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軍改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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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解凍的冰碴子撞著漕船底時,我正蹲在講武殿藻井上調試新的渾天儀。
趙匡胤特賜的磁石在儀軌之間跳顫,鐵粉簌簌落下後凝成北鬥狀,恰映著殿下那幫控鶴軍將校的襆頭方位。
王審琦的銅壺在廊下炸響,滾水裏浮著片帶"戍"字的糖衣——正是改元建隆後首次大朝會的時辰。
"監正仔細些,千萬別閃了腰。"趙普的笏板尖突然捅破承塵,山羊須隨聲顫成波浪,"陛下要問前朝禁軍舊製,速將《顯德軍誌》..."
話沒說完就被符太後的金步搖聲打斷,老宰相的襆頭慌忙縮回地板縫。
我翻下藻井時,趙匡胤正用玉斧柄敲著《天福軍製考》。
七年前郭威黃袍加身的舊事,如今化成書頁間的蛀洞,在晨光裏活像撒了把黑芝麻。磁石往書脊一貼,鐵粉從蛀屑裏析出,拚出"侍衛親軍司"的輪廓。
"監正說說,"新天子突然抬眸,"當年石敬瑭設這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可是防著自家牙兵?"
赤舄碾過青磚上未化的糖霜,那是李筠正月叛亂時濺落的潞州崖蜜。
我摸出三司新鑄的銅錢往案幾上一彈:"好比這開元通寶,正麵是"開元",背麵總要有個穿口。"
錢幣在磁石牽引下立成豎碑狀,"侍衛司與殿前司,本就是相互咬合的齒輪。"
殿外忽傳來甲胄鏘鳴,慕容延釗領著十二名控鶴軍校尉魚貫而入。這位剛平定潞州的名將,此刻卻解了佩劍捧著重編的《禁軍三衙則例》。
磁石吸起書頁間的鐵蒺藜,尖刺上凝的藍煙顯露出契丹文"慎"字。
"陛下請看,"慕容延釗的佩劍穗掃過輿圖,"侍衛司轄下龍捷、虎捷四軍,駐防地還循著周世宗舊製。"
劍尖點著汴京四圍的朱砂標記,"懷州、鄭州、滑州三處屯軍,指揮使皆是郭樞密舊部。"
趙匡胤的赤舄突然停駐在磁州方位,糖霜被碾出"筠"字殘痕。
王審琦適時呈上密報,火漆印裏掉出把帶鐵鏽的銅鑰匙——正是李筠府衙地窖的藏物。磁石吸開鑰匙凹槽,鐵粉在空中拚出"顯德七年軍器監造"。
朝會至隅中時分,控鶴軍開始撤換殿前帷帳。韓重贇拎著改良的填壕車模型撞進殿門,車轅上還粘著澤州之戰的糖漬:"陛下!侍衛司那些老軍頭,昨日往軍器監索要顯德舊製的床子弩圖..."
模型剛擺上禦案,磁石突然吸起車軸鐵屑。鐵粉在《軍誌》上拚出個"漢"字,恰與北漢劉鈞的私印紋嚴絲合縫。
趙普的笏板重重敲在懷州標記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韓令坤,上月私調兩千精騎往邢州。"
午時的日頭曬化窗欞冰花時,我蹲在樞密院房梁上核對三衙兵籍。磁石吸起紙縫裏的鐵屑,顯德三年的舊墨跡裏滲出契丹狼頭紋。
王審琦的銅壺在簷下冒煙,水汽凝成"戌時"字樣——正是趙匡胤詔諸將夜宴的時辰。
符太後的團扇聲從回廊傳來時,韓微正捧著新製的《建隆兵籍》過殿。老宰相突然被青磚縫卡住舄底,賬冊散落滿地。
磁石掃過紙頁,鐵粉從朱砂批注裏騰起,拚出侍衛司七名都虞候的虎符樣式。
"監正雅興。"慕容延釗的大笑震落梁灰,他反手摘下控鶴軍的銀魚符,"這新鑄的兵符,可比周世宗時的木符..."
話音未落,磁石已吸起符中暗藏的鐵片,上頭的契丹文"亥"字正對應北漢密信中的突襲時辰。
夜宴擺在慈元殿西閣,趙匡胤特賜的玉髓春還沒啟封,磁石先吸住了壇口的鐵環。
慕容延釗拍開泥封時,酒香裏竄出股硫磺味——正是澤州之戰繳獲的北漢軍備殘留。王審琦的銅壺突然炸裂,滾水在青磚地上澆出"三衙"字樣。
"諸卿可知這"軍無常帥"的道理?"趙匡胤突然舉盞,盞底壓著侍衛司的虎符,"
當年郭樞密使鎮鄴都,牙兵不過三千..."磁石吸起符上鐵屑,顯德五年的銅鏽裏滲出"漢"字殘痕。
韓令坤的銀匙突然落地,羹湯在青磚上洇出邢州地形圖。我蹲在梁上看得真切,他袖中掉出的密信火漆印,正與李筠府衙繳獲的北漢文書同款。
磁石輕輕顫動,鐵粉從信箋夾層裏析出,拚出契丹匠人打造的雲梯構造圖。
亥時的更鼓響徹宮牆時,宴席已至酣處。趙匡胤解下玉帶往案上一拍,十二塊青玉板恰壓住三衙駐防要衝:"朕欲效漢光武雲台二十八將故事..."
話音未落,磁石突然吸起滿地酒漬鐵屑,空中凝出"杯酒釋兵權"的預言。
慕容延釗率先擲盞大笑:"陛下!臣這殿前都點檢的差事,早該交給後生..."
佩劍穗掃過韓令坤的襆頭,帶落的銀魚符被磁石吸住,鐵粉顯露出邢州駐軍今夜的口令。
五更時分,我在軍器監驗查新鑄兵符。月華透過格窗,將磁石的影子投在《建隆兵製草稿》上。
王審琦拎著結冰的銅壺翻牆進來:"監正請速看!侍衛司那幫老軍頭,連夜往邢州運了二十車引火硫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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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石吸開銅壺蓋,鐵粉在冰麵拚出契丹文"寅時"。我摸出三日前繳獲的北漢密信殘片,焦痕恰好補全邢州駐軍布防圖。
韓重贇的撞車模型突然自鳴,車轅裏掉出顆糖炒栗子——殼上刻著韓令坤的私章。
趙匡胤的改製動議在朝會上攤開時,我正用磁石校準渾天儀。慕容延釗的新任殿前都指揮使告身飄落案頭,磁粉從朱砂印裏析出,拚成"權知"二字。
老將們解下的虎符在丹墀前堆成小山,磁石吸起的鐵屑竟在空中重組成北漢疆域圖。
"好個韓令坤!"趙普的笏板敲碎邢州標記,"說什麽增防契丹,實則在邢洺間私設糧道。"
展開的密報被磁石吸起,鐵粉從墨跡裏鑽出,拚出劉鈞給契丹可汗的密約:"三月初七,合取邢州。"
當夜我蹲在邢州城樓啃冷炊餅,磁石吸住垛口的鐵蒺藜。子時的梆子響過三巡,韓令坤的親兵果然推著硫磺車摸近城門。
慕容延釗的伏兵從護城河底躍出時,磁石突然吸開硫磺車的暗格——裏頭除卻北漢密信,竟還有半壇顯德七年的貢糖。
"監正神算!"王審琦的銅壺在混戰中炸成金花,滾水裏浮著契丹文的撤軍令。
韓令坤的鑲玉腰帶被磁石吸住時,這位侍衛司大佬正往密信上蓋虎符印。鐵粉從印泥裏騰起,拚出的"漢"字比他臉色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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