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給了自己一巴掌

字數:4352   加入書籤

A+A-


    有時候明知道有些事是想不出答案的,但還是會忍不住去想。
    躺在床上的溫晚一時半會兒沒有睡著,腦海裏便忍不住又浮現出了蕭聞豐和蕭澈的臉。
    眼前時而是那張照片,時而又是今天剛剛見過麵的蕭聞豐和蕭澈。
    溫晚心想,難不成自己原本也有個哥哥?
    這麽一想,溫晚心中生出了一絲詭異的想法。
    總不會她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其實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吧?
    一覺醒來,她還是那個娛樂圈糊咖,這會兒正躺在酒店的標間裏,等著明天上工?
    為此,溫晚給了自己一巴掌。
    疼得齜牙。
    好了,她沒做夢。
    那算了,還是早點睡吧。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這麽下去,以她的腦瓜子,想到明天早上能想出一個花花世界出來。
    心無旁騖中,溫晚慢慢沉入夢鄉。
    比現實更讓溫晚茫然的,是她做了一個截然不同卻又真實無比的夢。
    她夢到了一個小女孩兒,似乎就是小時候的她。
    夢中的她並沒有跟自己的媽媽一起生活到六歲,而是跟別人在一起生活。
    夢裏,她看到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的嬰兒。
    有一天,她坐在嬰兒車裏,跟著媽媽和保姆一起去超市。
    忽然間,超市裏闖進來一個人,手裏拿著刀,發瘋似的捅傷了好幾個人,其中也包括她的媽媽。
    原本推著嬰兒車的保姆驚慌失措地撲倒在了地上,去查看她媽媽的傷勢。
    一片亂糟糟的超市裏,客人們橫衝直撞地逃跑,而她也被人趁亂給抱走了。
    之後的幾年裏,她被輾轉送到了好幾戶人家的家裏,直到五歲那年,她被一對中年夫妻倆買走。
    這對中年夫妻沒有自己的孩子,剛開始也對她很好。
    可就在她到了這個家的第四個月,那個家裏的妻子懷孕了,男人找人看過,他的老婆十有八九懷的是個男孩兒。
    於是,她這個被買來的女孩兒便不值錢了,她的生活條件也一落千丈。
    可漸漸的,她發現這家的男主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怪得讓人害怕。
    隨後,平時對她還算溫和女主人便開始打她,從那時起,她身上便一直青青紫紫。
    直到快要生產的前一個月,女主人趁著男主人不在家,把她帶了出去,然後扔掉了她。
    女主人說,這是為她好。
    於是,那年她六歲,進了孤兒院。
    睡夢中,溫晚出了一頭的汗,眉頭也緊緊皺著。
    夢境中,一會兒是她和媽媽一起生活的時光,一會兒又是她一次次挨打的模樣。
    太過真實,也太過淩亂,讓溫晚一時間分不清究竟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夢。
    溫晚猛然間驚醒,發現自己在做夢。
    可她想了一下夢裏看到的那些事情,頭便止不住地疼。
    好像每一個都是她,又好像每一個都不是她。
    一刻不停的刺痛感讓她冷汗淋漓,隻能死死咬著牙關抵抗著這股疼痛。
    溫晚跌跌撞撞地起身,光著腳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誰。
    門被她撞得“咚”地一聲響,她疼得順著門滑倒在地上。
    片刻之後,門被打開。
    房間裏的燈被打開,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被刺得睜不開,溫晚下意識去捂眼,隨即燈便被關了。
    溫晚閉了閉眼睛,捂著頭去看,看到了宴禮那張昳麗又溫柔的臉。
    宴禮單跪在了她身邊,摸了摸她被汗濕的臉,隻見她麵色一片蒼白:“哪裏不舒服?”
    月光透著窗灑落,更加顯得溫晚的麵色脆弱不已。
    溫晚無力地靠近他懷裏,聞了聞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氣,顫著聲抽抽噎噎地說:“宴禮,我頭疼。”
    下一秒,她被宴禮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她聽到宴禮的腳步聲離開,不過很快又回來,濕了水的毛巾擦掉了她頭上和脖子上的汗。
    微涼的毛巾擦過額頭,溫晚的大腦清醒了許多,她抬眼看著宴禮給她擦汗時的模樣,亂糟糟的腦海裏忽然就沒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麵。
    尖銳的疼痛消失,雖然還有些鈍鈍的痛感,但溫晚覺得至少是可以忍受的了。
    濕漉漉的毛巾擦到了腳掌,赤裸著踩過地板的腳也被擦幹淨,癢得她腳趾蜷縮了一下。
    溫晚這會兒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嚴肅的事情,她問宴禮:“這是你的洗臉毛巾嗎?”
    宴禮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想搭理她。
    見宴禮沒回答,溫晚當他默認了。
    她非常認真地提醒他:“那你記得把毛巾扔掉,不然你明天忘記,再拿去洗臉怎麽辦?雖然我沒有腳氣,但還是不太好。”
    宴禮:“……”
    他無奈問道:“頭不疼了?”
    溫晚委屈巴巴癟嘴:“疼……”
    她嘴裏喊著疼,可臉色似乎好看了一些,人明顯精神了不少,否則也沒心思跟他胡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給她擦完腳,宴禮進了房間裏的洗手間。
    再回來時,溫晚還巴巴地問他:“你扔了嗎?”
    宴禮逗她:“沒扔,留著明天早上給你洗臉。”
    溫晚身體一僵,埋進他懷裏,氣呼呼地罵道:“你壞!”
    宴禮把人從自己懷裏扒拉開來,親了一口,從善如流:“嗯,我壞。”
    抱著溫晚沉默了兩分鍾,宴禮開口問道:“是因為你家裏人的事嗎?”
    沒有人回答。
    宴禮低頭看了看,剛剛還罵他壞的人,這會兒呼吸均勻舒緩,儼然已經睡著了。
    宴禮:“……”
    算了,不重要了。
    他琢磨著,明天得帶溫晚去基地醫院檢查一下。
    心事可以想開,但身體不能出問題。
    他又輕輕地親了一口溫晚的臉頰,抱著她滿足地睡了。
    就在宴禮睡著之後,溫晚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頭已經不疼了,這會兒的她冷靜無比。
    她想,夢中見到的那些場景應該是原主曾經的經曆。
    所以,她的記憶和原主的記憶開始融合了嗎?那她以後也會記起有關陸柔的記憶嗎?
    溫晚不喜歡這種感覺,這像極了吞噬。
    究竟是她吞噬了原主,還是原主吞噬了她?
    她以後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