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雨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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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暴雨如同天河決堤般傾瀉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上,發出密集而沉悶的“砰砰”聲。
    狂風裹挾著雨水,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瘋狂地撕扯著一切。
    花園裏的樹木在風雨的肆虐下,如同無助的舞者般激烈地搖擺著。粗壯的枝幹被吹得扭曲變形,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仿佛在發出絕望的哀號。
    遠處的大海上,巨浪此起彼伏,如同一條條張牙舞爪的巨龍,不時地傳來巨浪拍岸的轟鳴聲,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小紅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許安然臥室的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仿佛那扇門後隱藏著無盡的深淵,生怕裏麵會突然闖出什麽麵目猙獰、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東西。
    半分鍾前,在極度的恐懼和慌亂中,她顫抖著手指撥通了王超的另一個手機號碼。
    等待的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大約二十秒鍾的“嘟嘟”聲後,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而陌生的聲音,那聲音像是從塵封多年的古墓中飄出來的:“你好,這裏是火葬場。”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小紅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的手心瞬間沁滿冷汗,像觸電一般,“啪”的一聲把電話扔在了沙發上。
    電話聽筒裏傳來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門,刺耳又沙啞,每一個音節都帶著令人作嘔的粗糙感,讓小紅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聲音與王超平日裏那溫柔的聲音截然不同——那個總在電話裏溫柔說“等我回來”的男人,聲音如同融化的黑巧克力般醇厚絲滑,充滿了令人安心的魅力。
    而此刻聽筒裏傳來的,分明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嗓音,每一個字都裹著腐葉般的陳舊氣息,尾音像被風吹散的灰燼般飄忽不定,蒼涼得仿佛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嗚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與詭異。
    更詭異的是,來電顯示清清楚楚地標注著“王超”,那個她爛熟於心、存進手機通訊錄的號碼。
    可聽筒裏卻傳來陣陣若有若無的哭喪調,背景音裏還夾雜著鐵架滑輪的刺耳聲響,恍惚間竟像是火葬場特有的冰冷回響。小紅的手指死死攥著聽筒,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冷汗順著脊背滑進牛仔褲的腰帶裏。
    她猛地把電話摔在雕花沙發上,絲絨靠墊被砸出個凹陷。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小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抓起手機反複核對——11位數字嚴絲合縫,沒有輸錯任何一位。可為什麽會撥通那個陰森的地方?茶幾上的香薰蠟燭明明滅滅,燭淚在陶瓷托盤上凝結成詭異的形狀,像極了某種扭曲的鬼臉。
    客廳裏彌漫著潮濕的黴味,銀色歐式掛鍾泛著冷光,羅馬數字在幽暗中仿佛跳動的符咒。
    “嘀嗒嘀嗒”的走時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指針精準地指向十點整。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小了,雨幕褪去後,路燈把遠處的街道暈染成慘白的顏色,海浪拍岸的聲音混著遠處救護車的鳴笛,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小紅望著漆黑的電話,喉嚨發緊,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正掐住她的脖頸,讓她連吞咽口水都變得艱難。
    “咚!”
    更令王超和小紅感到恐怖的是,臥室兩麵的牆壁上,都被畫上了一福可付的畫:一渾身血徳的女人拝在房染上上自糸了,人地身上流橋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半邊天
    正在此時,許安然的臥室裏突然炸響一聲沉悶鈍響,像是重物轟然倒地,又似骨骼碎裂的悶響,在死寂的空氣中炸開。小紅手中的瓷杯“當啷”墜地,瓷片迸濺的脆響與方才那聲巨響交織,驚得她寒毛倒豎。
    直覺如毒蛇噬心,她仿佛已經看見許安然蒼白的臉,喉間泛起陣陣寒意——太太一定出事了!
    她跌跌撞撞撲向電話,指甲在按鍵上方懸停時,機身突然劇烈震動,“嘀嘀”聲響如催命符。
    來電顯示泛著幽藍冷光,“王超”三個字在黑暗中詭異地跳動。小紅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顫抖的指尖按下接聽鍵的瞬間,仿佛觸到了冰涼的屍體。
    “小紅嗎?太太在家嗎?
    ”電流聲裹著王超的聲音刺進耳膜,那聲音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隱隱還透著不耐煩,仿佛許安然的安危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太太她她”小紅突然劇烈地抽噎起來,眼淚混著鼻涕糊了滿臉,“她流了好多血,地上、牆上全是像被妖怪吸幹了血一樣!”她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連自己都聽不清在說什麽。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後,傳來一聲漫不經心的“流血?”,隨後輕飄飄一句“你別害怕,我馬上回去”,仿佛在談論明天的天氣。
    放下電話,小紅蜷縮在牆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暴雨不知何時停了,霓虹燈在濕漉漉的玻璃上暈染成詭異的色塊,像極了許安然塗著蔻丹的指尖。
    遠處海麵泛著青白色的光,海風裹著鹹腥氣湧進來,卻沒能吹散房間裏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
    半小時後,門鎖轉動的聲音讓小紅渾身僵硬。王超踏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來,黑色西裝上沾著雨珠,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剛從墓地裏爬出來的鬼魂。
    他端起茶杯輕抿,動作優雅得令人作嘔,喉結滾動時,小紅仿佛看見他吞咽著許安然的鮮血。
    當王超轉動鑰匙打開臥室門的刹那,一股腥甜之氣撲麵而來,濃烈得幾乎讓人窒息。小紅下意識捂住口鼻,胃裏翻江倒海。
    燈光亮起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她瞳孔驟縮——許安然的身體在吊燈下輕輕搖晃,紅色旗袍被撕成扭曲的布條,宛如一條條垂死掙紮的血蛇。
    她的臉腫脹得發紫,七竅滲出的血漬在蒼白皮膚上蜿蜒,像極了某種邪惡的符咒。那被踢翻的椅子還在微微震顫,仿佛許安然臨終前最後的掙紮。
    “畫!天上天上那幅畫!”
    小紅突然指著窗外尖叫,指甲深深摳進王超的手臂。
    遠處的夜空不知何時又泛起詭異的血色,與房間裏的景象完美重合,仿佛地獄之門洞開,將許安然的魂魄拖入永劫不複的深淵。而王超望著那具晃動的屍體,嘴角竟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