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失明困境下的破局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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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斜切進來,在林夜腳邊鋪成一片銀霜。
他倚著貨架,指尖還殘留著玉牌碎裂時的震顫,右眼的灼痛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
陳小虎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三晃,他連殘影都捕捉不到——這次是真的瞎了。
"頭兒?"陳小虎的聲音帶著哭腔,粗糙的指腹蹭過林夜的手背,"您...您說句話啊。"
林夜摸出胸前的銀十字架,摸索著塞進蘇九掌心。
金屬涼意透過皮膚滲進他骨縫,他笑了笑,聲音卻比平時更沉:"收著,下次說不定還能用。"
蘇九的指尖在發抖。
她盯著林夜泛白的瞳孔,喉結動了動,到底沒說出"你還有下次嗎"這種蠢話。
她用力攥住他手腕,像要把體溫渡過去:"檔案室守住了,檀木箱裏的半塊玉牌在我這兒。"
"背麵的字..."林夜突然開口,"是"鎮邪"對吧?"
蘇九一怔。
月光剛好照在她掌心裏的檀木箱上,半塊玉牌泛著幽光,背麵"鎮邪"二字確實被擦得發亮。
她這才想起,剛才林夜最後一眼,竟在完全失明前看清了這兩個字。
窗外傳來烏鴉振翅聲,最後一隻黑鳥掠過天際。
周局長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帶著警靴特有的沉重:"林隊,活屍清理得差不多了。
但監控顯示,外圍還有黑影在晃。"
林夜扶著貨架站起身,陳小虎立刻扶住他胳膊。
黑暗裏,他的聽覺突然敏銳得可怕——蘇九的呼吸頻率是每分鍾十七次,周局長的槍套在腰側碰撞出輕響,楊靈視者在五米外翻找物證袋時,拉鏈摩擦的聲音像根細針。
"召集人,會議室。"他說,聲音裏沒有半分動搖,"該算賬了。"
會議室的熒光燈壞了兩盞,剩下的那盞在頭頂嗡嗡作響。
林夜坐在主位,指尖摩挲著桌沿的凹痕——這是上次追捕毒販時,他用槍托砸出來的。
馬黑客的筆記本電腦亮著幽藍的光,他推了推眼鏡:"頭兒,您讓我查的紙條符號,有發現。"
投影幕布亮起,是張模糊的照片。
那是三天前在活屍腹腔裏發現的血紙,歪歪扭扭的符號像被火燒過的符咒。
馬黑客敲了敲鍵盤,屏幕上跳出一組對比圖:"這些符號和二十年前"血月教"的祭壇刻痕高度重合。
更邪門的是..."他放大其中一個扭曲的三角,"根據熱成像掃描,警局地下三公裏處有異常能量反應,和符號裏的"聚靈陣"完全吻合。"
"那老東西想借警局的地脈養屍?"楊三階靈術師拍了下桌子,符紙從他口袋裏滑出來一張,"難怪活屍越打越多,感情是在吸地氣!"
"不止。"林夜手指抵著太陽穴,"上次玉牌碎的時候,我聽見操控者的尖嘯裏帶著狂喜。
他要的不是養屍,是借警局的能量完成某個儀式。"他轉向黃六階靈使,"你之前說感應到靈力潮汐異常,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黃六階點頭:"剛才布防時,我發現警局地底的靈力流動像被人攥住了喉嚨。
如果讓操控者吸夠能量..."他沒說完,但眾人都懂——二十年前血月教用三百活人生祭召喚邪靈,這次規模隻會更大。
林夜的指節叩了叩桌麵:"楊三階、劉四階,帶小隊去外圍布靈術陷阱,活屍怕雷火符,多埋點。
胡五階,把防禦咒陣從二重加到四重,重點守檔案室和地下通道。
黃六階盯著靈力波動,有異常立刻喊。"他頓了頓,轉向蘇九,"你和小虎把一樓的翻板機關再檢查一遍,活屍腿骨硬,上次的刀片陣不夠利。"
"那您呢?"蘇九突然開口,聲音裏裹著刺,"您現在連槍都摸不準準星,總不能站在這兒當指揮木偶?"
林夜摸出腰間的配槍,熟練地卸下彈夾又裝回去。
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裏格外清晰:"我耳朵比眼睛靈。"他笑了笑,"再說了,你們誰敢讓我閑著?"
眾人散去時,陳小虎偷偷抹了把眼睛。
蘇九抱臂靠在門口,看林夜摸索著把配槍別回腰間,槍套帶勾住了他的袖口——那是她上周親手縫的,針腳歪歪扭扭。
警報聲是在淩晨兩點十七分響起的。
胡五階的咒陣最先出問題。
他額角滲著血,盯著牆上忽明忽暗的朱砂符:"邪術在腐蝕咒文!
它們...它們在吃我的靈力!"
窗外傳來骨骼摩擦的哢嗒聲。
這次的活屍不一樣——它們的脊椎骨凸起成尖銳的骨刺,眼眶裏跳動著幽綠的鬼火,指甲足有半尺長,劃在防彈玻璃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叫。
"一階靈視者準備照明!
楊三階雷火符覆蓋!"林夜的聲音穿透混亂,"小虎帶一隊守樓梯,蘇九跟我去檔案室!"
他抓著蘇九的手腕往前衝,聽覺像張網般鋪開:左邊三米有活屍撞門的悶響,右邊走廊傳來劉四階召喚的靈狐的低嚎,頭頂吳狙擊手的狙擊槍上膛聲"哢"的一響,接著是"砰"的悶響——有活屍的鬼火眼被打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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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室到了。"蘇九的呼吸噴在他耳側,"檀木箱在桌上,符咒還..."
"小心!"林夜突然拽著她往旁邊一撲。
後頸掠過冷風,回頭時,一隻活屍的骨刺已經紮進了剛才他們站的位置,水泥牆被捅出個窟窿。
蘇九反手甩出解剖刀,刀刃劃破活屍的頸動脈——但那根本不是動脈,暗紅色的腐液裏混著黑色的怨魂,正嘶嘶地腐蝕刀刃。
"是厲鬼附屍!"楊靈視者的聲音從對講機裏炸響,"它們身上纏著至少三個厲鬼,咒陣壓不住!"
林夜摸出懷裏的銀十字架,舉過頭頂。
十字架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附在活屍身上的厲鬼發出尖叫,從腐肉裏鑽出來,像團黑霧般往窗外逃。
但更多的活屍從四麵八方湧來,樓梯間傳來陳小虎的悶哼:"頭兒,這邊撐不住了!"
"黃六階!"林夜對著對講機吼,"靈力波動怎麽樣?"
"地底能量流速加快了!"黃六階的聲音帶著喘息,"操控者在加速吸收,最多半小時,他就能完成儀式!"
會議室的門被撞開的瞬間,林夜聽見了鐵鏈拖地的聲音。
那是比活屍更恐怖的存在——人傀,被邪術煉成人形兵器的死囚,關節處纏著生鏽的鐵鏈,每走一步都濺起火星。
蘇九的解剖刀紮進人傀的咽喉,卻像紮進爛泥裏。
人傀的手掐住她脖子,指甲陷進皮膚,血珠順著她下巴滴落。
林夜的銀十字架砸在人傀手背上,燙得它發出低吼,卻根本鬆不開手。
"蘇九!"林夜摸索著去掰人傀的手腕,手指觸到的皮膚像泡了十年的腐木,滑膩且帶著屍臭。
他咬著牙用膝蓋頂人傀的膝蓋窩,卻聽見"哢嚓"一聲——不是人傀的骨頭,是他自己的膝蓋。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耳朵裏突然捕捉到一絲不同的聲音。
那是皮鞋跟敲擊地麵的脆響,混在活屍的嘶嚎裏,像根細針。
"在二樓東側!"林夜對著對講機喊,"操控者的本體在二樓東側!"
蘇九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湧進喉嚨。
她用染血的手指在人傀額間畫了個火符,厲喝:"破!"人傀的頭顱瞬間炸開,腐肉和碎骨濺了兩人一身。
林夜扯著她往二樓跑,銀十字架在掌心發燙。
他能聽見操控者的喘息聲越來越近,混著某種詭異的吟唱——是血月教的獻祭咒。
"就這兒!"林夜踹開虛掩的門。
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地上畫著巨大的血陣,中央跪著個戴青銅麵具的人。
他手裏舉著半塊玉牌——和檀木箱裏的那半塊剛好能拚成完整的"鎮邪"。
"晚了。"麵具下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地脈能量已經吸夠了,血月教的邪靈就要..."
"去你媽的邪靈!"蘇九的解剖刀精準地紮進麵具人的手腕。
他慘叫著鬆開玉牌,林夜摸索著撲過去,指尖觸到玉牌的瞬間,右眼突然閃過一道白光——不是視覺,是某種靈視殘留的直覺。
他把兩塊玉牌拚在一起,"鎮邪"二字突然發出金光。
麵具人發出尖叫,身體開始崩解,像被撒了鹽的水蛭。
但就在這時,警局地下傳來轟鳴。
黃六階的聲音從對講機裏炸響:"不好!
能量逆流了!
活屍...活屍又站起來了!"
林夜扶著牆站起身,銀十字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能聽見四麵八方的活屍在逼近,能聽見蘇九在給他包紮膝蓋的傷口,能聽見陳小虎喊著"頭兒堅持住"的腳步聲。
就在眾人以為要交代在這裏時,會議室的門被撞開。
孫情報販子扶著牆喘氣,他的西裝破了個洞,露出裏麵滲血的繃帶:"我...我打聽到了!
操控者的邪術有弱點!"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
林夜側過臉,黑暗裏,他仿佛能看見孫情報販子眼裏的光:"什麽弱點?"
"符文石。"孫情報販子抹了把臉上的血,"二十年前血月教滅門案,有人從祭壇裏偷了塊刻著"破邪"的符文石。
那石頭能鎮住任何邪術,包括...包括他現在搞的鬼!"
林夜的手指在桌麵敲了敲,節奏是摩斯密碼的"明白"。
他摸出兜裏的煙盒,抽出根煙咬在嘴裏——蘇九知道,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石頭在哪兒?"蘇九替他問。
孫情報販子咽了口唾沫:"在...在城南廢棄的天主教堂地窖裏。
但那地方..."
"有活屍守著?"林夜笑了,煙火在黑暗裏亮起,映得他眼尾的疤發紅,"正好,我們擅長這個。"
窗外的天開始泛白。
林夜摸出配槍,把彈夾壓得哢嗒響。
他能聽見隊員們重新上膛的聲音,能聽見蘇九把解剖刀收進刀鞘的輕響,能聽見陳小虎往拳頭上纏繃帶時的粗重呼吸。
"走。"他說,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找石頭去。"
而在警局地底深處,那道青灰色的眼睛緩緩閉上,又緩緩睜開。
某種比活屍更恐怖的存在,在黑暗裏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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