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阮二抱了沈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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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沈疏微過來,小丫頭連忙擦幹淨眼睛,嗓音沙啞,“三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沈疏微盯著她看了片刻,“景胤欺負你了?”
小丫頭臉色遽然發白,卻連忙搖頭,低聲辯解,“不……不是景公子,是奴婢——”
但她話沒說完就被沈疏微打斷,“景胤說什麽了?”
見瞞不過沈疏微,小丫頭抽抽噎噎把景胤說的話還有被倒出來的兩碗東西說了,仰著臉看沈疏微,“三姑娘是和景公子吵架了嗎?那碗蜜餞是三姑娘特意為景公子醃製的,景公子竟然都命人倒了。”
沈疏微眸光一暗,唇瓣輕抿,“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不用上工了,回家休息吧。”
小丫頭抹著眼睛出去了。
沈疏微看著小丫頭走遠,闔上眸子輕吐了口氣,屈起手指輕叩台麵。
罷了,等雲神醫找齊方子上藥材,她就讓人離府吧,也算報答他前幾次搭救自己的恩情。
壓下心頭莫名的躁意,沈疏微叫人把剩下那罐蜜餞送到沈璋院裏去,自己端著糕點回到花廳。
王佩蘭見沈疏微親自端著糕點回來,連忙起身相迎,嗔怪道:“不過是碟糕點,早知道是妹妹親自端來,我就不嘴饞念叨了。”
阮靜棠正坐在旁邊叫侍女整理發髻,毫不留情拆台,“明明就是娘你肚子餓了。”
王佩蘭嘶了一聲,瞪了眼阮靜棠。
這個死丫頭,她還沒問她發髻怎麽亂成這樣,還和沈家二郎一起過來。
沈疏微陪著王佩蘭吃了碟點心,不免詢問一番府上小公子的身體情況。
“雲神醫昨夜給他紮了幾針,又煎了碗藥灌下去,竟叫他安睡了一整晚都沒發病。”提及自己小兒子,王佩蘭是又驚又喜,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抽了帕子拭淚。
“說起來這都是沈妹妹你的功勞,若不是你,我兒哪能有福氣得雲神醫親自診治。”王佩蘭握住沈疏微的手,歎了口氣真誠說道。
沈疏微笑著回話:“我不過是幫忙在雲神醫麵前引薦夫人,雲神醫能為府上小公子看病也是因為夫人救濟流民,廣積福德,這才打動了雲神醫。”
“怎麽能說是我的功勞呢。”
聽著沈疏微這般回答,王佩蘭又是歎氣。
這麽好的姑娘怎麽就被人半道截胡了呢,難不成自己真的隻能和她做姐妹了。
王佩蘭扯著帕子正想的入神,就看見自己侍女笑著過來,“夫人,二公子過來接您和三小姐回府了。”
王佩蘭一驚,下意識看向沈疏微。
自家二郎來接,是她授意的,為的就是讓他和沈疏微見上一麵,看看能不能撮合成功,誰知道沈疏微身邊竟然有人了。
沈疏微看穿王佩蘭的意圖,微笑著起身,隻當自己不知,“我送夫人和阮姑娘出府。”
她們二人既是來做客,她這個做主人的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王佩蘭握著沈疏微的手,這幾步路是走的膽戰心驚。昨晚在自己二兒子麵前她可是把沈疏微誇得天花亂墜,這會子見麵她隻求她兒子沒看中沈疏微才好。
他們王家和阮家可幹不出橫刀奪愛這事。
沈疏微陪著二人出府,剛出大門就瞧見一長身玉立的俊美郎君立在一架馬車前。沒等她細瞧,身邊阮靜棠就如同乳燕投林撲了過去,一疊聲二哥哥二哥哥地叫著。
阮祺文含笑接住阮靜棠,先是熟練揉了下她腦袋,適才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年輕姑娘。
這位就是母親昨晚要他認識的沈姑娘吧。
在看清沈疏微容貌後,阮祺文有片刻失神,緊接著嘴角弧度擴大,朝沈疏微遙遙行了一禮,“在下阮祺文,還未謝過沈姑娘對胞弟的救命之恩。”
阮祺文話說的巧,不提其他的,隻提自己弟弟,既在沈疏微麵前露了臉,又不招人反感。
沈疏微微笑還了一禮,立在身側的王佩蘭心底卻是咯噔一聲。
壞了,她兒子看上沈疏微了。
王佩蘭強撐著笑意往回走,沈疏微作為主家自然要送她過去。說話間,沈疏微腳下踩中一個滾圓的石頭,左腳一崴,冷不防朝前撲去。
正在台階下準備攙扶自家母親的阮祺文眼疾手快將人扶住,右手虛虛攏住她腰身。
看到這一幕,王佩蘭絕望閉上眼睛。
兒啊,你的心上人也有心上人啊。
猝不及防的書墨香氣撲了滿懷,沈疏微連忙推開人穩住身形,與他道謝。
阮祺文慢慢收回手,指腹無意識揉搓,似是在回味剛才那個擁抱。
他笑著正要推辭,忽覺一道森寒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頭看去,隻見一貌若謫仙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半開的門板後,見自己看去勾唇露出一個微笑。
王佩蘭趁機拉住他,火急火燎就要扯著他上馬車。
阮祺文站穩腳,無奈看她,“母親何必如此著急,我還有話要和沈姑娘說。”
王佩蘭也瞧見了景胤,見對方容貌不俗,一身氣度更是不凡,斜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看著他們幾人,無不彰顯自己正宮地位。
聽見自己傻兒子當著正房的麵還要和沈疏微說話,王佩蘭急壞了,“你那話還是留著回家對你娘我說去吧。”
阮祺文看了眼王佩蘭,“那話我本來也要對母親說,是城外流民的事。”
王佩蘭愣住了,這關流民什麽事,她忽然生出一點不安。
沈疏微亦是看著阮祺文,等他的下文。
對上沈疏微探究目光,阮祺文鄭重說道:“太子有意肅清城外流民,今日子時前定會動手。”
他身為太子屬官,對於太子的動向再清楚不過。
沈家和他母親在城外救濟流民一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出聲提醒,好讓他們有個準備。
“肅清?如何肅清?”沈疏微問道,五指卻悄然蜷緊。
因為這事前世也有過一遭,說句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阮祺文神色嚴肅了點,“事涉太子,恕我不能多說,隻是沈姑娘這幾日就不要再出城了。”
可能今夜過後,城外再無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