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再延後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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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周娜娜說出這句話,徐波琢磨了一下,跳進時光隧道裏,尋找記憶裏的那些女人。
    從青梅竹馬已經死去的小花,再到人間蒸發的於曉霞,再到純白如紙的翠翠,徐波點頭認同了周娜娜的話,一個女人一個味。
    周娜娜見徐波點頭,便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徐波,你知道愛情是啥樣的麽?”
    這個問題再次讓徐波沉思起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情。
    周娜娜察覺到徐波臉上的疑惑,笑了笑說:“徐波,我告訴你,真正的愛情不是野鴛鴦,野鴛鴦注定被人喊打,真正的愛情是光明正大,不是偷偷摸摸。”
    徐波瞪大眼睛說:“秋姐,你是說梁山伯和祝英台?”
    周娜娜無語的笑了,拍了一下徐波的腦袋說:“愛情是有美好結局的,而不是一同赴死殉情,懂麽?”
    徐波憨笑一下,“我明白了,就像我爹娘那樣。”
    周娜娜咀嚼了一下徐波的這句話,點點頭說:“也不算,你爹媽最多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對了人,世間哪有那麽多巧合。”
    她的話說完,徐波嘿嘿笑了笑,眼睛盯著周娜娜漂亮的臉蛋,說:“秋姐,那你說,是不是一個男人一個味?”
    周娜娜哈哈笑了幾聲,抬手捏住徐波的鼻子,說:“你這傻小子,還想套我的話?我告訴你,我是財富上的皇帝,肉體上的乞丐,明白麽?”
    “明白。”徐波說。
    周娜娜哼笑一聲:“明白個屁,男人都是一個味,臭味。”
    隨後周娜娜又說:“去看看你的翠翠去吧。”
    徐波哦了一聲,站起身走了出去。
    下樓來到馬煜雯的病房,這間普通病房有四個床位,馬煜雯躺在靠窗的那個病床上。
    翠翠坐在床邊凳子上,雙手托腮看著纏著紗布馬煜雯的臉發呆。
    徐波走過去,拍了拍翠翠肩膀說:“翠,想啥呢?”
    翠翠沒看到徐波走進來,被嚇了一跳,扭頭看著徐波,咧嘴一笑說:“沒想啥,我就是想看看小雯姐的臉啥樣了。”
    隨後翠翠又說:“能拆開她紗布看看嗎?”
    徐波搖頭:“不行,她臉受傷了,拆開紗布會很疼。”
    “比舅媽懲罰我的時候還要疼嗎?”翠翠問。
    徐波攬住翠翠的肩膀,說:“翠,想回家麽?”
    “哪個家?”翠翠問。
    “我的家。”徐波說。
    翠翠臉上的表情掠過四季,停在了春天,開出一朵花,嘻嘻笑著說:“我想回家,想阿姨,想大鵝,想叔叔。”
    “等元旦放假,我帶你回家。”徐波說。
    “咱廠那麽忙,元旦會放假嗎?”翠翠詫異的問。
    “你舅媽說會。”徐波回道。
    …………
    光陰穿梭,兩天後,周娜娜出了院,馬煜雯繼續住院,翠翠被替換出來,換了個大嬸陪床。
    徐波回到廠,車間依舊塵土飛揚,機器依舊轟隆隆的忙碌著。
    車間辦公室裏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叫蔣豔梅,嘴上有痣,是個話癆,她是別的車間調過來的車間統計,替代了翠翠的職位。
    徐波從馬盈嘴裏知道了一件事,城東南那家失火的酒廠廠長,被人打斷了兩條腿,在醫院裏躺著。
    四天後,周娜娜開著一輛新換的車,拉著徐波和翠翠去參加她朋友的婚禮,新車是奧迪。
    酒店是星級,結婚典禮在頂層一個大廳裏,大廳布置的五彩繽紛,喜氣洋洋,大廳的音響裏播放著那首歌曲《好日子》。
    周娜娜和徐波還有翠翠在酒桌旁挨在一起,翠翠將一根螃蟹腿塞進嘴裏,吸的津津有味。
    台上的新郎是一個方臉的中年大叔,西裝領帶,鼻梁上架著眼鏡,看上去挺有文化,又像個扶貧的老幹部。
    新娘盤著頭穿著白婚紗,身材沒腰,很富態。
    結婚典禮進行了一半,新娘笑眯眯跑到酒桌旁,拉著周娜娜上了台。
    上台後,新娘拿著話筒摟著周娜娜,激動的對著台下賓客說:“她是我好朋友好閨蜜,才三十出頭,是企業家,還沒對象哦。”
    周娜娜臉上表情有點尷尬,新娘對周娜娜說:“娜娜,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你得給我整個節目,不然我詛咒你一輩子單身。”
    周娜娜被這個詛咒嚇了一跳,想了想,指著台下一個酒桌說:“我和我朋友唱首歌吧。”
    新娘立即鼓掌,問:“是誰啊?”
    周娜娜走下台,把徐波拽了上來,倆人合唱了一首《選擇》
    我一定會陪你到海角到天涯,
    我一定會陪你到海枯到石爛……
    ……
    周娜娜唱的很投入,徐波唱的額頭冒出了汗。
    翠翠坐在酒桌旁,手握著筷子,眼睛盯著台上唱歌的舅媽和徐波,忽然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是委屈麽?翠翠自己都不知道。
    一場歡天喜地的婚禮結束了,客人兜裏揣著糖,各回各家。
    周娜娜開車拉著二人回家,徐波和翠翠坐在車後座,翠翠低著頭嘟著嘴巴,徐波發覺翠翠有些不高興,便問:“咋了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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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翠嘴巴一癟,哭了出來,腦袋埋在徐波肩膀,說:“徐大哥,你別丟了我啊,別丟了我…”
    徐波摟住她,“翠別哭,我咋會丟了你啊。”
    雙手握著方向盤的周娜娜眼睛望著前方的路,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此時翠翠彎著腰趴在周娜娜座椅的椅背,說:“舅媽,我的戶口本啥時候找到啊?”
    周娜娜哦了一聲,扭頭說:“小翠別急,元旦放假我就去找。”
    “那我跟你一塊去找。”翠翠說。
    “我去南方,很遠,你和徐波待在家裏等著。”周娜娜說。
    把徐波和翠翠送回出租屋,周娜娜開車返回了廠。
    回廠進入辦公室,辦公室裏一堆人,煙霧繚繞。
    哥哥周毅雄坐在辦公桌旁的椅子上,靠牆的沙發上,坐著三個人。
    周娜娜掃了眼那三個人,認出其中的兩個人,是局裏的。
    周毅雄見妹妹走進來,便說:“小娜,上邊下達任務了,明年正月底,就要把工廠的拆遷工作完成。”
    聽到哥哥的話,周娜娜愣住了,隨後說:“哥,這不可能啊,新廠還沒完工,正月裏又不能開工,咋搬遷廠子?”
    周毅雄歎了口氣說:“辦法總是人想的嘛,總有辦法的。”
    周娜娜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頭豬,被趕進了死胡同,豬爬不上牆,也拱不倒牆。
    周娜娜看向沙發上坐著的三人,說:“能不能把時間往後拖一拖,再延後一個月。”
    坐在沙發中間的一個中年人嗬嗬笑了笑,摸了摸自己仙人球一樣的發型,說:“周老板,我們也很無奈啊,政策之下,我們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周娜娜抿著嘴,點了點頭,苦笑一聲。
    這三人走後,周娜娜坐在哥哥對麵,說:“送禮不行麽?”
    周毅雄搖搖頭,“不行,小禮沒用,大禮咱也拿不出來,你別忘了,咱還有一千多萬的貸款。”
    周娜娜深吸一口氣,“給我根煙。”
    普通人的命運像一灣湖水,丟下一顆石子,波紋都蕩不到岸邊,就恢複平靜。
    ……
    1999年的年底,翻過一頁,到了元旦。
    2000年是千禧年,工廠元旦放了三天假,周娜娜隻身去了南方。
    馬煜雯出了院,她傷好的差不多了,臉也沒毀容,她在跳樓的時候,雙手捂住了臉,臉是麵,麵毀了,這一輩子基本就毀了,馬煜雯保住了這一輩子。
    元旦放假,馬煜雯邀請翠翠去她老家玩,翠翠原本打算跟著徐波去他老家,但還是問了句:“小雯姐,你老家好玩嗎?”
    馬煜雯淺笑,酒窩浮現在嘴角,抓著翠翠的手說:“好玩著呢,你不是喜歡爬山嗎?我老家有好多山。”
    “嘻嘻,那我跟你去,但徐大哥我要帶著。”翠翠喜滋滋說。
    “當然啊,咱一塊去。”馬煜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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