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樞密院密室的地磚縫邊，活字密碼本上的《易經》卦象被油燈映得忽明忽暗。
    趙匡胤用佩刀尖撥弄著"乾三連"的鉛字塊，銅鈴大眼裏滿是困惑："直娘賊！打個仗還要學算命先生擺卦攤？"
    窗縫漏進的北風突然掀翻卦象盤，六十四卦簽撒了滿桌。趙普的水晶眼鏡滑到鼻尖，炭筆在《河圖洛書》拓本上勾畫："蘇兄請看，若將"離為火"對應烽燧......"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的梆子聲，樞密承旨王岩衝進來時官帽都跑歪了："八百裏加急！契丹人破譯了我們的雞毛信！"
    手機在《周易》下震動，電量從9驟降到7。我展開截獲的契丹密信，羊皮紙上畫著歪扭的蝌蚪文——細看竟是活字印刷的鏡像卦象。
    趙匡胤突然摔碎茶盞，瓷片拚出個殘缺的"坤六斷"："老子早說這鬼畫符不靠譜！"
    當夜重製密碼本，我將活字浸泡在明礬水裏。趙普突然按住我的手腕："蘇兄，這"兌為澤"的鉛字邊緣有磨痕！"放大鏡下，卦象筆畫的磨損處暗藏契丹計數符號。
    趙匡胤的刀鞘猛擊梁柱，震落個竊聽的啞仆——他耳道裏塞著蠟丸，掰開是半張帶"樸"字火漆的密碼表。
    "好個吃裏扒外！"趙匡胤踩著蠟丸碾碎，"王樸這老鬼墳頭都長蘑菇了，陰魂還不散！"
    突然窗外傳來烏鴉啼叫，我掀開窗板，一隻腳環刻字的信鴿撞進密室，爪上綁著的密碼本殘頁正缺了"巽五"卦象。
    五更天突襲城南紙鋪，我舉著磁石掃過活字架。趙匡胤突然踹翻墨缸，靛藍汁液在地上匯成河圖模樣。
    "直娘賊！"他刀尖挑起浸濕的賬本，"這紙鋪掌櫃倒賣《易經》給契丹崽子！"
    櫃底暗格裏搜出的雕版泛著桐油味，我蘸墨試印，拓出的竟是雙重卦象嵌套的密文。
    手機閃光燈亮起的刹那，後窗竄出個黑影——他懷裏的繈褓突然啼哭，抖落的不是嬰孩，而是裹著狼皮的密碼母版。
    "好個狼崽子！"趙匡胤的套馬索纏住黑影右腿，"北漢細作都學會裝娘們了！"撕開假發，那人耳後刺青的"卍"字泛著靛藍，正是契丹薩滿教的印記。
    紫宸殿上，我呈交的雙重卦象密碼被太卜令指為"褻瀆神靈"。趙匡胤突然掏出個龜甲："請陛下占卜吉凶！"
    柴榮的玉圭擊碎龜甲時，裂紋竟與密文中的"坎六"卦嚴絲合縫。滿朝嘩然中，我袖中的磁石吸起幾片龜甲——那弧度暗合契丹人祭天用的星盤。
    整改後的密碼本浸過毒芹汁，趙普在每頁夾層藏了倒序卦象。信鴿再次放飛時，趙匡胤突然張弓搭箭："老子給契丹崽子加點料！"
    箭矢穿透鴿腿綁著的假密信，羊皮紙上"寅時襲營"的字樣下，暗紋裏藏著"午時火攻"的倒卦。
    手機電量定格在4，裂紋在鴿羽紋路上拚出"橋"字。暮色中我蹲在鴿籠旁喂食，趙匡胤忽然翻牆扔進包炙鴿子肉："趁熱吃！老子剛射了契丹人的信使！"
    油星濺在《清明上河圖》新添的驛站位置，倒映出的火光宛如十年後陳橋驛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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