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要收回他很享受來自夏洛克的——表麵上來看生理年齡比他大五歲，心理年齡永遠隻有十二歲的兄長——夏洛克式的關心這句話。

    原因無他，在他們走出了被搶的鑽石交易所，壓馬路壓了幾米後，夏洛克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聲，毫不客氣的戳穿了顧青：“你到變聲期了！你在對口型說話，帕特裏克！”

    顧青：“……”很明顯夏洛克一針見血了，伴隨著生長期一起來的，還有姍姍來遲的變聲期，倫敦的水土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這給顧青帶來了一些小困擾，但對技術宅來說不想動用聲帶就發出聲音實在是不成問題，更何況他對他的技術很有信心，至今發現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但這麽不客氣戳穿他的隻有夏洛克，至於麥考夫，他當然演繹出來了，還煞有介事的和顧青談論著#青春期的煩惱#，說的好像他自己真的經曆過青春期一樣。在生理年齡處在青春期時，麥考夫的心理年齡已經邁向四十大關了，怪不得發際線現在已經開始岌岌可危了。

    夏洛克為將死了他那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弟弟得意個不行，即便在坐出租車回貝克街的路上一路紅燈，都沒有影響到他難得的好心情。

    顧青悶悶不樂的回到劍橋，想當然的因為要回老宅過聖誕節而暴躁的夏洛克肯定會把這件事戳給媽咪知道，想想都將成為一場事故。倒不是說顧青不敬愛媽咪，隻是媽咪總是把她的兒子們當成需要熱心澆灌的小花苞，而且媽咪永遠知道怎麽製住她聰明絕頂的兒子們。

    顧青開始深刻反省這次答應媽咪回家過聖誕節的行為了，在想象了下如果不答應會有的後果，他果斷的覺得他現在做的很對。

    顧青決定好好珍惜還沒回老宅的自由時間，步履漸漸變得輕快起來，等在宿舍外看到他在大學裏交到的一個朋友，還是特意在等他的朋友後，心情自然而然的變得明朗了。

    顧青走過去，在小花園前的長椅旁站定，同坐在長椅上埋頭在電腦屏幕前的年輕人語調歡快的打招呼：“本（Ben），我親愛的朋友。”

    被叫做本的年輕人依依不舍從電腦前抬起頭來，推了推黑框眼鏡：“嗨，帕特裏克。”他同樣頂著一頭黑色卷毛，黑框眼鏡下是漂亮的綠色眼睛，穿著墨綠色的針織衫和黑色西裝外套，還難得打了領帶，他看上去怎麽都不像是已經二十歲，還已經拿到兩個博士學位的樣子。

    “你發給我的代碼我破譯了，”本傑明（Benjamin）頓了頓帶著些許不解的問，“所以你是怎麽卷入到今天發生的鑽石搶劫案裏的？”顯然除了破譯代碼，他還動用了他靈活的手指做了一點其他的功課。

    “這說來話長了，我們去圖書館。”顧青在樂意講冒險故事的同時，也非常願意同他誌同道合的朋友進行一場代碼大戰，享受著聖誕節來臨前的小小狂歡。想到這裏，顧青轉頭看向本傑明，晶亮的藍眼睛充滿著真誠，“順便問問你，我的朋友，有沒有興趣做個假期前的兼職？報酬很豐厚，更妙的是，它是合法的。”說著他俏皮的眨了眨左邊的眼睛。”

    本傑明心領神會，把放在膝蓋上的電腦闔起來裝進包裏站起來說：“看來你的倫敦之行比我想象的還熱鬧。”

    顧青和本傑明並肩而行，思考著說：“如果你覺得圍觀了雙人連環殺人案以及價值三千萬英鎊的搶劫案，稱得上熱鬧的話，那麽可以這麽說吧。”

    本傑明有些靦腆的笑起來：“現在我感興趣了。”

    顧青笑容擴大，露出了他可愛的小虎牙。如果不聽他們略顯凶殘的對話的話，他們兩個看上去就像是無害的好學生，還自帶軟萌屬性能令學校裏的女生母性大發的那種，殊不知他們的殺傷力在配上聯網電腦的時候絕對是SS級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聖誕假期如期而至，顧青拎著行李箱慢悠悠的離開學院，準備去火車站和夏洛克匯合，沒想到校園裏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嗨！”對方顯然也看到他了，很熱情的小跑著過來跟他打招呼，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裏滿是驚喜和激動，“我真沒想到真的能遇到你，你知道的，劍橋大學那麽大，我還以為不會見到你了。不，我是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顧青沒有戳穿對方關於“偶遇”的謊言，他微笑著說：“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吉姆。你來劍橋是為了什麽？”

    吉姆撓了撓頭：“我申請了一個職位，今天是來麵試的，還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呢？你呢？哦哦，你是準備回家了嗎？我是不是耽誤到你了？”

    吉姆沒等顧青回答，就快速的說，“那你快去火車站吧，我也要走了，嗯，聖誕快樂，帕特裏克。”顧青的名字被他叫的又急又輕，好像叫出這個名字已經耗費了他全部鼓起來的勇氣，再之後他就逃也是的離開了。

    顧青垂下眼簾，遮住剔透的藍眼睛裏所有的情緒，很快的就把這件事掀過去，腳步不停的往外走。畢竟偶遇過一個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並不是什麽值得多費心關注的事，不是嗎？就算對方看上去似乎還抱有其他心思。

    ……

    順利又平安的回到了老宅，在大廳門口的媽咪歡喜的奔過來迎接她的寶貝兒子們，夏洛克絕對條件反射的要往後退了，隻不過擋在他背後的是顧青，再有他絕對不會願意聽媽咪嘮叨他的，所以隻有僵硬著彎下腰讓媽咪抱住，還被親了親臉頰，夏洛克的臉都黑了，他當機立斷的把身後剛離家半年的小弟弟讓出來。

    “哦！媽咪的小寶貝兒長得真快，這下原本給你準備的禮服都要重新定製了，不過你可以穿夏利（Sherly）的舊衣服。對吧，夏利？”媽咪抱著她的寶貝小兒子親昵的說，原來給夏洛克的待遇，顧青一項都沒有落下，反而還比夏洛克還多了一項福利，他那一頭原本梳理的還算服帖的卷發被媽咪揉亂了。

    夏洛克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盯著顧青，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一秒後顧青妥協了，互幫互助，多雙贏的選擇啊。夏洛克滿意了，他露出皺巴巴的假笑，揚高了聲音對媽咪說：“我很樂意，媽咪。”

    至於爹地，他一直在旁邊樂嗬嗬的看著。

    當天下午，福爾摩斯家的大兒子，僅僅隻是大英政府裏一位小小的公務員的麥考夫到了，他的目光落在顧青身上穿的半新衣服後，用懷念的語氣說：“媽咪把夏洛克大學一年級時穿過的衣服拿出來了嗎？”夏洛克大學一年級時比顧青現在還大一歲。

    窩在單人沙發上百無聊賴的夏洛克眼睛都沒睜就諷刺道：“當然會是我的衣服，難不成叫帕特裏克穿你那能裝上兩個他的衣服嗎？別逗了，麥考夫。”

    一旁爹地無視了兄弟倆剛見麵就迅速營造出來的劍拔弩張，滿懷欣慰的說：“我們漂亮的福爾摩斯夫人會很高興看到麥克和夏利這麽關心對方的，我這就去和她說。”說完就樂嗬嗬的去廚房找媽咪去了。

    麥考夫和夏洛克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顧青的聲音從他手上那能把他整張臉都蓋住的原文書後麵傳出來：“往好的方麵想，我親愛的哥哥們，麥考夫你現在瘦身有道，夏洛克你現在的身高雖然沒有麥考夫高，但絕對沒有湮沒在芸芸眾生中，恭喜你們啊。”

    對顧青把刀補完，夏洛克的反應是：“閉嘴！”

    而麥考夫，他優雅的坐到最靠近壁爐的單人沙發上，並由衷的讚歎道：“請允許我讚美你的誠實，帕特裏克。”

    顧青翻了一頁書，慢悠悠的回道：“我的榮幸，所以媽咪做的黑森林櫻桃奶油蛋糕我不小心吃完了，你不會在意的，對吧？”

    聞言，麥考夫死死盯著他最小的弟弟，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才艱難的說出了“當然，我當然不”這等違心的話。媽咪做的甜點，可是他願意在百忙之中抽身回老宅，並和那些金魚親戚們周旋的唯一安慰品！

    聽聽帕特裏克這小惡魔說什麽，“不小心吃完了”，那得說明媽咪製作的黑森林櫻桃奶油蛋糕是有多美味啊！當然也不排除這小壞蛋是故意這麽說的，麥考夫翹起腳來，目光看似漫不經心的在他兩個弟弟身上滑過，片刻後拖長音調說：“我明白了。”再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這次輪到夏洛克和顧青在眼皮底下翻白眼了，麥考夫有時候就是那麽招人不待見，尤其是這副#我看穿了一切，笨蛋弟弟們#的姿態。

    當然，福爾摩斯們也有步調一致的時候——

    晚餐時，連夏洛克都放棄了他那自虐式的節食，往胃裏塞著福爾摩斯夫人給他準備的晚餐，他可不想聽媽咪嘮叨他不規律的飲食以及浪費食物。麥考夫不必說，他可沒有吃到本該是餐前開胃的甜點。至於顧青，他對美味的食物向來都很捧場，更不用說他現在還處在生長期，需要補充大量的能量←媽咪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給他準備的晚餐分量比以往多了三分之一。

    總的來說，場麵還是很溫馨的，爹地笑嗬嗬的對媽咪說：“看來他們很想念我們親愛的福爾摩斯夫人做的美味食物，看他們吃得多香。”

    福爾摩斯兄弟們同時翻白眼，鄙視著爹地無時無刻不在討好媽咪的行為。

    ——隻想說，眼睛不疼嗎？

    晚餐後，孩子們被媽咪趕去消食。當然，消食這種事放在他們身上，自然不是#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這種的。

    二樓書房

    麥考夫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坐在了單人沙發上，率先在西洋棋盤上走出了一步，他也是最先開始一個話題的：“所以，這就是你們倆達成的雙贏協議，有選擇性的告訴媽咪一些事情？帕特裏克，理查森教授近年來已經少有收本科生了，我和這位開通又很有識人眼光的教授通過電話，聽得出來他很欣賞你。”

    麥考夫申明他真的隻是作為他最小的、還未成年的弟弟在學校通訊錄上的聯係人，和他的教授交流下關於他的學業情況，而不是通過其他不可說的方式。

    “我知道。哦，如果你是想知道理查森教授對你的評價的話，我可以代為轉述，他說你是一位溫柔可親又成熟穩重的兄長，聽得出來他也很欣賞你。”顧青坐在了麥考夫的對麵，一麵在棋盤上走了一步棋，一麵回答著。

    “哦！帕特裏克，你真該著重考慮選一位大腦還沒完全僵化的導師了。”夏洛克從放在另一張桌子上的人體手術模型上用眼瞼開張器張開眼瞼，用組織鑷把製作精良的眼球夾了出來，他放到眼前觀察了下看向顧青說：“角膜內有灰色的雲狀紋理，隱性遺傳疾病。”

    “每個人都要有個業餘愛好麽。”把這話當做誇獎的顧青聳聳肩，說實話擁有麥考夫和夏洛克作伴，對顧青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他們更多時候都能心意相通，跟得上彼此的思維，在更多時候他們的世界裏隻有彼此。所以在享受得了這種非凡的體驗後，等麥考夫和夏洛克相繼離開後，突如其來的落差感和失落感可是花費了顧青一段時間去適應。

    這時候，研發些業餘愛好來讓喧囂的大腦安靜下來，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而他那位臨陣退縮的好基友就是那時候在網上認識的。“而且嚴格來說，我隻是參與了理查森教授主導的一個實驗，如果真要說有什麽值得說出來的收獲的話，我交了個有共同語言的朋友，媽咪知道的。”

    麥考夫從那個由他最小的弟弟手工製作的手術台模型上移開了視線，看著顧青的表情多了一絲柔和，“媽咪的蘋果派，你總是那麽甜，別勉強自己去和金魚們交朋友，天呐誰知道他們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

    “大概是想著怎麽交朋友吧。”夏洛克撇撇嘴搭腔。

    “唔，端腦和間腦。”顧青小小的賣了個萌，把他那超然的，認為自己生活在全是金魚的世界裏的大哥噎的不輕，使得麥考夫頓了一秒才重新組織起語言，隻不過這次話題的中心轉移到夏洛克身上去了，“讓我們來說一說那位正直的探長吧。”

    夏洛克表現的就像個被侵犯到領地的大貓，瞬間攻擊力就上來了，再然後不出意外的第N次世界大戰就開始了。

    顧青對此司空見慣了，他開始自玩自樂一心多用的遊戲——一邊聽麥考夫和夏洛克打嘴仗，一邊在棋盤上開始走下一步，順便提醒著麥考夫走下一步——他們打嘴炮並不妨礙他們繼續手上的遊戲——並靈光一閃有了開發三維西洋棋的點子，把點子記錄到不怎麽離身的電腦上。

    “戰爭”結束的很突然。

    “媽咪將於二十五秒後抵達。”顧青在麥考夫試圖把他拉入戰局的時候祭出了克敵法寶，夏洛克猛地轉過頭來：“你怎麽知道，帕特裏克？”

    麥考夫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正在棋盤上挪動著騎士的幾隻螞蟻上了，神情看上去幾乎沒什麽變化的說：“賓夕法尼亞弓背蟻，看來我們都被我們小弟弟純真的外表給欺騙了。”說這話的時候，麥考夫著重看了一眼顧青戴在右耳上的耳背式助聽器。

    “都說了是業餘愛好了，鑒於你們都不在家。”顧青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他已經習慣了有人陪著的感覺了，然而這一世沒有大衛、伊娃他們，即便以顧青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再製造出一個人工智能，可伊娃是無可取代的。盡管在進入下一世界時，顧青能決定他所在世界非人類生物的去留，伊娃完全可以不會知道他曾經製作過另外的人工智能，但顧青並不願意，他固執而心甘情願的保留著伊娃的獨一性，即便這會讓他在做研究時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同樣的道理，對大衛也同樣適用。

    這麽一說起來都覺得有那麽些傷感了呢，所以#化悲憤為動力#，開發業餘愛好，除了“手工作品”，顧青另外在麥考夫和夏洛克離開家後背著他們研究的，就是組織了螞蟻大軍，字麵意義上的。正經說起來，顧青可是個聽大哥話的好孩子，沒有去找金魚（字麵意義和引申義皆有）呢。

    一時間，麥考夫沉默了下來，而夏洛克他抿了抿嘴。誠如麥考夫所認為的“我生活在全是金魚的世界”，你會想要和金魚交朋友甚至更進一步嗎？當然不，這就注定了像他這樣的人是孤獨的，說真的在發現夏洛克以及再晚夏洛克五年出生的幼弟也和他一樣時，麥考夫永遠不會告訴他們他是多麽的欣喜若狂。

    可他們不可能永遠陪伴著彼此，所以麥考夫先離開了家，緊接著就是夏洛克。麥考夫可以想象的到最後被留下來的幼弟，是什麽樣的感受，即便他能做到像他一樣融入到那萬千庸碌者之中，甚至於他能做到樂意如此。

    麥考夫難得溫情流露，正要讓幼弟感受到來自大哥的關懷時，一抬眼對麵哪裏還有他的身影，倒是書房門口正圍著媽咪以及媽咪做的蘋果派——盡管媽咪會昵稱帕特裏克為派（Pie），可麥考夫怎麽會在萬千派中選中了蘋果派來稱呼他的幼弟呢——的少年和他家親愛的小弟弟身形一模一樣呢。

    麥考夫不可謂不是一腔柔情付流水，內傷之餘，媽咪送進來的半個蘋果派有三分之二都被他據為己有了，等他終於覺得心滿意足了，書房裏也隻有他和還縈繞著的甜香味了。

    比起蘋果派，夏洛克對顧青的螞蟻大軍更感興趣。不，是對前者壓根不感興趣，他在晚餐的時候已經塞進足夠身體需求的能量了。

    麥考夫獨自在書房裏坐了五分鍾，他的弟弟們都有了各自的興趣愛好，這是好事，那就更不應該受到外物侵害，不是嗎？

    當然，提高監視等級是必須的。

    ……

    “你是故意的。”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夏洛克冷不丁的說。

    顧青偏頭看他，一臉的無辜，夏洛克聲音低沉快速的說道：“很明顯的你是故意把你現在養著一窩螞蟻並準備學習我成立你的螞蟻網絡，透露出給我和麥考夫知道的。在那之前，你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來，以至於我以為你戴上那可笑的助聽器是用來做你的發聲器的。

    關於這一點我一直都想鄙視你，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為了所謂的完美形象，而不願意動用你那因為喉頭、聲帶增長而伴隨著局部充血水腫、分泌物增多的聲音，我可不記得媽咪當初懷的是個小女孩。當然也不排除在你還是個胚胎的時候，你體內曾經有兩套生殖器官，隻不過在生下來後動用手術切除了，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在你兩歲前你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渡過。”那段時間可以說是福爾摩斯家較為難過的一段時間，他們都很擔心福爾摩斯家的新生兒會隨時夭折。

    “我也愛你，Bro.”對夏洛克炮語連珠般的說話習慣以及語速已經非常習慣的顧青，在夏洛克終於要緩一口氣的時候，簡潔的用一句話給予了回應。

    夏洛克聞言立刻揚高了聲音說：“別成為一個白癡，帕特裏克！”他說完就把手插-進大衣兜裏，邁開一雙長腿就往前走，顧青慢悠悠的跟上去，不懂得什麽叫適可而止的說：“你臉紅了，夏洛克。”

    “Shut up！”

    顧青的實驗室，不，嚴格意義上是福爾摩斯三兄弟的實驗室，在顧青成為這個實驗室的主人前，麥考夫和夏洛克分別是它的第一任和第二任主人。經過多年的沉澱，以及顧青在夏洛克去上大學到現在的五年時間裏的改造，它已經鳥槍換炮不說，在掩人耳目——要隱瞞的對象當然是媽咪——的功能上越發強大了。

    “我得申明一點，夏洛克。”顧青語氣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正在精準的掃描著實驗室變化的夏洛克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聽上去兼具著諷刺性和紆尊降貴的恩準意味。

    顧青眉眼彎彎的說：“關於你對於我兩歲前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渡過的推論之一——”

    “很明顯我隻是在諷刺你，我親愛的小弟弟。”沒等顧青說完，夏洛克就打斷他並且還朝著他露出個純良無比的微笑。很顯然那解釋是行不通的，在夏洛克十歲的時候就根據了顧青吃的藥推翻了那個推論。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媽咪還保存著你小時候穿女裝的照片，我得說非常可愛。”顧青扯了扯嘴角同樣露出個純真的微笑，那弧度和夏洛克的幾乎一模一樣。

    夏洛克：“……”

    由此，誰是福爾摩斯家的大boss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