價值與使用價值兼具。等會兒打起來,得再去檢查下火炮諸元,千萬不能誤傷了這正宗的不可移動文物哩。
    後金部隊咋還不來呢!!!急死個人。
    洪劉在橋上來回踱步,走了十七八遍。他很緊張,生怕自己搭好戲台子卻不見配角和觀眾。別看他事前怪話連篇,真輪到他粉墨登場也是一招一式絲毫不敢馬虎。
    炮手有一堆的零件要扛,騰不出手來。如此苦了機槍副射手和步槍手,人手一杆旗:長幡、大纛、三角龍旗、白底紅日旗、黃底紅日旗、月旗,日月旗、北鬥旗、杏色太極中軍旗、藍黃紅白黑五色五軍旗,還有五色合一橫條分布的五色旗。
    問一聲友軍官兵:這打仗還是儀仗,搞那麽多旗幟幹啥!都去掌旗舉旗了,誰來扛槍打仗!搞這麽多旗,會不會聲勢太大,韃子以為這裏人多勢眾就不敢來了。
    洪劉的不以為然是掛在了臉上的,顯而易見。明軍這邊自有分寸,乃告曰:後金八旗這次南下遇上硬茬吃了個癟,但人是有思維慣性的。用事情來教育人,也不是一教就會的。不對,畜生不長記性,這邊旗幟林立高高豎起,乃為招蜂引蝶。
    洪劉這廝,來了夫家就忘了娘家。官軍隊伍的各色旗幟對他來講本熟視無睹,當然知道這麽多的旗幟主要用來軍中識別與聯絡。
    倘若泰森在場也是萬萬看不慣的。尤其這個五色橫條旗,知道的乃知是我大明原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實現精誠團結合眾為一的歐盟國大旗呢。還有,黃底紅日旗被小本子給偷了去,黃底換白底,成了他們的國旗,大名日章旗,小名太陽旗,別號月經旗。
    之前,他逮住近衛軍這塊試驗田已經對明軍旗幟臃腫之弊端做了大手筆的改革,取消原本禁軍的冗餘旗幟,近衛軍隻予以保留軍級旗160x128厘米)標誌基本戰役軍團、師級旗155x124厘米)體現戰術兵團單位、團級旗150x120厘米)作為基本戰術單位。戰場上的近衛一師,整支部隊隻四麵旗:一麵師旗三麵團旗。軍中聯絡沿用梁山軍的軍號和僅用作旗語的三角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