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蕭沅,小名歲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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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澈知道,比起自己,父親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當年出事時,他不過五歲,雖然已經開始記事,但也正是懵懂的年紀,對於痛苦的感知並不真切。
    對於失去親人的痛苦,父親卻是感受最為深刻的人。
    如今,也一樣。
    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父親是最痛苦的那個,他沒有資格責怪。
    蕭聞豐明白兒子沒有惡意,這麽多年,他已經夠懂事了。
    可再懂事的人,也沒法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畢竟就連他自己,有時候也忍不住怪自己,每每午夜夢回時,他都覺得煎熬。
    蕭聞豐穩了穩情緒。
    “阿澈,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剛好過兩天是你生日了。”
    蕭澈聞言,麵上多了一絲柔色。
    這麽多年,蕭家一直是冰冷的,他們父子倆從不過任何節日。
    可每當他們的生日,他們父子倆都會放下所有事情,在這一天找出時間認真地慶祝。
    每年的生日這天,蕭澈都會無比虔誠地許下一個願望——
    歲歲,歲歲平安。
    每年如此,從無例外。
    蕭沅,他的妹妹,小名歲歲。
    不管今生見與不見,他一年一次的願望,隻期盼她能平安。
    可這麽多年的願望,實現了嗎?
    年年歲歲,自從妹妹不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過他的小名了。
    好不容易找到,可因為這該死的末世,他又一次失去了她的消息。
    蕭澈向來清冷的眼眸中,有淚光一閃而過,心口仿佛撕裂般的疼,疼得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彎下腰去。
    他倏然轉身,扔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澈快速離開,匆忙離開的腳步掩飾住他所有的狼狽。
    門“砰”地一聲關起,門裏門外,是心中藏著隱痛的父子。
    ——
    而基地大門外,就在蕭澈的車離開後不久,宴禮腳步匆匆地走出了基地。
    他快速掃視了一眼,直奔基地門口的孔天南。
    直到這一刻,宴禮終於明白孔天南為什麽一直說他覺得溫晚很眼熟。
    宴禮快步走到孔天南麵前,神色凝重地問:“剛剛進去的那些是什麽人?”
    孔天南一下子便明白了宴禮的意思,本來已經拋到腦後的事情,一下子又來了興致。
    他興衝衝地說道:“那個跟你女朋友長得很像的那個?像吧?我就說吧,你女朋友看起來很眼熟,你還不信我。”
    孔天南碎碎念念著,宴禮沒有半分厭煩,老老實實地聽他說話。
    見狀,孔天南有些不太好意思,立馬停了自己那張碎嘴子,告訴宴禮:“那是蕭上將的兒子,蕭澈。”
    蕭上將,基地的最高負責人。
    宴禮緊了緊喉嚨,聲音微啞,低喃道:“……他姓蕭?”
    孔天南以為宴禮在跟他說話,所以還有點一頭霧水。
    這叫什麽話?
    蕭上將的兒子當然姓蕭啊,不姓蕭姓什麽?
    宴禮不知道孔天南心裏的嘀咕,他半低著頭,眼眸低垂,恍然想起初遇溫晚時,溫晚和陸柔之間的對話——
    “你叫我蕭晚?”
    “不是你說你找到親生父親了,讓我們以後都叫你蕭晚嗎?”
    兩個女孩子那仿若談笑般的話語,原來竟是溫晚離親人最近的尺,溫晚的父親居然就在離她這麽近的地方,而他們全都一無所知。
    要不是親眼看到,宴禮簡直不敢相信那位未曾謀麵的蕭上將竟可能會是溫晚的父親。
    宴禮知道溫晚的心裏究竟有多渴望親人的關懷,否則她不會那般在意他的父母。
    宴禮的唇角彎起,勾勒出昳麗的笑意,像碾碎的玫瑰花汁般。
    韓子舟並不知道溫晚和陸柔曾有這麽一段對話,因為當時也隻有宴禮和陸庭在場,後來也並不曾提起。
    他仿若覷到了什麽真相,卻又不敢貿然開口。
    走回基地之後,韓子舟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下宴禮的臉色,然後不經意地說道:“他跟溫晚長得好像啊。”
    這話由別人說出來,話裏不免滿是試探和猜疑。
    但韓子舟的性格使然,他的話一出口,像是蝸牛那兩隻小小的觸角般,探知著真實,卻又隨時縮回去。
    他的關心像他的性格一般靦腆,想知道,但又怕不合時宜。
    溫晚的身世從來都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更何況蕭澈既然真實出現在基地裏,那麽該麵對的總該麵對。
    宴禮沒有隱瞞,直言道:“他應該是溫晚失散的家人。”
    雖然心裏幾乎肯定,但宴禮嘴上隻說應該,畢竟長相相似並不能說明一切。
    按理來說,他們幾個人的爸媽應該也是見過蕭上將的,但他們為什麽從來沒有懷疑過溫晚和蕭上將的關係?
    哪怕先入為主,認為溫晚是個孤兒,沒法將溫晚和蕭上將扯上關係,他們也不至於連一句兩人相似的玩笑話都不曾說過。
    難道說,溫晚光像了母親,完全把父親的基因剔除在外了?
    韓子舟聽完宴禮的回答,感覺自己的大腦跟被人砸了一瓢似的,又懵又暈。
    他茫然地說道:“可是溫晚不是說過,她是跟她媽媽一起生活到……”
    說到這裏,韓子舟的聲音戛然而止。
    宴禮點了點頭,他記得。
    怎麽會不記得呢?
    溫晚提起自己過世的媽媽時,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破碎得讓人心疼,是至今想來都會滿心不舍的存在。
    而一個尚且有父親和手足在世的女孩子,怎麽會因為失去母親而直接進了孤兒院?
    這兩者之間似乎有點矛盾,但也不是不能解釋。
    或許,是溫晚的父親拋棄了他們母女,多年後才開始反悔。
    又或許,是溫晚的母親在去世之前就已經跟溫晚的父親失散已久,溫晚的父親後來才找到溫晚。
    但這也有點離譜,就算母親去世,哪有不經過父親,就直接把孩子送進孤兒院的?
    比起失散,更有可能他們從未結過婚……
    當然,還有其他更多更複雜的可能。
    不過相較於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宴禮更傾向於溫晚的記憶可能出現了問題。
    溫晚進孤兒院的時候還小,或許一係列變故讓她受到了點創傷,導致她的記憶有些偏差。
    又或者,末世後他們相遇之前,溫晚因為受到驚嚇或者其他原因,記憶受到了影響。
    這都很難說,畢竟人的大腦本就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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