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有錢人談買瘋人院的事，從韋恩大廈的會議室談到了位於布魯斯·韋恩名下的酒店裏。

    布魯斯·韋恩在哥譚市是名人，花花公子，億萬富翁，紈絝子弟，可再怎麽樣也不能否認他是個人生贏家的事實，而且他還有一副好相貌，總總加起來讓人趨之若鶩。

    哦，今天怎麽不同了？以前都是帶著一名或多名女伴“出街”的，現在卻帶了一位男伴？不過，哥譚市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短短時間內，顧青的身份就流傳開來了，同樣被流傳開來的還有人家的顏值。

    兩位各有千秋的帥哥同時出現，吸睛力簡直Max.

    “帕特裏克，哦，你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聽說你們英國人天生不擅長初次聊天就這麽熱情，除非是談論天氣，我說的對不對？”布魯斯·韋恩爽朗的先開口。

    “我想這也要分和誰，如果是和韋恩先生這麽英俊迷人的男士的話，我想矜持是可以暫且放在一邊的。”顧青慢條斯理的說著，“所以，帕特裏克就很好。”

    布魯斯·韋恩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妙的被調戲感，但人家表情誠摯，語氣也拿捏的恰到好處，布魯斯·韋恩過了一下，把這當做了正常的交際用語。“那你也別叫我韋恩先生了，雖然現在韋恩家就剩我一個韋恩了，叫我布魯斯就行了。帕特裏克，你是怎麽想到來哥譚市的呢？你知道，雖然我在這個城市出生，但哥譚市，嘖——”他呲牙咧嘴的搖著頭表示著對哥譚市的不認同。

    “Um，如果我告訴你，是因為投飛鏢投中了呢？”

    布魯斯·韋恩：“……”

    “這隻是個玩笑，布魯斯，事實上是哥譚市的“犯罪搖籃”的別號吸引我的。不瞞你說，在此之前我都致力於犯罪心理學的學術研究，現在我覺得是到實踐的時候了。”顧青用很天真爛漫的語氣說道，“哥譚市的犯罪氛圍很濃厚，我想在阿卡姆療養院，我會很好的#學以致用#的。”

    “你不會是還沒有真的上手看過病人吧？”

    “當然不是，”顧青想也不想的否認了，“前段時間給阿卡姆療養院裏那些混進來的正常人診斷，我就已經開張了呀。”

    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就在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布魯斯·韋恩立刻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是個氣質知性的年輕女士。不過他們沒能說上什麽話，那位年輕的女士就被同事招呼走了，布魯斯·韋恩有些失望的坐了下來，剛要說下那年輕女士的身份，就聽坐在他對麵的顧青陳述性的說：“你喜歡她。”

    布魯斯·韋恩皺眉不悅的說：“你在說什麽？”

    “你看她的時候瞳孔放大，這表明她對你有性-吸-引-力，當然這也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海-洛-因成癮。當然，我們都知道後麵一個可能不成立。哦，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她也喜歡你。唔，這就有趣了——布魯斯，你生氣了？”

    布魯斯·韋恩：“……”

    “因為我說中了？對，你是該生氣的。抱歉，一時間沒忍住，不過我可以說最後一句嗎？鑒於這其中的難言之隱，我想你希望找專業人士傾訴的，我想我很樂意幫你這個忙。”

    布魯斯·韋恩：“……為什麽這麽說？”

    “嗯？你是指我為什麽會說其中有難言之隱嗎？我以為這很明顯了。”顧青慢吞吞地說。

    “明顯？”

    “你們彼此喜歡，卻不能在一起，排除了家庭緣故——你知道的就是豪門倫理劇那一套，鑒於你現在是最後一個韋恩，以及擁有著韋恩大廈絕對的控股權，顯然並不需要聯姻——這麽一排除，似乎在你們之間並無阻礙了。當然，也許還有你花名在外的緣故，像剛才那位受過正統教育，又是位理想主義者的女性，會因為這個因素抗拒你的追求，也說得通。”

    布魯斯·韋恩黑了臉，露出了被嚴重冒犯後的憤怒：“福爾摩斯先生，你知道嗎？我既然能開張支票把這家不讓我在水池裏遊泳的酒店買下來，但我同樣能因為你惹我不高興，就把你手中擁有的韋恩集團的股票買下來，同時還能讓你哥譚市毫無立足之地。”他把一個有錢任性的紈絝子弟演的還挺像模像樣的。

    顧青不解極了：“為什麽？因為我誇了你的心上人嗎？我可沒看出你的占有欲強到這種地步了，布魯斯。”

    布魯斯·韋恩：“……”這簡直就是一記重拳揮過去，卻打在了棉花上，還被反彈回來差點閃到手腕。

    “你可以放心，相比於你的心上人，我反而對你更感興趣。”顧青的話讓布魯斯·韋恩瞪大眼睛，他還沒說什麽呢，顧青一臉無辜的補充道，“因為你是我的潛在客戶，那位女士不是，或者你更喜歡投資阿卡姆療養院。相信我，布魯斯，阿卡姆療養院以後會成為全美國首屈一指的療養院的。”

    布魯斯·韋恩：“……”

    如果真要形容韋恩少爺這一頓近距離接觸下來的感受，第一個絕對是#累感不愛#——他一直找不到顧青思維方式的脈，再加上還得顧忌著自己無腦花花公子的偽裝，所以一路下來就被顧青牽著鼻子走了；第二個感受則是，顧青情商沒得救了，布魯斯·紈絝子弟·韋恩的情商和他的一比，簡直都要感動天地了。不對，這個感受可以歸結到第一個中，正是因為他那沒得治的情商，才造就他那飄忽的神邏輯。

    應付顧青時不時的“神來一筆”，實在是花費了布魯斯·韋恩不少額外的精力，不過這並不妨礙布魯斯·韋恩對顧青進行深層次的評估。這位阿卡姆療養院的新院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牌英倫紳士，畢竟就連現在的英國可難見到掛黃銅懷表的紳士了。長相也很具有欺騙性，但智商絕對不低，觀察力絕對一流，布魯斯·韋恩自然能分辨出他在對瑞秋——韋恩少爺的心上人，瑞秋·道斯，助理檢察官——下評判時，隻是僅僅遠遠看了幾眼，而不是像他當時表現出的“你調差我們”。

    另外，對方並不像他給人的文弱印象那樣，相反，他包裹在馬甲和襯衫下的肌肉飽含力量，這絕對是受過訓練的，並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

    韋恩少爺極力想判斷對方來哥譚市的真實目的，可……他的理性判斷告訴他，對方說的他來哥譚市是為了#學以致用#是真的，但非理性的一麵卻抗拒承認。畢竟就連布魯斯·韋恩，情願犧牲自己也寧願化身成蝙蝠俠守護哥譚市的自己，都不會昧著實情說哥譚市前景光明，即便現在哥譚市挺過了一次惡戰，但仍舊深陷泥沼中。近年來，除了罪犯，就基本上沒有過正常的外來戶，更不用說這外來戶還想為哥譚市的美好未來“添磚加瓦”了！

    正常人避之不及的好嗎？怎麽還會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韋恩少爺把這樣的想法和忠心耿耿的管家阿爾弗雷德一說，阿爾弗雷德反應就有點奇怪了：“韋恩少爺，你是在說你自己也不是正常人嗎？”

    韋恩少爺很快反應過來自家管家是什麽意思，他辯解道：“我和他的情況，我們不一樣。”

    阿爾弗雷德淡淡的說：“是嗎？”

    韋恩少爺識時務的沒有立即反駁，畢竟阿爾弗雷德現在正在給他腹部崩線的傷口重新縫合。阿爾弗雷德眼裏閃過一抹明顯的心疼，嘴上說道：“你們是不一樣，最起碼那位福爾摩斯先生可沒有像你這樣弄了一身傷。還有，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想要為哥譚市複蘇做貢獻，我覺得就很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家少爺就會少辛苦點，讓跟從了韋恩家族三代的管家看著自己照看長大的孩子，現在這麽辛苦隱忍，實在是很痛心的。

    “當然，當然。”韋恩少爺對老管家露出誠懇的笑，試圖從老管家的嘮叨下逃脫，“對了，我注意到他左手上戴了一枚戒指，我認為那是一枚家族戒指，我一會兒把它畫下來，你看能不能和哪個大家族對上。我不是要對他做什麽，我這是在未雨綢繆。”

    阿爾弗雷德盡心的給他家少爺把傷口包紮好，“我說什麽了嗎？”

    布魯斯·韋恩覺得他家管家沒有像以前那麽愛他了，與此同時，被感歎“人心不古”的韋恩少爺也正在被評鑒。

    顧青對韋恩少爺的評價就很簡短了：“潛力值為九。”

    莫裏亞蒂挑了下眉梢，“就這樣？我以為你們交流的很愉快呀。”

    “我是覺得很愉快。”至於布魯斯·韋恩先生愉不愉快，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聽懂了他言外之意的莫裏亞蒂醋勁才沒那麽大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一直醋勁不小，大概是因為總是有人惹他不開心吧。就比如現在——

    “主人，療養院所有病人的資料都收集完畢了。”伊娃的投影憑空出現在顧青的辦公室裏，在得到顧青的肯定後，她抿嘴笑了笑。人家還是很有禮貌的對斜倚在桌前的莫裏亞蒂打了招呼：“午安，莫裏亞蒂先生。”

    當然，原先那抹笑就沒了。可莫裏亞蒂就覺得差別待遇不要太明顯，這根本就是擺冷臉給他嘛，就顧青那小混蛋沒看出來，或者說他看出來就當沒看見，哼！

    這就是谘詢罪犯搞三搞四了，伊娃是個人工智能，即便跟隨顧青後，就自主進化了，有了人類的情感，但人家本來的設定就在那裏，聲音的設置都是固定代碼，無論什麽時候說話都是同樣機械性的腔調，偏偏莫裏亞蒂愣是從中聽出了細微的差別。

    ——好吧，是真的有，但就不允許人家有自己的小情緒了。

    顧青要站起來去看病人們的資料了——正如他說的，搞經濟建設什麽的還都是他的副業，他現在的正職是療養院的院長，負責治療這裏的病人——可莫裏亞蒂擋住了他的路，顧青恍然大悟了下，然後傾過身來……拍了拍莫裏亞蒂的肩膀，“做個好男孩，好嗎？”

    莫裏亞蒂：“……”

    趁著莫裏亞蒂愣神的功夫，顧青就瀟灑離開了。他一走，伊娃自然是跟著離開了。

    莫裏亞蒂眉頭擰在一起，他家男朋友似乎變得更活潑了？正想著，就感覺到腳踝被拱了下，莫裏亞蒂低頭一看，正對上了M-o橙黃色的方形眼睛，然後那眼睛形狀就變成了“→_→ ”這樣，並在莫裏亞蒂跳腳前，就任勞任怨的打掃走廊去了。

    莫裏亞蒂：“……”如果這還不叫排擠，那什麽叫排擠！

    ……

    在這種日常下，阿卡姆療養院重建完成了。然後，顧青就開始著手親自接觸病人了。

    阿卡姆療養院現在的病人們，是在原先的基礎上精簡過的，沒病裝病的都退回去了，留下來的都是真精神有問題的。他們大部分都有前科，就像顧青說的，哥譚市是“罪犯搖籃”，同時也是滋生精神病患者的搖籃。

    在這其中，比較有名氣的就是“稻草人”克萊恩了，他在製造恐懼上很有一套。先前惡戰中，影武者聯盟就是利用了他製造出來的能讓人看到內心深處最恐懼東西的毒-藥，試圖讓整個哥譚市都陷入恐懼中，然後在恐懼中迷失自我，自相殘殺。

    他同時也是阿卡姆療養院的前任院長，這很戲劇化，不是嗎？

    顧青喜歡戲劇性，這大概已經雕刻在基因中了——

    他十指交叉抵在桌麵上，會議長桌的兩排坐著他的病人們——如果不看他們身上穿的病服，還真很像是在開精英會議，正常的那種——顧青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他這次沒有偽裝，蘊含著無限黑洞的眼睛一一將他們掃過，等掃視完最後一個病人後，會議室就變得鴉雀無聲，連跟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帕特裏克·福爾摩斯。之所以這麽晚才和你們見麵，是因為阿卡姆療養院進行了重建，我想你們會喜歡它的。那麽，接下來為了讓我們更好的認識彼此，我們來玩一個遊戲，遊戲的名字叫做“逃出阿卡姆”。”顧青說完，會議室裏就出現了數個投影屏幕，能讓人身臨其境的那種投影屏幕。

    顧青把重建後的阿卡姆療養院3D模型圖，從屏幕裏拉出來放大，“現在你們看到的是我們療養院的藍圖，和它認識下吧，鑒於你們現在住在它體內。Um，我想說的是，你們中隻有三分之一的在病情的副作用中有幻覺這一項，所以你們看到的是真的。”

    因為高新科技呆若木雞的病人們：“……”

    “這是遊戲規則，”顧青把遊戲規則拉出來，同樣放大在會議室裏，“鑒於你們中並沒有誰有閱讀障礙症，這就省了我把它讀出來讓你們加深理解了。像你們看到的，槍支彈藥的成品我是不會提供給你們的，那樣的話遊戲的趣味性就被拉低了。”

    成品是不會提供，但零件沒說不可以，反正遊戲規則裏的有漏洞的。

    “我不明白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稻草人”克萊恩是個模樣清秀的青年，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正常的模樣。

    “唔，你是從專業角度出發來問我的嗎？”顧青稍傾斜著頭看向布萊恩，友好而無害——最起碼表麵上看起來——的微笑著。

    克萊恩下意識的點頭。

    “喬納森·克萊恩，我得說，你在心理學專業上是頗有建樹的，這從你製造出來的“恐懼氣體”上就看得出來。”

    克萊恩：“……但是呢？”

    “但是你所製造的“恐懼氣體”不具備針對性和可控製性，比如說現在，在這個遊戲中你可以製造出令警衛懼怕玻璃的恐懼氣體，借此逃出你現在的病房。唔，這隻是一個啟發性觀點，我想你可以往這方麵努力。”

    克萊恩：“……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利用我製造毒-藥？你弄出這個遊戲來，就是想由此操控我們，利用我們的專業技能來製造出你想要的東西！”

    “唔——”顧青發出一聲前高後低的單音節，然後笑容擴大了，並且給人的感覺越發具有黑暗性和危險性了，不少病人們都感覺到他們都緊繃起來了，逃跑應激機製在發揮作用了。這時候，顧青其實都不用再說什麽，他們都深刻明白了克萊恩的推測是無稽之談，這樣一個人還用得著利用他們嗎？“很合理的推論，雖然是錯的，但值得鼓勵。看來你們也有同樣的疑慮了？”

    其他人齊刷刷的搖頭。

    克萊恩：“……”

    “其實克萊恩不問，我都打算說了，我就是想看看我設計出的療養院，還有什麽安保漏洞，#攘外必先安內#嘛，我可不想以後有誰隨便從外麵闖入到阿卡姆療養院來。Um，這麽一說，我是利用你們的專業技能不假。”顧青說得理所當然，在場的都不是一般人，他們反而很好的理解了顧青的意思。

    克萊恩：“……”拜托，還會有誰沒事闖到阿卡姆療養院來？他想了想又打起精神問了：“如果我們逃出去了呢？”

    “哦，那就是下一個遊戲了，或許可以叫它#世上還是阿卡姆好#，我想你們已經體會過一次了。”先前他們可都是被放出去了，想遠走天涯海角了，不照樣都被阿卡姆療養院給抓回來了嗎？“所以為了再體會一次，你們可要好好努力啊，別讓我失望。”

    病人們：“……”

    等顧青離開後，他們就熱切的討論起來了，這遊戲在他們大部分人看來就是很有趣啊，想得更多的就把這當成了一次試煉大會，表現好的就會被招入麾下，隻等著幹更大的事業。

    克萊恩：“……”嗬嗬，他們的病看起來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說得好像自己就沒病一樣。

    很快，抱著一腔雄心壯誌玩#逃出阿卡姆#遊戲的病人們，就會深切體會到這個遊戲是有多坑人了。要知道，現在的阿卡姆療養院是顧青設計的，盡管警衛力量薄弱，但有高新科技壓陣，還有伊娃這個人工智能作為中央處理器，她的觸角可謂是無所不在，隨時隨地都能調動阿卡姆療養院裏可調動的物體。

    阿卡姆療養院的病人們就在內部懵逼，不，是越挫越勇著。在經曆了數次失敗後，很多人都生出了一種成功這一回，等出了阿卡姆療養院，什麽刀山火海都攔不住他們了的領悟，還是#多麽痛的領悟#。

    往好的方麵看，他們的專業技能真是越來越熟練了，而且為了攻克難關，還主動要求學習其他技能，甚至從一開始的單打獨鬥，發展到現在小團體配合作戰了，這凝聚力都上去了。

    至於一開始抱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克萊恩，他……開動腦筋對他的“恐懼氣體”進行創新了，以前的“恐懼氣體”可以製造出別人最深的恐懼，現在都可以使人們害怕之前不曾害怕的東西了。

    然並卵，阿卡姆療養院裏活著的、真人類太少了，除了他的病友們，不可謂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而他曾經想的不會有誰無聊到擅闖阿卡姆療養院，這個flag被他立起來了，很快就應驗了。

    沒錯，有人從外麵往裏闖了。

    不出意外的被抓住了，顧青來看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時，M-o正任勞任怨的清潔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