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空氣淨化器噴出的靈氣氣息是如此熟悉，給嶽棠的感覺太像天微兵器工坊生產出來的霰彈槍了。
    隻不過淨化器噴出的靈氣波更加細微稠密，這個小小的儀器中就像是塞進了數十億隻微型噴子。它們把從進氣口吸進去的靈氣進行壓縮粉碎再重新組合成更適宜吸收的狀態，最後從出風口噴出來。
    嶽棠之前一直想不通，這種空氣淨化器不消耗靈石是怎麽憑空增加靈氣濃度的？在修真界能量守恒定律依然適用。她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憑空出現的東西。
    現在她終於想明白了。靈氣的總量從來都沒有變，變的隻是靈氣的結構。
    吸收沒經過淨化的靈氣就像是在吃沒去殼的生麥子。雖然也能飽腹，但吃掉之後真正能被吸收的部分很少。
    淨化器的作用其實是將生麥子去皮磨成麵粉再蒸成饅頭，兩者之間不是量的關係，而是質的蛻變。
    霰彈槍也是將吸收而來的靈力轉化提純再分散發射出去，其原理跟淨化器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淨化器要更精密複雜且無害。
    越看越覺得空氣淨化器就是一個結構特殊一些的霰彈槍，裏邊那些複雜的零部件都是輔助這支霰彈槍順利運行的。
    思路一打開，嶽棠再看眼前這份淨化器的圖紙，突然感覺好像也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麽複雜了。
    毛太玄拿著圖紙端詳半晌，對於接下來的科研項目似乎已經有了思路。淨水器與空氣淨化器的原理異曲同工。隻要攻克了一個，另一個也手到擒來。
    “太玄，有信心嗎？”
    “以我們目前掌握的技術，應該可以製造出來。隻不過……”
    “有什麽困難？”
    “那倒沒有。”毛太玄翹起毛茸茸的尾巴扶了扶眼鏡，“奶奶，以我們現在的工藝即便能把這個東西造出來，也沒辦法做成這麽小的體積。”
    聽他如此說，嶽棠長舒了一口氣：“大小不是問題。隻要能做出來就好。”
    一台機器至少能增強方圓數千裏的靈氣質量，有這麽香的回報，哪怕毛太玄把它造成摩天大樓那麽大，嶽棠都可以接受。
    有了初代樣機，後續可以慢慢進行技術濃縮嘛。第一台電子計算機重達三十噸，秒內運算隻有5000次。然而僅僅幾十年後，一台不到五公斤重的家用電腦，運算速度都能達到這個龐然大物的一百萬倍。
    隻要有了0到1的突破，後續的發展都不是太大的問題。這一點嶽棠信心十足。
    “可是奶奶，成品可能會很大……非常大。”毛太玄是整個天微宮最懂技術的，他能想象那個東西做出來以後的樣子。一定十分誇張。
    這小家夥顯然對自己的想法沒有太多信心，嶽棠趕忙給予鼓勵：
    “我不信它能比抱樸山還大？”
    見嶽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毛太玄欣然道：“肯定不會有這麽大的。”
    “那就放手去做。需要什麽材料就去土部找姬姐姐要，如果土部沒有就讓風部動用暗府情報網去各洲搜集。你隻管負責研發，不要考慮成本。”
    對於科技研發，嶽棠一向是不惜血本的。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即便到了修真界也依然是至理名言。
    “奶奶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毛太玄雙眼放光，精神極度亢奮。不等嶽棠再交代什麽就拿著圖紙急匆匆回火部去了。
    貓爺剛要說話，被初爻擰著耳朵拖了出去。房間裏隻剩嶽棠和林央，一下子安靜下來。
    看著彼此略顯憔悴的臉，兩個人默默不語。這些日子她們明明每天都見麵，可嶽棠卻感覺已相別很久。
    即便朝夕相處也再沒有時間如先前一樣相談相知。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有的也隻是匆匆一瞥就馬上又進入工作狂人狀態。
    但奇怪的是，這種狀態並沒有將她們心頭的熱忱磨滅掉一分一毫，反而讓連著彼此心弦的紅線連得更加強韌，更加牢不可破。
    沒有猜疑，沒有背叛，沒有任何利益交換，更沒有一絲淫邪雜念。有的隻是無條件的信任，以及綿綿思念。
    或許是因為她們都清楚彼此有著共同的理想和堅定的信念，也有著同樣純粹，同樣毫無雜念的赤子之心。這使得她們的靈魂牢牢吸引。相擁，相融，合為一體。
    這種靈魂共鳴的感覺是如此浪漫，卻又沉而不醉、戀而不迷。
    嶽棠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頭埋進林央的胸口，林央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撫摸著她柔順的青絲。
    這一刻，她就好像回到母親懷抱的嬰兒，嗅著師兄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身心完全放鬆下來。疲憊的靈魂仿佛泡了一個熱水澡，連日來的乏累一掃而空。
    【這就是革命中的愛情嗎？】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急促的敲門聲將兩人強行分開。
    “報告！”
    “請進。”
    ……
    朝天行省，歸化城。
    王家大院張燈結彩。今日不但是王家嫡孫娶親的大喜之日，也是王家族長王振南的三天年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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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修真煉道乃是逆天之術，故而壽過天年之人便極少再慶生辰。如果意義非凡非要慶祝不可，一般都用遮喜的方式躲避天公耳目。以防被老天爺知道下界有壽命異常之人，一怒之下直接收了去。
    這做法有用沒用沒有人說得清楚，但自古以來大家都這麽做，就當討個吉利。
    王振南自然也是這個心思。三天年就是整整三百六十個春秋啊！他卡在金丹中期一百多年不見寸進，估計這輩子是沒希望更進一步了。
    金丹修士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極限壽命也才堪堪五百年，王振南一路荊棘跌跌撞撞而來，身上新傷加舊傷，壽元已經所剩無多。根本沒有信心活到下一個天年了。因此才借孫輩成婚之日大操大辦。
    王振南本人圓滑世故，經營的也是拿得上台麵的正經營生，加上其出身朝天觀的背景，所以多年以來在歸化城風評極好，算得上德高望重。聽聞他要慶三天年洪壽，前來拜壽的賓客極多。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眾人眼中老實本分的敦厚長者，今日卻被朝天行省的刑偵大隊盯上了。
    酒席才剛擺好，還不等司儀把話說完，門口就走進來一隊身著警服、頭戴蓋帽的警察。
    由於雷部的警察部門剛剛成立沒多久，東洲的人對這個職能部門還不熟悉。眾人隻知道這是東洲最強勢力天微宮專門負責抓人的一群人，自然而然的就把雷部的警察跟以前鎮守府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官差畫上了等號。
    賓客們見了警察就像見了貓的老鼠，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場，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更不敢抬頭去看來人的臉。
    這種狀況並不是洪慈想要看到的，她今天來這裏隻是執行公務，不想幹涉其他人的活動。這些人對自己好像過於畏懼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更願意秋毫無犯。
    但今日要找人太過紮眼，就算她想不驚動他人也根本做不到。
    黑亮的女式長筒警靴踩在青磚上聲音清晰且富有節奏，徑直來到大廳中端坐的王振南麵前。未曾開口，洪慈先端正敬了個禮，然後亮出警官證表明身份。
    “我是朝天行省刑偵總隊長洪慈。王老先生，您涉嫌參與數樁凶殺案。請隨我們去警局接受調查。這是拘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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