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主動伸出一隻手：“夏洛克·福爾摩斯。”他這一舉動讓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麽血腥事故的華生，險些跌掉下巴，他第一次見夏洛克像個普通人一樣唉。

    莫裏亞蒂還是原來那副靦腆的模樣，他濕漉漉的大眼睛閃爍著無辜的光芒，好像先前夏洛克說的都不關他的事，上前握住了夏洛克的手：“莫裏亞蒂，吉姆·莫裏亞蒂。”

    夏洛克看上去更不爽了。

    華生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顧青，但他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看向華生：“約翰，我很高興你來了。”顧青這麽一說，握手的夏洛克和莫裏亞蒂把手鬆開都看向他，華生幹巴巴的擠出個笑來，內心處於崩潰邊緣，他這算什麽，躺著也中槍嗎？

    然後……他們就乘車回福爾摩斯家的老宅。

    在路上，華生平靜下來後就開始想象著福爾摩斯們的父母是什麽樣的，基本上每個見過夏洛克的人都會好奇這件事，好嗎？到底什麽樣的爹媽才能生出像夏洛克這樣的熊孩子Max+天才Max的非凡組合啊？

    更何況不止夏洛克，還有個比夏洛克還要聰明的大英政府——這一點絕對不能當著夏洛克的麵說，而且夏洛克也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這還沒完呢，還有個能手工製作手機的小福爾摩斯……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想象嗎？在你腦補了一大串關於天才爹媽的非凡形象後，再在福爾摩斯家老宅看到一對再普通不過的老頭老太太後，那反差……真是絕了。

    然而，這還沒完。

    華生有幸目睹了無法無天的夏洛克被福爾摩斯夫人，摟在懷裏摸了臉頰，那萬分想避開但又克製住，最後忍不可忍了兩秒後終於避開的場景，得說這真是太喜聞樂見了！

    最小的福爾摩斯一如既往的是媽咪的蘋果派，在媽咪親過來的時候沒有躲開，但不知道為什麽，華生就是對一副乖寶寶模樣的顧青感到有點蛋疼。華生想，這大概是他現在多乖巧其實就是多凶殘吧，想想夏洛克說的曾經剝皮啥的男朋友，反差太大了吧，而且一點都不萌！

    華生悄悄把目光轉向那玩剝皮的男朋友，對方卻第一時間就看過來了，給了華生一個靦腆的笑容，華生：“……”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夏洛克哼了一聲。

    莫裏亞蒂若無其事的轉回頭去，顧青側過頭來主動牽起了莫裏亞蒂的手，把他介紹給了媽咪和爹地。

    接下來，怎麽說呢，#醜媳婦見公婆#的過程是很平和的。一來，莫裏亞蒂和福爾摩斯們一樣精通偽裝，演技精湛；二來，永遠不要低估福爾摩斯家的開明程度，畢竟能養出三個非同凡響的福爾摩斯，那真的不是一般人，再說領回來的最起碼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不是嗎？

    華生心想這很普通啊，沒有他想象中的刀光劍影什麽的，一不小心又開腦洞的華生在媽咪笑著對他說“哦，你是我們家夏利的——”時，不知哪根筋沒有拉直就搶著回答：“不，不，我不是GAY！”

    媽咪把話接完：“室友？”

    華生在把他自己囧死前勉強補救了下：“是的，我很抱歉，因為有很多人都誤會了我和夏洛克的關係，我有女朋友的！呃，我是說，我是夏洛克的室友。”

    媽咪拍拍華生的肩膀，和藹的說：“你放心孩子，我們沒有誤會，歡迎來到福爾摩斯家。”爹地在旁邊樂嗬嗬的笑著。

    華生：“……”現在轉身回倫敦還來得及嗎？

    夏洛克把手插-進大衣兜裏，用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泄氣的語氣低聲說：“最早一列回倫敦的火車在明天七點——”他還沒有說完，媽咪的聲音就傳過來：“夏利，快領著你的朋友進來。”

    夏洛克不情願的扁著嘴，在進門前還踢了下牆，順手又把門環擺歪了。

    華生慢半拍的意識到夏洛克的意思，夏洛克很樂意坐最早一班火車回倫敦，而不是呆在家裏過聖誕節。

    呃，夏洛克最近特別躁動來著，群嘲次數都增加了，導致蘇格蘭場怨聲載道，不過在知道夏洛克要回家過聖誕後，他們就找到了對付夏洛克的招數，大談特談聖誕節、放聖誕歌、安德森唱聖誕歌等等，進而導致夏洛克更煩躁，群嘲次數再增加，如此惡性循環。

    華生莫名又想起來第二次見到麥考夫時，麥考夫問他“你能想象到我們家聖誕晚宴是什麽樣的嗎？”他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華生內心活動都要突破天際了，還是顧青好心的把他拉回來：“約翰，我需要聲明的是，在福爾摩斯家，杜絕任何歧視。”

    華生：“？？？”

    顧青眨了眨眼說：“比如說直男。”

    華生：“……”這句話槽點真的太多了，讓人無從下口啊！還有，為什麽才剛剛來到福爾摩斯家，他就已經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了呢，心好累！

    好在福爾摩斯夫人做的美味點心，和福爾摩斯先生泡的茶撫慰了華生亂糟糟的情緒。

    夏洛克雙手成塔狀放在身前，他那雙有著淺色虹膜的眼睛顏色看起來更淺了，也更像是無機質，沒有感情充斥在其中，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坐在他對麵長沙發上的莫裏亞蒂不放。

    莫裏亞蒂氣定神閑的很。

    夏洛克半眯起眼睛，頗有種要用意念爆開對方頭的感覺←這是真金魚華生的想法，他已經感覺到那種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氛了，不過讓他疑惑的是最小的福爾摩斯竟然不在。關鍵時候怎麽掉鏈子了啊！

    說人人到，顧青端著一個餐盤過來了，把它放在了夏洛克麵前。

    夏洛克放棄了用視線殺死莫裏亞蒂的做法，改為盯著他的弟弟：“你在做什麽？”

    “很顯而易見不是嗎？把你眼前的食物吃了，或者你更願意我去告訴媽咪，距離你上一次進食已經有十五個小時了。”

    夏洛克在和自家弟弟對視兩秒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現在吃，還有是十四小時零五十分鍾。”

    “嗯哼。”顧青從鼻子裏發出一聲黏膩的輕哼，聽上去帶了點諷刺還有被夏洛克糾正的不滿。“我知道。”

    所以剛才是給夏洛克準備三明治和牛奶去了？而夏洛克竟然還乖乖聽話拿起三明治往胃裏塞了。這麽看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並不像是表麵上他以為的那麽僵，福爾摩斯們都有特殊表達兄弟情深的技巧還是怎麽的？

    等顧青坐在莫裏亞蒂旁邊時，夏洛克不滿的哼了一聲。

    華生決定放空自己，他把自己沉浸在福爾摩斯夫人做的、聖誕節傳統甜品英式蛋糕上了，層層疊疊的水果、蛋糕、果凍，水果的甜香和軟綿的奶油，非常的美味。等華生吃完一份後，再抬頭就被最小的福爾摩斯和他的男朋友閃了一眼，哦哦，他們是在接吻嗎？而夏洛克他的臉徹底黑了。

    #眼見不為實#啊華生。

    莫裏亞蒂湊在他耳畔還委屈兮兮的說：“是他看我不順眼~”

    顧青動了動嘴唇：“那是正常的。”事實上夏洛克看誰基本上都沒順眼過，就連麥考夫從他那裏都討不著什麽好臉色，所以可以想象在夏洛克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給自己找了個室友，還一同住了一年多而沒有發生“前軍醫怒殺糟心室友”的事故，有多讓他們驚訝了。

    莫裏亞蒂把下巴抵在顧青的肩膀上，佯裝不滿的說：“親愛的，你這麽說就太讓我傷心了。”

    “實話實說而已。”顧青半眯著眼睛，警告意味非常明顯。莫裏亞蒂扁扁嘴，想起這裏是福爾摩斯老宅，就收斂起乖張的姿態，坐正了。

    恰好夏洛克就給了個點評：“無聊！”

    不明就裏單純以為他們是在接吻的華生默默捂臉，就不能指望夏洛克學會看眼色！

    顧青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吃他的甜點，夏洛克本來往前傾著身體想開撕了，突然像是泄氣般的往後一靠，嘀咕了句：“死胖子。”

    顧青眨眨眼：“麥考夫回來了。”

    華生條件反射的往門口看，哪裏有麥考夫的身影，不過他好像聽到刹車的聲音了。想明白關節後華生頓時想五體投地了，福爾摩斯們趕緊離開地球吧！

    再過了一會兒麥考夫拎著他的從不離身的黑傘優雅的進門了，當然，等他從容走過來的時候的那把黑傘已然掛到門後了，他朝眾人矜持的頷首：“下午好，先生們。”

    顧青和夏洛克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

    麥考夫自然是把弟弟們的“歡迎方式”看在眼底，他給了他們個縱容的、看不聽話孩子般的眼神，又看向了莫裏亞蒂，“不準備介紹一下嗎，帕特裏克？”

    “得了吧，麥考夫！你已經查到了他的身份，並且和他見過一麵，不，不是某個地下停車場，而是在第歐根尼俱樂部。看來，他的身份比我認為的還要麻煩，這是當然的了，能夠自導自演了一出假死脫身的戲碼，還把帕特裏克給騙過去了，他當然不簡單。所以，後來是發生了什麽？破鏡重圓？太無聊了！”夏洛克幾乎是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化身成AK47，突突的往外發射他的低音炮。

    “夏洛克，”麥考夫叫了一聲夏洛克，“別嚇著我們的客人。”

    華生縮了縮脖子，他覺得麥考夫這句話不是在針對他，但他就是忍不住，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恐怖了，為了不被殺人滅口啥的他果斷的撤退了：“呃，我去外麵透口氣。”

    麥考夫轉頭朝莫裏亞蒂露出友好——最起碼表麵上看起來，在夏洛克演繹出那麽多之後就顯得很詭異了——的微笑，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看向了顧青，顧青抿了抿嘴角，為他們做了個相互介紹：“莫裏亞蒂，這是我大哥。”

    聽了這話，麥考夫笑容擴大了，顯然經過了夏洛克的提示，他也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事，這是他先前並不知道的。壓迫感彌漫開來，盡管他原本什麽都不用做就會帶給別人難以承受的威懾力，但最終他還是伸手和不受影響的莫裏亞蒂握了握。

    至於打響了第一炮的夏洛克則死死盯著他執迷不悟的弟弟，顧青被他盯得煩了，伸手拿起了原本放在餐盤裏讓夏洛克吃的蘋果，塞到他手裏，不大高興的說：“吃你的蘋果吧，夏洛克。”他們現在就在起居廳，距離媽咪和爹地呆的廚房就隔著一個餐廳和兩堵牆，他還想要維持他乖巧聽話蘋果派的形象呢。

    夏洛克像是有一肚子話要發射出來，但最後卻硬生生的忍住了，氣鼓鼓的像隻貓一樣坐在沙發裏，頤指氣使的對他弟弟說：“我不吃皮。”

    “Fine.”#國民好弟弟#脾氣很好的答應下來，然後用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的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開始削蘋果皮。

    夏洛克滿意了一點，他心安理得的看著他弟弟削蘋果給他吃，也不再盯著莫裏亞蒂不放了，朝著麥考夫嗤笑了下就低頭掏出他的手機，看似漫不經心的撥弄著。

    麥考夫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坐在了最靠近壁爐的沙發上，他把目光從兩個弟弟那邊收回來，看向莫裏亞蒂，正如夏洛克所說的，他廢了一番功夫查找出莫裏亞蒂的真實身份——一個谘詢罪犯。根據他所能夠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麥考夫得承認，這是個在智力上可以與福爾摩斯們匹敵的犯罪天才，這也標注了他的危險等級。

    出於種種考量，他們見了一麵，麥考夫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可以說是大部分事情的答案。至於他的態度，莫裏亞蒂會順利又平安的在聖誕節跟著他的幼弟回到老宅，就足以說明問題了。隻不過現在，麥考夫認為有必要再深刻考量下。“我竟然不知道莫裏亞蒂先生，和我們家派有那麽久遠的淵源呢。”

    莫裏亞蒂似笑非笑的看了正埋頭削蘋果皮的顧青一眼，顧青並沒有抬頭，他甚至連削蘋果皮的動作都沒有停就說道：“我還以為你是萬能的呢，麥克。”

    麥考夫微微歎口氣，他望向幼弟的臉色柔和了一絲，“既然你不願意再談那件事，那我們就不再談了，還有媽咪給我起的名字是麥考夫。”他當然沒有忽略掉客人那一瞬間的僵硬。

    “媽咪在給我們起名字的時候都在想什麽？”顧青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夏洛克，夏洛克撇撇嘴說：“大概是想起了她的妊娠之痛。”然後“哢嚓”咬了一口蘋果。

    莫裏亞蒂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幽暗。

    ……

    出來透氣的華生哈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臉上一涼，他慢半拍的意識到是下雪了，正準備回屋裏去，冷不丁的聽到了腳步聲，沒等華生細想就聽到來人說起話來：“他們是什麽意思？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華生：“？！！”等等，這是要灑狗血的節奏？福爾摩斯們都做了什麽？←前軍醫選擇性的忽略了剝皮這等血淋淋的事。

    然後華生就聽到了最小的福爾摩斯說：“是吧。”

    華生：“……”情商都加到智商上去了嗎？這種時候怎麽都該說不是啊，就算是實話也不能說出來啊！有“睡遍三大洲女人”的雅號的前軍醫想著。那邊又有動靜了，“果然我對你來說隻是個替身吧，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的初戀！”

    華生暗搓搓的摸著下巴，這比他想象的還要狗血啊，不對他該死的在幹什麽，偷聽人家隱私這可不好，都是夏洛克的錯。華生呲了呲牙，盡量躡手躡腳的走開了。殊不知#耳聽也為虛#，等他走開後，狗血故事裏的男主角之一雙手環胸，“你平時的業餘愛好可真難讓我苟同。”

    莫裏亞蒂看不出半點生氣模樣的說：“我以為你會先就初戀這一點進行反駁呢。”語氣輕柔，裏麵卻有泄露出來的陰暗。

    顧青放下手，把手插-進褲兜裏，挑了挑眉梢：“所以我們現在是在翻舊賬嗎？吉姆。”

    這個名字像是開啟了什麽的開關，莫裏亞蒂的瞳孔驟然放大，然後扯著顧青的衣領把他的臉拉近，並且吻上了他的雙唇。

    ……

    華生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就被杵在門口扮演黑麵神的夏洛克嚇了一跳，“見鬼的你在幹什麽？”

    夏洛克把手中咬了幾口的蘋果啃的哢嚓哢嚓的，華生想起剛才不小心聽到的對話，再看看正散發著“我超級不高興”氣息的夏洛克，華生得慶幸他們現在在福爾摩斯家，而不是貝克街221B麽。畢竟夏洛克在這裏不高興就隻有啃蘋果，要是在221B，估計哈德森太太的牆都需要推倒重建了，它已經遭受太多折磨了，不需要更多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高興你弟弟有男朋友，是因為覺得他，呃，和你弟弟不合適嗎？”

    華生沒有複述聽到的原話，而是把“配不上”換成了“不適合”。

    夏洛克哼了一聲：“那是麥考夫的事，和我沒關係。”說完就把吃剩下的蘋果精準的丟到垃圾箱裏，回起居室了。

    華生翻了個白眼，說句關心兄弟的話會死嗎？華生跟著走了幾步，探頭看見夏洛克和麥考夫正在說話，他想了想還是不湊過去當炮灰了，就轉了個彎去了廚房，他覺得他還是適合和福爾摩斯夫婦呆在一起。

    再然後和憨厚的福爾摩斯先生呆了一會兒，得知福爾摩斯夫人在年輕的時候是個小有名氣的數學家，還出過著作後，他汗顏了一把，心想還好這裏還有個身為普通人的福爾摩斯先生。但轉念一想，生活在被天才包圍的福爾摩斯家，福爾摩斯先生還能保持著樂觀的天性，那也不是一般人啊！

    福爾摩斯先生突然說：“哦，和夏洛克做室友很辛苦吧。”

    “呃。”作為一個情商非常正常的人，和人家父母說人家孩子的壞話這種事顯然是不對的，他正準備找個委婉的說話，就聽福爾摩斯先生笑嗬嗬說：“夏洛克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是情商太低了，哦，他們兄弟三個的情商都低。一點都不像是媽咪，我和媽咪在一起的時候可不經常覺得自己智商被碾壓了。嗬嗬，你懂我說的那種感覺吧？”

    華生：“……”我他媽的太懂了！隻不過感覺這對話哪裏怪怪的。

    不過華生也沒在廚房呆多久，福爾摩斯夫人做了潘趣酒讓他端過去，隻不過等華生到起居室的時候，發現就隻剩下最小的福爾摩斯了，他隨口問了句：“其他人呢？”

    顧青雙手攏在一起靠坐在單人沙發上，聽了這話兒抬起頭來回答道：“唔，麥考夫說要和我的男朋友聊聊，現在正在樓上的書房，至於夏洛克，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沒說。”

    很明顯的，在顧青和莫裏亞蒂從外麵浪回來，第一時間就演繹出他們做了什麽的兄長們就發飆了，在局勢一發不可收拾之前，麥考夫提出了要和莫裏亞蒂單獨談談，他們就上二樓單獨談談了，至於夏洛克他下一刻就不見人影了。

    華生眨了眨眼，果斷想起了他自己被小黑車軟性綁架的事故，還有先前的劍拔弩張，以及偷聽到的對話……瞬間腦洞大開堵都堵不住了。他把潘趣酒放在桌子上，再抬頭去看最小的福爾摩斯，他穿著毛衣搭配著格紋長褲，看起來就像個在校大學生，又窩在沙發上垂著眼簾，壁爐裏的火光映襯在他臉上，給他平添了兩分脆弱和寂寥。

    華生心軟了下，組織了下詞匯吭哧出句：“我很抱歉。”

    顧青無聲的疑問著。

    “呃，我是說你的初戀，他被殺害了，對嗎？所以夏洛克才說被剝皮什麽的，還有你現在的男朋友說替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對話的，呃，所以請節哀。”華生說完就眼睜睜的看著最小的福爾摩斯在愣了三秒後，不可遏製的大笑起來。

    沒錯，是大笑起來。

    顧青笑倒在沙發扶手上：“親愛的約翰，請允許我向上帝讚美你的幽默感，哈哈哈。”

    什麽脆弱和寂寥，那都是狗屎！華生已然覺得生無可戀了，他端起潘趣酒機械性的往嘴裏倒，把給其他人的也給喝了。一抹嘴把酒杯摞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了幾隻螞蟻，再去看時桌麵上什麽都沒有，他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媽蛋他好像喝的太多了，前軍醫暈乎乎的想。

    顧青笑夠了，靠在扶手上支著額頭，他的螞蟻小分隊排成一列爬下桌子離開了。麥考夫說要和莫裏亞蒂單獨談談，他很聽話的讓他們單獨談談了，隻不過沒說他不能偷聽，夏洛克不就也埋伏在書房裏了嗎？

    這時候就凸顯出他的螞蟻小分隊的優點了，盡管不夠智能化，但卻能做到無孔不入，比麥考夫的CCTV+特工們還更加極致。

    顧青坐在樓下聽著螞蟻小分隊的轉播，暖意漸漸聚在眼底，屋外小雪已經變成了揚揚大雪，浸潤其中的老宅卻透露著溫馨和祥和。

    多美好。

    ……

    ……

    第二天在回倫敦的火車上抱頭痛苦呻-吟的華生醫生，不願意再回想剛過去的、操了全世界蛋的、混亂不堪的聖誕節了，死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