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汴京鑄錢監的銅渣堆裏，手裏剛出爐的銅錢燙得指尖發紅。
    趙匡胤用佩刀串起二十枚錢幣，晃悠著像串糖葫蘆："直娘賊！這銅錢比契丹人的箭鏃還輕，老子買壺酒得扛半袋子！"
    鑄爐旁的老匠人孫鐵頭突然打翻坩堝，銅汁潑在地上凝成個歪扭的"樸"字。
    他抖著滿是燙疤的手："蘇大人，按祖製銅六鉛四......祖製可沒說往鉛裏摻泥！"我掰斷枚錢幣，斷麵的蜂窩孔裏掉出沙粒。
    手機在銅臭中震動，金屬檢測界麵跳動著異常波形。
    趙普捧著新設計的帶孔銅錢衝進來，發梢還粘著算籌碎屑："蘇兄，穿孔錢可省三成銅料！"話音未落，鑄爐突然悶響，鉛煙騰起青霧，工匠們咳嗽著往外逃。
    "給老子站住！"趙匡胤的刀鞘橫在門口，"這煙比契丹狼煙還毒，你們往銅汁裏拌砒霜了？"
    孫鐵頭的徒弟癱坐在地，褲腳抖落出半塊帶火漆的鉛錠，南唐的雙魚紋在爐火中若隱若現。
    推廣鐵錢那日，我蹲在朱雀門擺攤兌換。守城卒王二麻子拎著鐵錢串當腰帶："這勞什子鐵片，掛身上能防箭不？"
    圍觀人群哄笑間，賣炊餅的老漢突然哭嚎——鐵錢在鏊子上烤化了，糖餡糊成黑疙瘩。
    "這叫新式糖畫！"趙匡胤搶過鐵鏟比劃，"老子的鐵槍頭都沒這麽軟！"他順手把鐵錢拍進城牆磚縫，裂紋正好拚出"劣幣"二字。
    手機電量驟降到6，拍下的錢流圖譜顯示鐵錢全囤在米鋪地窖。
    變故發生在深夜錢監。我伏在房梁調試金屬檢測儀，孫鐵頭鬼祟的身影被月光投在銅錠堆上。
    他掏出的磁石吸起滿地鉛渣，突然轉頭對空呢喃："王司使，老奴這就把銅山獻給您......"
    "獻你祖宗！"趙匡胤踹門而入，磁石脫手飛向熔爐。鉛渣在磁場中排列成南唐水師陣型，孫鐵頭趁機撞破窗欞。
    我甩出銅錢串絆他個踉蹌，懷中的《錢經》散落——空白處密布著私鑄坊坐標。
    紫宸殿上，我呈上的穿孔錢被王樸餘黨串成佛珠。"蘇監正欲效仿佛門，給錢眼開光不成？"
    禮部尚書撚著錢串冷笑。趙普突然推上改良鼓風機，爐火竄起三尺："諸公請看，提高爐溫可分離鉛銅！"
    柴榮擲出玉圭擊碎鉛錠："朕的江山，豈容鉛毒橫行！"飛濺的鉛渣在龍袍上燙出星點，趙匡胤突然拎著孫鐵頭摔在殿前。
    老匠人衣襟散開，胸口刺青的銅礦圖竟與南唐邊鎮重合。
    整改錢監那夜，我帶匠人試驗穿孔模具。手機突然黑屏，裂紋已勾勒出酒樽把手的弧度。趙普用炭筆在模具刻星宿："角宿位穿孔可保錢運......"
    話音未落，模具轟然炸裂，飛出的銅片釘在《清明上河圖》的錢莊位置。
    最終流通的穿孔錢帶著焦痕，汴京孩童拿來當毽子踢。
    我蹲在虹橋數錢流，趙匡胤忽然拋來串銅錢箭："直娘賊！南唐探子用這當暗器！"箭尾穿孔係著密信，展開是幅帶"杯酒"標記的軍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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