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黑人軍官湊過來，操著帶口音的英語問：“你怎麽還沒走？有煙嗎？” 說著從懷裏掏出個煙盒，盒麵上的鎏金徽章在月光下隱約發亮。
    張凱掃了一眼，認出是西洋高檔貨，便笑著抽出一根。
    他趕緊劃燃火柴為我點上，煙霧繚繞中忽然正色道：
    “之前是我有眼無珠，跟你賠個不是。希望能和兄弟交個朋友，以後一起幹大事。”
    他語氣誠懇，那隻獨眼像火把似的灼灼發亮。
    張凱撣了撣衣服坐下，吐出個渾圓的煙圈，笑著說：
    “交朋友的事不急，大晚上你留在這兒，恐怕不隻是閑聊吧？”
    他一聽就明白我的意思，撓了撓頭，警惕地環顧四周，港口靜得可怕，隻有潮水拍岸的聲音。
    他摸著那隻瞎眼歎氣道：
    “我曾經也想當英雄，替老百姓出頭，結果栽在這兒了。但今天看你打仗，槍法跟閃電似的，膽子比天大，真是神人！希望你能除掉沃克西瑪，給瓊鯨灣清清場子。”
    說罷還做出義憤填膺的表情。
    張凱冷笑一聲沒說話，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他有點發窘，跪著挪近兩步，聲音壓得極低：
    “不瞞你說，我想借你的手除掉那家夥。等你端了他的老巢，我來當瓊鯨灣的老大，以後保證給你供最好的裝備、最多的錢。”
    這話雖然粗鄙，但他眼裏的算計卻藏不住。
    張凱拍手笑道：“這話說得才算明白。” 接著問：“聽說哈頓堡壘下麵有條秘道通海，沃克西瑪藏了艘船在那兒？”
    他猛地一拍大腿：“沒錯！那堡壘是他的老窩，我知道怎麽打。你要是去攻堡，我帶船隊堵他退路，保證讓他插翅難逃。”
    說完回頭看了眼暗處的屋子，張凱知道裏麵肯定藏著他的手下，便點點頭答應了。
    “你叫什麽？” 張凱問。
    “我叫佩拉明，克米特?佩拉明。” 他鄭重其事地報上名字，又拱了拱手說：
    “要是我能上位，絕對不再碰人口買賣，跟你一起守好這片海灣。”
    張凱正色道：“我不在乎誰當老大，但你給我記住，混江湖也要有規矩，別學沃克西瑪那套畜生行徑。要是敢販賣人口，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必殺你。”
    他嚇得連聲答應，賭咒發誓拿家族名譽擔保。
    他微笑道：“需要子彈嗎？”一揮手，手下抬來個大箱子，打開一看，子彈堆得像小山，有 7.62 毫米的，5.56 毫米的，還有 12.7 毫米的重機槍彈。
    張凱裝了五百發子彈到背包裏，又要了防彈衣和武裝帶，把手雷、煙霧彈全掛在身上。
    等背起 bfg50 重型狙擊槍，扛起 rpg 火箭筒時，他瞪大眼睛說：“你這是要把彈藥庫搬空啊？”
    張凱全副武裝站起來，金屬裝備碰撞得叮當響，笑著說：“要打鐵烏龜殼，能不多帶點家夥？”
    說完用灰熊的電話打給誒琳娜，還沒等我開口，聽筒裏先傳來金屬碰撞的嘈雜聲，夾雜著沸反盈天的叫嚷。
    張凱心頭一緊，急忙問道：“誒琳娜，你還在哈頓堡壘嗎？”
    她簡短地應了聲：“在。” 聲音像豆子一樣生硬，和平時截然不同。
    張凱瞬間警覺起來，斷定沃克西瑪肯定已經回到堡壘，於是壓低聲音說：“如果不方便說話，找機會再打給我。”
    掛斷電話後，一抬頭看見佩拉明正獨眼含笑，盯著我的裝備說：
    “沒想到你在賊窩裏安插了眼線，這下我放心了。我這就帶船隊去海上巡邏，要是遇到沃克西瑪，保證把他碎屍萬段！”
    話音剛落，就見他的手下抬來一挺加特林重機槍，十根槍管寒光森森，像毒蛇吐信般猙獰。
    張凱拍手笑道：“原來你藏著這殺器好久了！” 佩拉明聳聳肩，嘴角扯出一抹痞笑，指著巡邏艇說：
    “陸戰我不在行，但海戰沒人比得上我。你隻管去攻堡，我負責切斷他們的退路。”
    說完揮手登船，艇尾卷起銀色的浪花疾馳而去。
    張凱剛拉開車門，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誒琳娜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韃靼，快逃！沃克西瑪已經回來了，還帶了個女俘虜，好像是你要找的人！”
    張凱心裏猛地一沉，急忙追問：“堡壘裏有多少守衛？”
    聽筒裏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後傳來她的抽泣：
    “不行！裏麵聚集了兩百多個傭兵，全帶著 rpg 火箭筒和重機槍，還懸賞你的人頭！”
    張凱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時，聽筒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叫罵：“縮頭烏龜在哪！老子剝了他的皮、吃他的肉！”
    張凱知道敵人已經整裝待發。
    誒琳娜哽咽著說：
    “你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快走！如果我妹妹不在船上，肯定是落到鮑威爾的手裏了。那家夥是瓊鯨灣的市長，最喜歡折磨年輕女人，比沃克西瑪還毒三分……”
    張凱按住額頭長歎一聲，突然想起薩瓜島那場舊戰，戰友用身體替張凱擋住炮彈的畫麵清晰如昨天。
    張凱攥緊槍杆的手青筋暴起，像盤踞的虯龍，沉聲說：
    “別哭！我會幹掉他們的！”
    抬頭望向海天深處，哈頓堡壘的黑影像巨獸般蹲伏在夜色裏，堡頂的旗幟獵獵作響，全是沃克西瑪雇傭兵團的標誌。
    張凱舔了舔唇角的血痕，把 bfg50 重狙斜背在肩上，橫抱起 rpg 火箭筒，攥著手機急切地對誒琳娜喊道：
    “聽著，你現在立刻去通風管道附近等我，別猶豫！” 沒等她回應，張凱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後點開灰熊手機裏的懸賞軟件，果然看到張凱的名字和照片赫然掛在榜首：
    瓊鯨灣 a 級懸賞令
    目標：韃靼本名張凱）
    亞洲人，前黑魔鬼傭兵團戰術狙擊手，代號藍幽靈
    懸賞令發布起 36 小時內有效
    所有勢力均可執行，賞金：1200 萬納幣
    盯著屏幕沉默了許久，心想沃克西瑪果然下了血本要我的命。
    這個數目足夠讓整個瓊鯨灣的雇傭兵發瘋，他們會像餓狼一樣聞著血腥味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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