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科舉泄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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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梆子剛響過三巡,謄錄房的書吏正在重校朱卷。我正嚼著冷炊餅核對筆跡,忽見第九房呈上的《孟子》注疏裏,"得道多助"被改成了潞州方言的諧音。
韓重贇踹門進來時帶進股硫磺味:"監試官!禮部那幫老儒在明倫堂吵起來了,說是要恢複"公薦"舊製。"
我摸出三日前截獲的關節密信,焦痕恰好補全《建隆科場條例》的修訂條款。
慕容延釗的佩劍突然自鳴,劍穗掃落的《論語》注疏裏,鐵粉正從"君子不器"四字滲出北漢細作約定的暗號。
三月十八的朝會飄著柳絮,趙匡胤當庭焚毀顯德舊製《科場通榜錄》。
我蹲在藻井上看得真切,灰燼裏的糖霜顯露出"三月廿五"的字樣——正是原定的殿試定榜的吉日。
李昉的銀魚符突然墜地,磁州進貢的磁石吸起時,符上朱砂竟拚出契丹可汗的狼頭紋。
"啟稟陛下,臣請效漢時賢良方正科,廣開寒門仕進之路。"趙普的笏板敲碎火盆邊緣,老宰相突然被磁石吸住襆頭,踉蹌間撞翻盛放朱卷的檀木箱。
飄散的青綾紙頁間,建隆新製的糊名印章正映著朝陽生輝。
當最後一箱朱卷封存完畢,汴河漕船的號子聲已染上杏花香。我嚼著新貢的崖蜜糖瓜核驗殿試題,忽見《九經正義》的夾頁裏滲出契丹文的批注。
王審琦的銅壺在牆外炸成煙花,滾水裏浮著的"乾德通寶"銅錢上,"公平取士"四字正對著北鬥星的方向。
三月廿五的晨霧裹著槐花香,我蹲在崇政殿飛簷上擦拭手機的屏幕。
碎成蛛網的顯示屏裏,《清明上河圖》中的虹橋突然轉向,傘尖正指著殿試考場的明倫堂。昨天一天用太陽能充的15電量,勉強夠撐到午時三刻放榜。
"監試官仔細摔了玉帶。"趙普的笏板從藻井下戳來,老宰相今日特意換了磁石鑲邊的襆頭。
我翻下鬥拱時,手機屏的農曆界麵突然跳出暴雨預警——可欽天監明明說巳時有祥雲現。
卯時的日頭剛染紅黃綾詔書,八百舉子已在至公堂外排成糖葫蘆。李昉捧著青綾卷軸邁過門檻,腰間銀魚符突然被手機反光晃得失色。
碎屏裏的書生傘尖驟轉,正對著他袖中微凸的《孟子》注疏。
"諸生謹記,糊名謄錄乃陛下親定新製。"趙匡胤的赤舄碾過青磚,碾碎的糖霜裏滲出契丹文墨跡。
我趁機點亮手機,碎屏裏的汴河漕船突然調頭,船頭指向李昉剛放下的鎏金硯台。
辰時的銅壺滴漏炸響第二聲,舉子們開始研磨。
王審琦拎著特製銅壺竄進考場:"防暑涼茶來咯!"壺嘴噴出的水霧裏,手機攝像頭精準捕捉到丙字叁號舍舉子硯台的反光——正是契丹細作慣用的密寫藥水。
"慕容將軍,勞煩查查那位藍衫舉子的《春秋》注疏。"
我晃了晃手機,碎屏裏的貨郎擔突然變成北漢商隊旗號。
慕容延釗的佩劍穗掃過考卷,帶落的糖屑在青磚上拚出"午時東角樓"——正是細作約定的接頭暗號。
巳時果然沒有祥雲出現,反而是暴雨來得比手機預警還要急。李昉慌忙指揮書吏遮蓋考卷,卻見我掏出防水油布:"李大人,我今早已經備好了三重桐油紙,現在正好能用上。"
手機在雨中自動調亮,碎屏裏的虹橋書生突然撐開傘,傘骨尖正對著李昉修改過的《殿試章程》。
午時的炊煙混著墨香,我蹲在謄錄所梁上啃糖瓜。手機電量還剩8,《清明上河圖》中的駱駝商隊正往考籃夾層鑽。
韓重贇突然踹門進來:"監試官!丙字伍號舍的考卷防水層..."話音未落,手機屏已顯出夾層裏的契丹文破題——正是李昉三日前批改的"標準答案"。
未時的日頭曬化窗紙,趙普捧著朱卷進來核驗。
老宰相的笏板剛沾到糊名漿糊,手機突然發出低電量警報——碎屏裏的九宮格輸入法竟自動拚出"李昉通敵"四字。
慕容延釗的銀魚符適時共鳴,震落梁間藏著的北漢密信匣。
"好個糖衣裹著的殿試!"趙匡胤的玉帶扣在禦案上敲出脆響。
我舉著還剩3電量的手機,將碎屏裏的貨郎路線與密信內容重疊:"陛下請看,契丹細作正是沿著《清明上河圖》的驢車軌跡傳遞..."
申時的暴雨二次來襲,手機在袖中發出最後警告。李昉捧著篡改過的《五經正義》欲逃,卻被碎屏裏的書生傘尖定住身形。
王審琦的銅壺淩空炸裂,滾水裏浮著的糖霜拚出完整罪證鏈——從潞州崖蜜到契丹狼頭紋,七樁泄題案環環相扣。
酉時的暮鼓聲中,李昉的襆頭墜地。趙普用笏板挑起那冊注疏,手機屏的蛛網狀裂紋恰好補全缺失的韻腳。
慕容延釗的新任牙將突然驚呼:"監試官!您這琉璃寶鏡怎麽在冒煙?"——最後1電量正把我的穿越秘密燒成焦痕。
戌時的更鼓響徹汴京,八百張朱卷終於封存。我摸著滾燙的手機蹲在藻井上,碎屏裏的《清明上河圖》恢複如常,書生傘尖指著新科進士的杏花宴。
趙匡胤的玉斧劈開最後一壇崖蜜,詔書上"公平取士"四字映著月光,比手機屏保還要清亮三分。
亥時的汴河浮起萬千河燈,我蹲在漕船桅杆上給手機充電。韓重贇拎著繳獲的契丹密信湊近:"監試官這寶貝,莫不是傳說中的河圖洛書?"
碎屏忽然亮起,農曆界麵跳出四月初一的晴朗標識——而虹橋傘尖,已悄然轉向北漢疆域圖上的十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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