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朝堂瞬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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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匡胤忽然抱著周恭帝起身,黃袍下擺掃翻了香案。三牲供品滾落一地,楚昭輔眼疾手快撈起個豬頭,轉身站到殿柱後麵,啃得那叫個心安理得。
    手機攝像頭自動對準這一幕,生成的水墨動畫裏,q版趙匡胤頭頂飄著對話框:"這屆群眾演員盒飯管夠,主動加戲表現亮眼的加雞腿。"
    "本宮可以蓋印。"符太後突然甩出句,驚得王溥的相印掉進朱砂盤,濺起的紅霧迷了範質的老花眼。
    她鳳履碾過滿地符咒,鎏金護甲挑起詔書:"不過蘇監正得應我一事——每月十五,帶這鐵盒子進宮給陛下講古。"
    我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摔進銅鶴燈裏。碎屏上的電量顯示突然蹦到45,《韓熙載夜宴圖》裏的樂伎居然跳起胡旋舞。
    趙匡胤趁機抓過玉璽往詔書上按,缺角正巧蓋在"周"字上,生生把"周恭帝"壓成了"宋恭帝"。
    範質突然老淚縱橫,捧著詔書念得字字泣血:"...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國命有歸..."這倔老頭每念一句,符太後就拔下根金釵往龜甲上刻道痕。
    等念到"俾予一人,永終天祿"時,龜甲早讓她刻成了篩子,醋汁順著桌沿滴答,空氣裏飄著股老陳醋拌金粉的怪味。
    禮炮聲忽從宣德門傳來,那是石守信帶著控鶴軍在放"百子炮"。趙普湊過來低語:"蘇先生,該念《勸進表》了。"
    我摸出張灑金箋,上頭字跡突然開始扭曲——手機電量驟降到38,《勸進表》自動切換成《陳情表》格式,開篇就是"臣亮言"。
    符太後突然嗤笑出聲,護甲尖戳著《勸進表》上的淚漬:"蘇監正這哭諫的功夫,倒比當年勸世宗皇帝吃丹藥時更精進了。"
    滿朝文武齊刷刷扭頭看我,趙匡胤的眼神活像發現新大陸。我硬著頭皮往下念,心裏把發明自動糾錯功能的碼農罵了八百遍。
    日頭西斜時,小皇帝已經在龍椅上睡成團子。符太後突然扯過黃袍一角,咬破指尖在上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斧鉞紋:"聽聞蘇監正通曉星象,且算算本宮的命數。"
    血珠順著錦緞紋路暈開,我定睛細看,這圖案分明是郭威當年的軍旗圖騰。
    手機突然發出尖銳警報,碎屏上的紫微垣星圖瘋狂閃爍。北鬥七星的位置赫然對應著殿內七根盤龍柱,搖光星正指楚昭輔啃豬頭的方位。
    我信口胡謅:"太後鳳翔九天,當主...主..."眼看符太後的護甲要戳到眼珠子,碎屏突然跳出個老虎機圖案,三個"吉"字滴溜溜轉成直線。
    暮鼓聲裏,趙匡胤的黃袍終於囫圇個兒穿上了身。範質捧著新刻的相印直哆嗦,印紐上的貔貅缺了顆牙——那是王溥搶印時磕的。
    楚昭輔舉著油汪汪的玉圭過來:"官家,該念"惟爾不德"了!"這憨貨把《罪己詔》記混成禪位詔,氣得趙普直拿笏板敲他後腦勺。
    出宮時,石守信蹲在宣德門洞子裏啃炊餅,餅渣子沾了滿盔纓。他衝我晃了晃手機畫屏
    ——不知何時偷拍的,畫麵上我正撅著屁股撿玉璽,後頭符太後的白眼翻得突破天際。
    電量顯示跳到32的瞬間,鎖屏壁紙突然換成柴榮的q版哭臉,活像討債的閻王爺。
    拐過州橋夜市時,趙匡胤打馬追上來,黃袍下鼓鼓囊囊揣著包蜜餞果子。
    "蘇兄,"他遞過塊沾滿龍涎香的杏脯,"下回整個耐摔的玉璽成不?"
    我嚼著酸甜的果肉,突然想起顯德四年那個雪夜,柴榮也是這般揣著炙羊肉來找我討教火器圖。護城河漂來盞蓮花燈,燭光裏隱約見著"榮"字。
    那個承接郭威遺澤的漢子,那個發奮圖強真正打下強國盛世之基的男人。
    我掏出手機想拍,碎屏卻映出符太後描眉的畫麵,她手中的螺子黛正是柴榮當年平定壽州時繳獲的貢品。
    28的電量閃了閃,最終化作句像素風的"山河無恙"。
    我邁進慈元殿時,簷角的銅鈴正被北風撞得叮當亂響。十二扇朱漆雕花殿門隻開了最西側一扇,穿堂風卷著雪粒子在門檻前打著旋兒,將青磚地上的金粉刮出細密的紋路。
    符太後執筆的手腕懸在纏枝牡丹紋銅鏡前,螺子黛的細粉簌簌落在象牙柄梳妝匣上,給匣麵雕的飛鳳撲了層青灰。
    那鳳凰的眼睛是用波斯進貢的藍寶石鑲嵌的,此刻映著炭火,竟像是要活過來似的。
    小皇帝周恭帝蜷在龍紋錦墊裏,明黃緞麵的墊子已經被他蹭得起了毛邊。糖瓜渣子順著團龍的眼睛往下淌,倒像是給五爪金龍哭出兩行金豆子。
    這孩子今日格外安靜,隻把肉乎乎的手指頭在墊子金線上來回勾著玩——我認得這個動作,顯德六年臘月,柴榮躺在病榻上批奏折時,也是這樣無意識地摩挲著錦被上的龍紋。
    "蘇監正來得正好。"符太後從銅鏡裏斜我一眼,鏡麵映出她鬢角細密的汗珠。地龍燒得太旺,熏得殿內像個蒸籠,連梁上懸著的五色幡都蔫頭耷腦的。
    她鳳仙花染的指甲叩著妝台,叩擊聲混著殿外掃雪的竹帚聲,竟與三日前陳橋驛兵變時的更鼓聲詭異地重合。
    我數著地磚上第七道裂紋裏的蠟淚,顯德六年冬月十七,柴榮就是在這塊地磚上嘔盡了最後一口血。
    那日他掙紮著要起身看北伐地圖,結果被自己的血滑倒,後腦勺正磕在這道裂紋上。
    手機在袖袋裏震了震,碎屏上的《韓熙載夜宴圖》正卡在樂伎撥弦的瞬間,琵琶麵上的螺鈿紋與符太後眉心的花鈿詭異地重合,連弧度都分毫不差。
    "太後說笑了,官家特意讓臣送來江南新貢的團茶。"我示意小黃門抬進樟木箱,箱蓋上的封條還帶著將作監的火漆印。
    掀蓋時我故意手抖,讓墊底的《養子詔書》黃綾抖落半截——那明晃晃的"奉天承運"四個字,在炭火映照下像條金蛇似的扭動。
    符太後的遠山眉突然跳了跳,青黛在眉尾拖出條蚯蚓似的尾巴。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磕在妝奩銅鎖上,發出"哢嗒"輕響。
    這聲音讓我想起顯德四年在滁州城頭,柴榮的佩劍撞上城牆磚石的聲響。當時他正指著南唐軍的營帳對我說:"蘇卿看那炊煙,像不像汴梁清明時節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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