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一次大危機就這麽虎頭蛇尾的結束了，知情的人類都很開心，隻除了一個。

    顧青斜睨著渾身散發著“我不開心，快來哄哄我”氣息的莫裏亞蒂，伸手把他固定住，讓他老老實實的坐著沙發扶手上，“如果我告訴你，即便沒有我做什麽，我也沒做什麽，瑪門也不可能成功的越界來人間呢？”

    “甜心，你為什麽這麽篤定？”莫裏亞蒂嘟嘴說。

    顧青沉吟道：“因為他是這個故事裏的反派？”

    莫裏亞蒂：“……親愛的，我有時候還是不能欣賞你的幽默感，怎麽辦？”

    “我是認真的，我沒有在講冷笑話。”顧青一本正經的為自己辯解道，被莫裏亞蒂用手梳了兩下頭發就服軟了，“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地獄君主撒旦曾放言：在康斯坦丁先生死亡時，他要親自接他的靈魂去地獄。”瑪門和加百列再厲害，可在撒旦麵前還是不夠看的，即便加百列和曾經的撒旦同為七大天使長之一。

    “哼嗯，我原本也沒指望瑪門會成功，就像你說的他們智商那麽不夠看，如果他們成功了，那小吉姆豈不是要哭成淚人了~”莫裏亞蒂說著還趴在顧青的肩膀上假哭了幾聲，隻不過，“小蜜糖，你是不是翻白眼了？”

    “恭喜你聽力加強，都能聽到我翻白眼的聲音了。”顧青慢吞吞的說道，“為什麽過了這麽久你還是這麽舞台化？”

    莫裏亞蒂：“……甜心，我覺得你真的沒資格在這點上吐槽我。”福爾摩斯們都是自帶戲劇女王基因的，好不好？“不過我還沒有輸哦，天使們主動開戰，正邪平衡被打破，惡魔們一定會把這件事拿來做文章的，我期待他們的反擊。”

    顧青若有所思，點頭讚同了莫裏亞蒂的說法：“地獄的惡魔們一直想來人間肆虐，我想他們一定會抓住機會的。”不然這一次瑪門越界，也就不會聚集了那麽多混種惡魔和純種惡魔，隻不過他們到底是真心想幫瑪門，還是說把瑪門當槍使就說不定了。

    “是呢。”莫裏亞蒂咯咯笑起來，大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

    正如這對非金魚的男男預料的那樣，惡魔們在地獄裏暗搓搓的鬧騰起來了，他們把瑪門拱起來了，就是想讓瑪門去拱撒旦。

    地獄裏一時間熱鬧非凡。

    事情往大部分惡魔希望的方向發展了，這件事最後鬧到了撒旦麵前了。

    但惡魔們#想到了開頭，卻沒有預料到結局#，撒旦會把這件事搞清楚，他可是非常重視和上帝的那個賭約的，可在那之前所有搞事的惡魔都遭殃了。

    撒旦作為地獄君主，他才不心疼自己的手下呢，再說地獄裏什麽時候缺過惡魔，所以把那些搞三搞四的惡魔們都滅的渣都不剩，一點都不奇怪。

    惡魔們：“QWQ”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如果這麽說讓這些被炮灰的惡魔們覺得安慰的話，那撒旦之子瑪門也沒有被高拿輕放，他被他爸爸狠狠揍了一頓，不死也差不多了。

    瑪門：“QWQ”我果然不是我爸爸親生的。

    撒旦在虐完地獄裏的惡魔後，就去找引誘了他兒子做了讓爸爸不高興的事的壞朋友，加百列了，加百列在力量上比不過撒旦，可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半點悔改之心都沒有，這能有什麽好悔改的呢，尤其還是在撒旦麵前。

    “我原本隻是想讓惡魔占領人間，來激發人類善良的本性，可我半路又改變主意了，就這麽簡單。”

    這樣的理由聽起來，怎麽聽都像是胡扯，但很任性的撒旦撇撇嘴相信了，這樣的理由在他看來完全說得通，而且激發人類善良本性這種事，也像是加百列這家夥會做出來的。

    相信歸相信，但撒旦還是笑眯眯的警告了下加百列：“我和上帝的賭約，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回去做你的乖狗狗吧~人間遲早是我的。”

    加百列神情糾結的看了他一眼。

    撒旦撇撇嘴：“怎麽這次不朝著我汪汪叫了，不好玩了不好玩了。”撒旦朝上看了一眼，也沒什麽要和上帝打招呼的想法，就笑眯眯的消失了。

    加百列垂下眼簾，人間煉獄，嗬嗬，都不需要惡魔來創造了，人間早就是了。“沉淪之子，也——”加百列輕蔑的說，後麵的“不過如此”還沒說出來，撒旦又突然出現了，他帶著一身地獄熾熱的熔漿味道湊過來，加百列輕顫抖著，撒旦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我就是回來看看你有沒有說我的壞話，現在我知道，這次我是真的走了~”

    加百列：“……”

    這次撒旦是真走了，加百列恨恨的踢了一腳草地。

    吃了一肚子硫磺味的加百列，轉身就去找“心理醫生”抒發心情了。

    顧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眨了眨眼：“你見到撒旦了？”他雖然是用的疑問句，但語氣卻是陳述的語氣。“你們倆親吻了嗎？靠的那麽近。”

    加百列：“……”

    “你不用在意，我剛才是講了個冷笑話。”顧青笑著加了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來和我說說撒旦？”

    加百列對撒旦沒什麽好感，應該說天堂上的天使都對背叛天父的撒旦和他當初墮天時帶領的將近三分之一的天使，現在的墮天使，都在地獄裏繼續追隨撒旦，沒什麽好感。

    再加上剛才加百列還被撒旦耍了一回，她非常樂意和顧青講講撒旦。不過在那之前，加百列還有一件事要說：“人類，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強大了？”西海岸混種天使和混種惡魔，大概還有人類參與的這一役，如果真的不被察覺的話，那就太小看現代科技的力量了。更何況一死還死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就那麽輕飄飄的揭過去，如此一來國家機器在試探著出動了，至於結果，該怎麽說呢，近階段在晚上是不會看到異常到能#閃瞎眼#的瞳孔了。

    加百列自然是看到了。

    顧青想了想回答她，“因為人類是非常有上進心的種族啊，因為有上進心所以就變得更強大。就像我，作為一個惡魔，我想要到天堂去沐浴聖光，這麽的有上進心，所以我就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加百列陷入沉思。

    “Um，你不會信了吧？”顧青片刻後說。

    加百列：“……”她算是發現了，眼前這個有著她也看不清門道力量的男人，性格著實惡劣，就和撒旦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反省一下自身呢，加百列？因為“為上帝好”，就讓惡魔占領人間在人間製造真實的煉獄的你，本身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在這次“心理診療”的最後，顧青平和的注視著加百列：“你知道怎麽讓一個孩子更喜歡舊玩具嗎？”

    加百列不解：“你為什麽會說這樣一個問題？”

    顧青小小的歎了口氣，這歎氣的意義大概等同於“看啊，這就是金魚”，“那我就和你說的更明白點，在我看來，你們天使就是上帝的舊玩具，而現在上帝喜歡的新玩具就是人類，所以理所當然的你們就被#喜新厭舊#了。而你不是希望上帝更鍾愛你們嗎？所以我才會問你上麵那個問題。嗯，你沒聽錯，我把上帝比作了一個愛玩、愛喜新厭舊的孩子，或許在某方麵他就是。”

    這個比喻帶給了加百列難以想象的衝擊，畢竟天使們總是愛著創造出他們的天父的，聽聽他們的稱呼，就知道他們是怎麽看待上帝的了。

    “好好想想我的話，加百列。”

    在加百列離開後，莫裏亞蒂笑嘻嘻的過來，朝著顧青舉了舉大拇指，顧青還特別冠冕堂皇的說：“我這是希望天堂能煥發新的生機，希望舊玩具也得到主人更多的愛——”這樣的話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沒繃住笑了出來，“所以你這是承認我這一局贏了？”

    他們之間的遊戲，該怎麽說呢。是在這次“人間大危機”裏，看誰對天使/惡魔一邊的影響大，顧青選了天使，莫裏亞蒂選了惡魔，不過這局遊戲在先天條件上是顧青占優勢，誰讓他能直接接觸到加百列呢。而莫裏亞蒂他隻是和在人間的混種惡魔們接觸了下，但現在看來這接觸後的影響力也不小，在地獄裏鬧騰的惡魔們可都渣都不剩了，就連瑪門都被他爸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而顧青這邊現在又立即跟進了，他又給站在天使生十字路口上迷茫的加百列支招了，而且直接戳進了加百列的心窩。

    莫裏亞蒂癟著嘴，不大情願的樣子，最後還是說：“Fine，你贏了！”話是這麽說的，可他表現的一點都不像是不介意的樣子。

    顧青盯著他看，看的莫裏亞蒂直瞪眼，這才冷不丁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真開心你在我身邊。”

    怎麽就能隻親一下，莫裏亞蒂怎麽能放棄這麽顧青難得主動的好機會，在顧青要離開的時候，直接拉住了他……接了個令人氣息不穩的吻後，莫裏亞蒂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趴在顧青的肩膀上假哭：“小蜜糖說愛小吉姆，小吉姆真是太開心了，我終於等來這一天了，我的眼淚要掉下來了。”

    顧青又想翻白眼了。

    ——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啊，谘詢罪犯。

    ……

    在“人間大災難”未遂後的一段不短的時間內，整個西海岸都風聲鶴唳起來，反正聽到消息的混種惡魔們都老實很多了，連帶著其他非人類生物也是。

    總之，就是蟄伏了起來。

    然而他們的蟄伏和人間關係並不是多大，人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欲望縱生，不，是非常有上進心的改變著世界。

    加百列似乎被顧青那番“上帝是孩子”的話給嚇到了，也沒再來找顧青了，顧青並不是多在意，他現在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研究“命運之戟”上了。

    沒錯，那把刺死了上帝之子基督的長戟，傳說中的命運之戟，在幾經碾轉後就到了顧青的手上，顧青就是想看看傳聞中的，“手握命運之戟者就能掌控全世界的命運”，是不是真能應驗？

    在研究了一段時間那把隻剩下一個矛頭的命運之戟後，顧青得出了結論，這個矛頭確實蘊含了非自然的力量，在這個上帝、天使和惡魔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中，上帝之子的血自然是被賦予了非科學性的力量，但除此之外，顧青並沒有看出能和傳聞對應上的神秘之處。

    直到有一天顧青翻閱了地獄版本的《啟示錄》——地獄也有《聖經》，隻是和通用版本的《聖經》內容不同，至於顧青是從哪裏得到的，這並不是個大問題吧——後，恍然大悟了。

    原來命運之戟的機緣已經過去了，就在之前那次瑪門越界侵占人間的事故裏。

    這還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顧青覺得被欺騙了感情，他決定把“命運之戟”進行回爐重造←在鍛造技藝上，顧青真的是點滿了技能條，爐火純青了。

    莫裏亞蒂也沒閑著，他弄了一個“網”出來。這次的網，倒不是他曾經從倫敦輻射到全世界的“蜘蛛網”了，而是互聯網的“網”，要知道在網絡裏他就是王。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能看到這個網站的隻有非人類生物，或者還包括能通靈的人類通靈者，像約翰·康斯坦丁。

    鑒於谘詢罪犯就是個實實在在的人類，這個網站顧青就出了點力，讓男朋友不再騷擾他讓他做不成研究，而是去禍害那些非人類生物去吧。順便一說，顧青也想要統計下這片神奇的大陸上，到底有多少種非人類物種。

    哦，別擔心網站的訪問量問題，現在可是遍地是網蟲的時代，非人類物種也是緊跟潮流的。

    這麽一說，好像天堂裏的天使和地獄裏的惡魔，他們就沒有網絡，日常大概是變得索然無味了。地獄裏的休閑活動顧青不是很清楚，但天堂，人家也是有自己的溝通渠道的。

    他們用的是一種隻有天使能收聽到的音頻軌道，顧青在得知這一點後，就做了一個收音機，沒事聽聽天使們的日常，也算是一種特別的消遣了。

    等顧青把“命運之戟”改造完成時，這個網站已經在全世界遍地開花了，谘詢罪犯在非人類物種中混得風生水起。

    “給你。”顧青輕描淡寫的把一個吊墜遞給莫裏亞蒂，“有什麽好玩的事嗎？”

    莫裏亞蒂隨手接了過來，起初也沒有多在意，就指著一塊屏幕對顧青說：“維森已經奮起了，他們組成了一個叫“暗爪”的組織，意在統治世界。很老套的願望，是不是？你能想象嗎？維森們有一個理事會，在應對全世界各地出現的“恐怖襲擊”時，召開了一個會議，理所當然的，然後會議中一位成員，暗爪的成員暴起開槍，把理事會的其他成員都打死了。Um，這件事可以讓我笑好幾天了，甜心你覺得呢？”

    顧青：“……”

    顧青感覺自己一腔情誼都被狗啃了。

    謝天謝地，谘詢罪犯終於反應過來了，顧青遞給他的那個吊墜上掛了一枚戒指。

    莫裏亞蒂瞪大了他那雙原本就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顧青。

    一向臉皮很厚，泰山壓頂都變不改色的顧青這次是真的不自在了，他的耳朵尖都變成粉紅的了，但眼睛還是望著莫裏亞蒂，“你覺得怎麽樣？”

    這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幾乎是匯聚成雷鳴般的轟響，在莫裏亞蒂的大腦中隆隆作響，讓他全身戰栗起來，喃喃道：“你他媽的還問我怎麽樣？”他幾乎是跳進了顧青的懷裏，像八爪魚一樣扒住他，顧青伸手拍了一下他的pp，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注意言辭。”

    “F**k！”莫裏亞蒂罵罵咧咧著，然後成功的把這個詞化作了動詞……

    等水♂乳♂交♂融後，莫裏亞蒂扯著那個吊墜，瞪著眼睛：“你告訴我，為什麽這裏還有個狗的紋路？”

    “那不是一般的狗，那是吉米。”

    “你總是會惹爹地不高興，哼哼哼！”莫裏亞蒂當然看出來了那是吉米，那隻蠢狗，谘詢罪犯想出了108式把它無聲無息也不會驚動它的主人的方式殺死，想當然最後都沒成功，那就是不能提的黑曆史！可現在顧青在給他的吊墜上，刻上那隻蠢狗的模樣是什麽意思！

    顧青眨眨眼：“沒什麽意思，就是想逗逗你。”

    莫裏亞蒂：“……”他不說話就咬了顧青一口……或許谘詢罪犯遲早會明白，他家男朋友為什麽會刻上吉米的紋路了。

    ……

    再接著看在這期間，人間發生的有趣的事，以谘詢罪犯的角度。

    在維森們立誓要#翻身做主人#統治地球這件事中，“政府暗中支持了一支“反抗軍”，他們的組成就有點複雜了，很有兼容性呢。甜心，你要來玩一玩嗎？”

    顧青很快的過了一遍大概資訊，“結局一目了然，沒多少趣味性。還有，按照政府一貫做事的格調，這支“反抗軍”是不載入記錄的，這些資料你是怎麽得到的？”

    “都說了他們很有兼容性嘛，人多口雜，總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的哦。”莫裏亞蒂攤開手示意著自己的無辜，顧青挑了挑眼角，谘詢罪犯想了想又加了句，“人家有好奇心嘛，總得知道最近在世界各地發生的“恐怖襲擊”是怎麽回事。再說了，就許他們盯上咱們的網站，就不許我回敬點什麽給他們嘛。有來有往，大家才能建立友誼麽~”

    顧青“唔”了一聲，“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剛才隻是隨便問問。不過，看來這段時間裏，你玩得很開心嘛。”

    莫裏亞蒂：“……你再這樣，我就不和你一起玩了。”

    “你還是先把你現在正在玩的遊戲玩通關吧，寶貝兒。”顧青站起身來，莫裏亞蒂扁扁嘴：“你去哪兒？”

    “我要去教堂祈禱，祈禱我能上天堂。還記得嗎？我現在可是一個有上進心的惡魔。”顧青原本是給自己這麽設定的，隻是這段時間都忙著其他的了，差點都把這個有趣的設定給忘記了，現在正好想起來了，正好也有點無聊了。

    顧青真的很有#為科學獻身#的精神，他就直接帶著一身硫磺味踏進教堂了，好巧不巧的教堂裏同樣有一個一心想上天堂的人，約翰·康斯坦丁，曾經的聖·康斯坦丁，頗具盛名的驅魔人。

    此時康斯坦丁患了癌症，快要死了，他不願意下地獄，驅魔也是為了能贖罪上天堂，可上帝並不回應他，康斯坦丁來教堂也就是想得到一個答案，不過一貫和他有聯係的加百列也沒有回應他。

    這就是在這種時候康斯坦丁遇到了顧青，嗬，一個來教堂的混種惡魔？還能安然無恙的混種惡魔？

    更讓康斯坦丁瞠目結舌的事還在後麵，顧青在坐在前排開始祈禱後，他身上的硫磺味漸漸消失了——好吧，顧青真的不喜歡硫磺味，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個惡魔——以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康斯坦丁似乎看到了顧青背後有屬於天使的翅膀展開，但再定睛看的時候，發現顧青沒有從惡魔變成天使，但這也夠了！

    WTF！

    就在康斯坦丁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之前都不接受他呼喚的加百列出現了，直接走向了屬性不明的顧青。

    顧青打量著加百列問道：“發生了什麽大事？”

    “上帝的妹妹阿瑪拉解開了封印現世了，而，”加百列頓了頓才把話接下來，“天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