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加入戍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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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押送的士兵對他們罵罵咧咧,推推搡搡。
木枷磨得脖子疼,粗糙的繩索勒進皮肉。
走了大半天,他們被押進一座不大的縣城。
城牆低矮,街道狹窄,行人衣著樸素,看到被枷鎖的他們,紛紛指指點點。
他們沒有經過任何審問,直接被扔進縣衙陰暗的監牢。
戰彩因為性別,被單獨關進另一間女牢。
牢房裏彌漫著騷臭味道。
“媽的…”
小林一腳踢在牢房的木柵欄上,發出哐當一聲響,引來外麵獄卒的嗬斥。
“踏馬小聲點!想挨打是不?”
王明靠牆壁坐下,閉目養神,大腦運轉。
他們需要信息,需要了解這個時代,了解這個時空的權力結構。
憑他們,一定能混出個官來,到時候行走在此地也順暢。
夜深了,牢房裏隻有微弱的油燈光芒。
隔壁女牢方向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叫,然後是重物倒地的響聲。
“找死!”
王明等人瞬間警醒,是戰彩的聲音。
黑鴉猛地衝到牢門邊,用力搖晃柵欄:“戰彩!怎麽回事?”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獄卒舉著火把,驚慌失措地跑到女牢門口。
牢門打開,一個穿著獄卒衣服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已經斃命。
戰彩站在一旁,臉色冰寒,手中握著一截斷裂的木枷,是她用蠻力掙斷的。
“殺…殺人了!女囚殺人了!”
獄卒們驚恐地大喊,所有人舉起手中武器。
戰彩看了一眼王明他們這邊的方向,一咬牙,身影猛地一閃,拳腳齊出,幾個獄卒頓時東倒西歪的哭天喊地。
“哦...”
“來人啊...”
“我的天這是女人嘛!”
戰彩衝出牢房。
“追!快追!抓住她!”獄卒們亂作一團。
王明微微一笑,以戰彩的身手,這些獄卒肯定抓不住她。
隻是,她這一逃,他們剩下的四人,處境就變了。
“要不要咱們也逃啊?去找戰彩?”黑鴉問王明。
王明擺擺手,“不,我們想走,隨時可以走,在這裏留下來,肯定有人會找我們的,遇見當地的領導,才能知道如今的具體形勢。”
獄卒們抬著屍體出去,果然沒過多久,王明、黑鴉、小林、渡噩被提了出來,帶到了縣衙府堂。
堂上坐著一個穿著綠色官袍的瘦削官員,是本縣的巡檢。
他臉色陰沉,看著堂下四人喝道:
“說!逃走的那個女人,是你們什麽人?你們還有其他同黨?”
王明拱手道:“大人,那是我妹子。
我們真的是逃荒來的百姓,不是歹人。
想必是獄卒欲行不軌,我妹子為自保才失手傷人…”
巡檢怒喝:“一派胡言!”
“逃荒?你們這穿著,這氣度,還有能力大掙斷木枷殺人的妹子,像是逃荒的?
城外古怪的鐵器,必是你們的!
本官看你們就是叛軍派來的細作!來人,大刑伺候!”
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拿著刑具就要上前。
堂外傳來一個聲:“且慢!”
一個身穿黑色官袍、腰佩長劍、身材魁梧、麵色威嚴的中年武官大步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堂上情形,對巡檢微微拱手:“陳巡檢。”
陳巡檢看到來人,連忙起身,臉上堆起笑容:“周縣尉!您怎麽來了?”
被稱為周縣尉的武官沉聲道:“叛軍的先遣軍我們就抵擋不住,正軍的先鋒如今已近青州。
知州大人與都尉大人有令,各府縣嚴加戒備,整軍備戰,廣募兵員勞力!
非常時期,不可濫用私刑,浪費丁口!”
他看向王明四人,“這幾人身強體壯,尤其是這個。”
他指向王明,“氣宇軒昂,不似尋常百姓。”
陳巡檢連忙道:“他們自稱逃荒,但行跡可疑,而且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常人,城外還有不明鐵器…”
周縣尉揮手打斷他,直接走到王明麵前,上下打量:
“本官再問你們一次,是逃荒,還是別有所圖?說實話,或許有條生路。”
“回大人,我們確是因家鄉遭災,流落至此。
那鐵器我們的真的不知情,我們兄妹幾人除了有些力氣,並無他長。”
周縣尉盯著王明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轉身道:
“不管他們是逃荒的,還是叛軍逃兵,既然有力氣,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從今日起,他們編入本縣戍軍戴罪效力,以觀後效!
若能立下戰功,前事既往不咎,還有賞賜,若敢有二心,軍法從事!”
陳巡檢還想說什麽:“周縣尉,這…”
“此事本官做主!”
當地的文官老大是巡檢,而武官老大是縣尉。
此時縣尉決定了,巡檢也不好說什麽。
縣尉 隨即命令手下:“給他們卸枷鎖,帶到外城軍營,發放號衣兵器!”
“是!”
王明立刻抱拳:“謹遵大人之命!我等願為國家效力。”
黑鴉三人見王明表態,也隻好跟著行禮。
他們被帶到縣城外的一處軍營。
軍營規模不大,帳篷和陳舊的木屋混雜,士兵們大多麵有菜色,士氣似乎不高。
他們領到粗糙的、打著補丁的土黃色軍服,還有生鏽斷齒的刀片和木盾。
負責分發裝備和編隊的一個小兵長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兵長。
看王明四人身高體壯、氣質迥異,尤其是王明不怒自威的氣度,他心裏直打鼓。
他按照流程,嘟囔道:“按製五人一小隊,現在缺人缺得厲害,你們四個先湊一隊吧。”
他看了看王明,猶豫了一下,指著他道:“你…看著像個頭兒,就暫代你們這小隊的隊長吧。
記住了,我是你們的上官,叫我王兵長!”
“是,王兵長!”
王明四人齊聲應道。
王兵長被他們四個的氣勢震了一下,點點頭,又交代了幾句軍營規矩和明日操練的時間,便匆匆走了。
傍晚軍營開飯。
所謂的飯,就是一大桶能照見人影的稀粥,裏麵飄著幾片爛菜葉和屈指可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米粒。
配著個硬得像石頭的雜糧窩頭。
黑鴉端著幾乎全是清湯的碗,眉頭皺得緊,:“大哥,這連李寡婦家的夥食都不如,怎麽城裏的戍軍就吃這個?這朝廷也太…”
王明慢慢喝著粥,目光掃過周圍默默吞咽、眼神麻木的士兵,“未必是朝廷刻薄。
你看縣尉和巡檢的做派,不像是窮奢極欲之人。
恐怕是青州地界叛軍肆虐,交通阻斷,糧餉供應不上。
或者更上層的府庫已經空了。”
他想起了李寡婦的話,北邊已經易子而食。
旁邊一個老兵湊過來,歎了口氣:
“新來的別抱怨了,有口熱湯喝就不錯了。
咱們巡檢大人和縣尉大人,算是難得的清官好官了,至少不會強搶周圍百姓的口糧充軍糧。
其他地方…哼,當兵的都快成土匪了!
隻是這叛軍鬧得厲害,聽說北邊好幾個城都被攻破了,咱們青州也…哎,隻是征兵征得急,手段是有些蠻橫,但沒辦法啊,總得有人守城不是?”
王明點點頭,對這個黃墨王朝的亂象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戰彩那麽愛吃,如今逃走去哪弄吃的?
有自己在,她起碼能補充營養。
“大哥,你別擔心,我肯定能讓你吃到肉。”黑鴉見王明若有所思,對著他信誓旦旦。
王明搖了搖頭,“我吃不吃肉無所謂,戰彩得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