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得好冤！我死得好冤！……”那個男人坐在那裏哭泣著，他悲傷的情感填滿了整個房間。
    “你有何冤情？請速速道來。”王釁站在原地，用劍指對著他。
    “我是被人害死的，被人按到河裏淹死的……”男人坐了下來，但雙手捂著臉一直抽搐。
    “害死你的人是誰？”王釁問道。
    “是……是我們村子裏書記趙為民。”男人說道。
    “他為什麽要害你？”王釁問。
    “因為我無意中拍到了他們的證據。”男人道。
    “什麽證據？”王釁繼續問。
    “他們殺人的證據。他們為了阻止村長上訪，殺了一車人！”
    “哦？”
    “我們的村子是在山腳下，那裏雖然偏僻，但是是祖先留下的古鎮。因為幾乎沒有什麽外人進出，久而久之，每家每戶都成了親戚。所以鄉裏鄉親的關係特別要好。可是突然上麵來了人，說要規劃改建，來了一大批開發商想投資這裏建個風景區式的水上樂園。”
    “但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堅決反對。這裏是世世代代祖先的基業，怎麽可能因為錢就讓給外人？可是他們跟上麵的人已經打好了招呼，聽說是市政改進項目，誰都不能阻攔。”
    “於是，村民就自行組織民兵，不讓他們施工。甚至後來因為此事大打出手，結果施工隊為了報複哪家，就連夜把他們家的房子推倒了。可是第二天才知道，那家人白天並沒有被他們趕跑，而是晚上睡在了那裏，結果一家人全部壓死在了屋內。”
    “上麵的老板讓施工隊封鎖了下山的路，說是等警察來保護現場，實際上是為了拖延時間。後來村子裏的群眾開始反抗，村長趁亂跑了出去。可是，兩天了也沒聽到他的消息。後來在電視上才知道，村長坐的小公交車翻到了山下，車上的22名乘客包括司機全部死亡。”
    “這件事出了沒多久，我和妹妹去山上遊玩，我還給她拍了很多很多照片。我當然還和她說，你把頭發往後捋捋，這樣才好看，我們再拍一張。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家裏竟然被盜了。他們什麽錢也沒拿，隻是拿走了我那台舊照相機。我覺得事出奇怪，這些盜賊明顯是有目的的，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照片裏的拍到的東西。我趕緊去了附近的膠卷店，把取出來的照片拿回了家。”
    “可是還沒到家的時候，卻又碰到了那些盜賊在找東西！他們發現了我，於是我害怕地轉頭就跑，他們最後把我堵到了一條河邊。我從小就怕水，所以一直不會遊泳，而且天已經黑了，那水又看不出深淺。”
    “他們抓住我後，逼問我照片的事。我猜得沒錯，果然他們可能擔心我無意中拍到了什麽東西，所以就偷偷去我家找相機，結果相機找到了，卻沒有找到膠卷。他們可能不會想到這年頭還會有人用膠卷拍照。但是，在他們追我的時候，我早就洗好的照片藏到了一棵大槐樹上，並且做了標記。”
    “再後來，他們逼我不成，就拳腳相向，又把我的頭按在水裏。我害怕地在水裏胡亂撲騰，但是都無濟於事。我感覺到所有的水都灌入了我的嘴巴鼻子，越難以呼吸我就越拚命呼吸，水就越灌越多，直到一點也吸不進去為止，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我感覺心髒跳得越來越慢越來越重，直到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你為什麽要附身到這個人身上？”王釁好奇地問。
    “因為我死後，怨氣未消，便化作了一條死魚。而這個男人剛好晚上有夜釣的習慣，他把我釣上來後，沒想到竟然還拿回了家。於是我就附在了他身上。”男人回答道。
    “哦，那你如今在我麵前現身又為了什麽呢？”王釁繼續問。
    “我要你把這個消息傳給你身邊的所有人……”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你確定這樣有幫助？”王釁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不會讓那些害死我的人好過。”男人怒吼道。
    “但是，被你扮鬼嚇壞的這些人也不會好過，他們又沒有對你怎麽樣。”王釁緩緩地說道。
    “你說什麽？”那個男人一愣。
    “哦，我是說如果你想解決此事，大可不必這樣。”王釁說道。
    “你……你不怕我？”男人愣了半天隻嘟囔出這麽一句。
    “首先，你那隻魚雖然放了幾天，但是魚肚子裏的蛆確實是你自己填進去的。因為真正的腐魚不可能隻有肚子裏有蛆，而且口中沒有，甚至整個身子都完好無損。而那隻貓，我猜應該是在馬路邊撿到的死貓，雖然身子爛得已經不成樣子，但是從腦袋還是能看出它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碾過。我猜這隻貓應該是路過時頭部被車壓扁了才死的。而碰巧又被你發現了。”
    “我說敲門怎麽那麽久沒有人回應，原來是你在準備那些。你讓我在客廳等待也是為了故意引我去廚房自己查看。”
    “還有，你說你有夜釣的習慣，可是房間我根本看不到魚竿。一個連晚上都要去釣魚的人，可見他是多麽熱愛這項運動，我才這樣的人家裏隻是有好幾根魚竿擺在明麵上，更不可能會藏起來。再說你這個房間已經這麽亂了，還會在意魚竿的擺放嗎？”
    “你在說什麽？那個男人愛怎麽擺魚竿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男人繼續低吼著，他的聲音確實聽起來不像是個正常人類。
    “我猜你們兩個是朋友吧！”王釁問道。
    男人聽到這句話，突然神色異常，臉上閃過一絲驚奇。剛才那副行屍走肉的狀態立刻消失了。
    “你！……你說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就算你真的去夜釣，這附近也沒有河啊。剛才你說的那個偏僻的村子都是在深山裏，一般夜釣的人也不會去那麽遠。更不會一個人去深山老林夜釣，他們都會找一個人多離家近的地方，這也是為了安全。那麽，既然是這樣，你又怎麽會掉到這條死魚呢？況且我剛才看了那條魚，雖然我不懂魚，可是那條魚肚子那麽肥，明顯是食物充足營養過剩的樣子，這一般都是市場的魚，野生的魚怎麽會有那麽厚的脂肪。”
    “你去夜釣會掉到市場裏的魚嗎？那麽原因很簡單，你在做戲。你做戲的原因就是為了你的朋友伸冤！因為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為別人扮鬼！他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關係！”王釁的語氣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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