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契丹擾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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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湊近嗅了嗅飄來的煙味,突然打了個噴嚏:"張將軍仔細聞聞,這明明是淮南煙絲摻了馬糞。"
    趙匡胤的新任掌書記正要記錄軍情,被我搶過毛筆在奏折上畫了隻吞煙怪獸:"勞煩大人批注——此獸學名"耶律吞雲",善放連環屁。"
    城牆上的士兵憋笑聲此起彼伏,有個新兵蛋子差點把弩箭射進粥鍋。
    我捏著凍成冰坨的密信拓片蹲在箭垛下,張鐵牛正帶著士兵們挨個嗅馬糞。
    這個缺德主意是我半刻鍾前剛想出來的——契丹人要燒狼糞為號,總得先給戰馬喂點特殊飼料。
    "監正大人,這匹棗紅馬拉的比幽州老醋還酸!"新兵蛋子王二虎捏著鼻子嚷嚷,手裏糞叉差點捅到曹彬的鎖子甲。
    趙匡胤不知何時出現在馬廄拐角,玄狐大氅下擺沾著草料,活像微服私訪的牧馬人。
    真正讓我起疑的是今晨繳獲的糧草。那些標著契丹文字的麻袋裏,裝的竟是淮南特產的紫苜蓿。
    當我在手機屏碎成八瓣的相機裏看到苜蓿葉脈間的白色粉末時,3的電量剛好夠識別出西夏宮廷秘製的"狼煙引"。
    "蘇兄這糞中覓計的功夫,倒比司天監觀星體麵些。"趙匡胤用玉斧挑起團馬糞端詳,那架勢像在鑒賞古玩。
    糞團落地摔碎的瞬間,二十隻信鴿突然從契丹大營騰空,每隻爪子上都綁著靛藍布條——和我們從知府褲襠裏抖落的銅錢顏色分毫不差。
    曹彬的親兵送來烤羊腿時,我正用箭簇撥弄灰燼裏的殘留物。羊油滴在青銅板上的瞬間,板麵凹槽裏突然顯出焦黑的"寅"字紋路。
    "這哪是密信,"我撕下塊羊肉在拓片上比對油漬,"分明是契丹人涮羊肉的菜單。"
    趙匡胤突然拽著我躍上烽燧,力道大得差點把我腰帶扯斷。
    順著他玉斧指的方向,契丹大營後方的炊煙正以詭異的角度扭曲——二十口倒扣的鐵鍋在雪地上擺出北鬥七星陣,每口鍋沿都塗著揚州漆器特有的朱砂彩。
    "稟監正!狼糞裏摻了東西!"張鐵牛捧著個陶罐衝來,罐口溢出的青煙在空中凝成西夏文字。
    我摳了點糞渣抹在箭矢上,射向最近那口鐵鍋的瞬間,爆炸掀起的氣浪震落了半裏內的鬆針——藏在糞裏的硫磺粉遇熱即燃,這哪是狼煙,簡直是會飛的炮仗。
    趙匡胤的新任掌書記剛把筆拿出來,又被我搶過後在奏折上畫了串連環屁:"勞煩大人標注,此乃契丹特製"狼煙連環屁",遇風則響,遇火則炸。"
    當我們從繳獲的鞍具夾層裏摳出最後份密令時,寅時的梆子聲正掠過結冰的護城河。
    羊皮卷上"狼糞為號"四字被朱砂圈得通紅,旁邊還畫著隻戴禁軍兜鍪的烏龜——筆法和我在城牆磚上畫的那隻王八師出同門。
    契丹騎兵出現在地平線時,我正調試改良後的"驚鳥器"。
    原本該發出鷂鷹嘯叫的青銅簧片,此刻正在北風裏哼著揚州小調。趙匡胤突然扯斷操控線:"蘇兄這玩意比教坊司的琵琶還跑調。"
    第一波箭雨襲來時,我蹲在女牆後啃鹽漬杏幹。契丹人的箭鏃在垛口迸出藍火花,分明是淬了蜀地銅礦的孔雀石粉。
    "曹將軍,該放"煙花弩"了!"我朝正在給弩機上油的曹彬喊話,"記得瞄準他們旗杆上的銀狼頭!"
    三十支火箭在半空炸開時,契丹軍陣突然亂了節奏。
    那些沒有化作煙火的箭矢墜地後,箭杆裏爬出的竟是被硫磺熏瘋的胡蜂。"蘇監正這招"蜂火連天","張鐵牛拍著大腿狂笑,"比潑糞車還缺德!"
    趙匡胤突然拽著我躲開塊崩落的牆磚,他腕力大得能捏碎核桃:"蘇明哲,你往蜂巢裏灌火藥時,可想過開封府的捕快還在找你賠錢?"
    我揉著生疼的肩膀,想起上月確實炸飛過開封府的蜂箱——那還是為了追蹤南唐細作。
    契丹重甲兵開始衝鋒時,我正用凍僵的手指組裝"雷火筒"。
    這用司天監舊銅管改造的玩意,噴出的鐵砂能在雪地上烙出蓮花紋。
    "陛下可要試試手氣?"我把火折子遞給趙匡胤,"打中耶律休哥賞西域葡萄酒一壇。"
    他眯眼瞄準的姿勢讓我想起陳橋兵變那夜,當時他手裏握的是弓箭而非這滑稽的銅管。
    藍火噴湧的瞬間,契丹軍陣前的雪地突然塌陷——昨夜偷偷挖的陷坑裏,我埋了三百個灌滿辣椒粉的豬尿脬。
    昨夜我踹開夥房門時,張鐵牛他們正圍著火塘啃羊蠍子。我拎著淮南商隊進貢的辣椒罐,活像拎著敵將首級:"勞煩諸位給契丹崽子備份火鍋底料。"
    張鐵牛抹著被辣椒麵嗆出的眼淚蹲在陷坑旁,腳邊三百個豬尿脬在月光下泛著油光。
    "這活該讓輜重營那幫孫子幹!"鐵牛手下的校尉王二虎捂著鼻子抱怨,手裏豬尿脬滋出的腥臊氣熏得他直翻白眼。
    兩個時辰前還在馬廄偷懶的新兵蛋子,此刻正被辣椒粉嗆得涕淚橫流——我特意囑咐要用蜀地特產的"朝天吼",說這玩意辣得能噴火。
    坑底突然傳來聲悶響,曹彬的親兵隊長灰頭土臉鑽出來:"稟將軍!挖著契丹人埋的絆馬釘了!"
    他手裏鐵鍬上粘著半塊發黴的胡餅,餅渣裏裹著的銀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張鐵牛要用佩刀挑開細看,我不知從哪冒出來,搶過胡餅掰碎了喂給坑邊的田鼠:"張將軍可聽過"狡兔三窟"?這坑裏埋的不僅是辣椒彈..."
    我話音未落,田鼠突然竄進坑壁某處裂縫,叼出根靛藍色的引線。
    三百個灌滿辣椒粉的豬尿脬滾進坑底時,有個新兵失手戳破了囊泡。
    夜風卷起的紅霧裏,整隊挖坑的弟兄集體跳起了胡旋舞——王二虎邊打噴嚏邊罵娘,鐵甲縫裏都在往外冒辣氣。
    我蹲在坑沿笑得直拍大腿:"好個"紅雲陣"!明日契丹人見了,怕是以為關二爺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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