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夕陽彩霞漫天的時候，徐波騎著摩托車載著翠翠，馬盈騎電瓶車載著妹妹馬煜雯，一同趕往徐波的出租房。
    這是昨晚就約定好的，翠翠花錢讓馬煜雯教自己做菜，馬盈跟著是想和徐波練拳。
    途中在菜市場買了些菜，回到小區時夜色蔓延，路燈亮起。
    翠翠興致勃勃的跟馬煜雯去廚房做菜，翠翠把圍裙遞給馬煜雯，張開兩隻胳膊說：“給我係上，我可是花了錢的。”
    馬煜雯淺淺笑了下，有兩個酒窩，不是很明顯。
    徐波陪著馬盈去了地下室，馬盈掃了一眼這個地下室說：“空間這麽小啊？”
    “你不是說小了好麽。”徐波回了句。
    馬盈不再談大小的問題，把拳套遞給徐波，說：“徐波，從今往後，你跟我練拳別留著力氣哈。”
    馬盈出拳速度快，但在力量上是吃虧的，之前跟徐波的幾次練拳，馬盈感覺徐波沒用全力。
    但徐波是有苦衷的，畢竟馬盈是女的，跟她練拳，難免會打到她值錢的地方，自然力量會有些收斂。
    二人練了一會兒，馬盈喊停，對徐波說：“你咋這麽磨嘰，讓你用全力的！”
    徐波笑了下說：“好好，馬主任，那你躲著點啊。”
    徐波沒明說，用目光掃了一下她身前。
    馬盈懂了，哈哈一笑說：“放心，我這兒結實著呢，打不壞！”
    半個多小時後，倆人累癱了，坐在靠牆根那個貨架最底層休息。
    馬盈摘下拳套，按了按自己身前，吸了口氣對徐波說：“以後咱就這樣練，夠勁。”
    徐波想起昨晚馬煜雯跟自己說的她身世，便好奇的問：“你妹妹說她小時候經曆了一場火災，咋回事啊？”
    馬盈聽他提起這事，怔了一下，直言不諱的說：“小雯是個苦孩子，她七歲時家裏失火，火是她媽點的，據她說是她媽想燒死她爸爸，結果把自己燒死了，還有小雯的弟弟，小雯出去玩，躲過了一劫。”
    隨後馬盈擦了把臉上的汗，搖搖頭說：“她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不過小雯自從來我家，就很聽話，聽話的有時候叫人害怕，就比如上次我跟周毅雄比試練拳，我說我輸了就把妹妹給他，結果我真輸了，妹妹說，隻要我高興，把她送誰都行。”
    聽完馬盈的講述，徐波又想起上午周娜娜說她哥哥要用馬煜雯去換取貸款的資格，徐波的心裏突然湧出一股難名的宿命感。
    倆人又聊了會天，就離開地下室上了樓。
    進入客廳，徐波先去了叮當響的廚房。
    廚房很寬敞，翠翠和馬煜雯都戴著圍裙。
    馬煜雯站在灶台前炒菜，翠翠挽著袖子，站在一旁伸著脖子認真的看著。
    徐波發現翠翠胳膊上沾著一些油漬，她腳下周圍，還有一些盤子的碎片。
    “翠，怎麽又打碎盤子了？”徐波走過去問了句。
    正聚精會神學做菜的翠翠被徐波嚇了一跳，扭頭看著徐波說：“對不起徐大哥。”
    “沒事沒事。”徐波回了句，拿起笤帚打掃。
    打掃完，此時馬盈走進來，對翠翠說：“翠翠，走，洗澡去。”
    “我要學做菜。”翠翠頭沒回的說了句。
    馬煜雯對翠翠說：“這是最後一個。”
    聽她這樣說，翠翠搓了搓胳膊上沾的油漬，朝著徐波笑了笑說：“徐大哥，我先去洗澡。”
    翠翠說著，摘下圍裙跟著馬盈走出廚房門口，然後翠翠又返回來對徐波說：“徐大哥，我今天學會了切土豆，棒不棒？”
    徐波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翠翠真棒！”
    馬盈拽著翠翠去了浴室，徐波看著灶台上已經做好的六七個菜，說：“你廚藝真不錯。”
    她微微點了下頭，便端起兩個菜往外走。
    徐波幫著端菜，完了之後，馬煜雯突然問了徐波一句：“你家有書麽？”
    “啊？有，有幾本，在臥室裏。”徐波說著，就領著馬煜雯去了臥室。
    在衣櫥的左側，一個方凳上放著十幾本書，都是以前劉小琴，還有劉誌山和周娜娜給自己的。
    馬煜雯彎下腰，從書的側麵掃了一眼書的名字，然後說了句：“沒有適合我看的。”
    徐波說：“平時我不太看書，所以家裏書不多，嗬嗬…”
    馬煜雯點點頭，就往外走，一邊走，馬煜雯說：“你女朋友她有病。”
    徐波愣了下，忙問：“你說啥？她有啥病？”
    馬煜雯走到沙發坐下，然後目光看向徐波，說：“那會在廚房，翠翠洗碗，我發現她動作有些不協調，打碎了一個盤子，以前我看了些醫書，她這種症狀，好像跟她腦子有關。”
    聽到她的話，徐波皺起眉頭，想起上次在廚房，翠翠也是打碎了一個盤子。
    徐波若有所思的說：“小翠小時候去動物園，被人從台上推下獅子籠，腦子受過刺激，上次去爬山，她又跌下山崖，撿回一條命，昏迷了幾天，被周毅雄送去了京都治療，這事你是知道的。”
    馬煜雯點點頭，對徐波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以後多看看書，能看透這個世界。”
    徐波笑了笑：“哎，以前周廠長也跟我說過，讓我多看書。”
    說完這句話，徐波發現她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手指頭搓了起來。
    馬煜雯此時又說：“要不你隨便拿本書給我看吧。”
    徐波答應著，走進臥室，將那些書都抱出來，放在了電視櫃上。
    而此時馬煜雯卻走進廚房，洗了洗手然後走出來，走到那一摞書跟前，把手上的水漬在衣服上擦了擦，彎下腰挑了一本，轉身對徐波說了句：“這世界上隻有書是最幹淨的。”
    徐波點點頭，也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馬煜雯重新坐在沙發上，打開書，此時她手裏的書仿佛變成了寶藏，她眼睛變成了賊，在寶藏裏仔細的尋找起來。
    客廳裏頓時就安靜下來，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清晰起來。
    過了會衛生間門被打開，第一個走出來的是馬盈，她一邊走一邊舉起右胳膊對徐波說：“翠翠是狗，你看她把我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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