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一切,終成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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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幽幽駛入皇宮。
    偌大的皇宮,此刻顯得無比寂靜,但四麵卻環繞著殺機。
    澹台冥坐在馬車上,倒是不慌不忙。
    比這急召他的馬車,還要更淡定些。
    往常入宮,也不過需要一刻鍾,此時算算時間……好似已經兩刻鍾。
    就在澹台冥想著,這馬車能熬到什麽時候才舍得停下來的時候,馬車總算是停了。
    但,無人掀開車簾,也無人喚他下馬車。
    等了好一會兒,澹台冥便知曉,陷阱已經布置好了,就等著他踏進去了。
    他自己掀開了車簾,主動下了馬車。
    意外的是,馬車外居然還有一個小太監。
    看到澹台冥下馬車後,小太監也是不慌不忙的,笑著道:“殿下……”
    不過是傀儡一個,活不過今晚。
    澹台冥自然也沒和他浪費時間,直接下了馬車,而後抬眸一看。
    的確是皇帝的寢殿。
    但,外麵並無人守著。
    他緩步上前,來到了寢殿的門前,輕輕伸手,便可將門口推開了。
    “吱呀”一聲,在這不點燈的深黑皇宮裏,顯得格外幽深嚇人。
    因為太黑,裏麵什麽都看不見。
    但仍舊能聞到裏麵傳來的……濃重的藥味,摻和著濃鬱的龍涎香。
    仔細聞,還能聞到被掩蓋在其下的腐臭味。
    澹台冥一推,門便被徹底打開了。
    與此同時,裏麵的燈也忽然亮了起來!
    但寢殿內,仍舊無一人伺候。
    讓人想相信這不是陷阱,都難。
    但澹台冥還是走了進去。
    一步一步,步態優雅地走到了龍床前。
    他居高臨下看了好一會兒,才伸出一根手指,挑開了圍得嚴嚴實實的帳簾。
    躺在龍床的皇帝已然死透。
    麵色已經是屬於死人的灰白,甚至身體都開始僵硬,發出了腐爛的臭味,身體的某些部分已經開始發黑。
    嘴唇是烏紫的,嘴角還帶著已經幹涸的血跡。
    看來成王的藥已經壓抑到了極限,皇帝完全撐不住了。
    澹台冥看著自己這所謂的親生父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有任何的傷心難過。
    但也沒什麽痛快。
    非要說的話,隻覺得他可憐可笑罷了。
    他寵愛了皇後一世,到頭來,卻反被這枕邊人下毒。
    一心一意要培養成王為未來的儲君,為了成王,甚至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線,這份寵愛,甚至比皇後更甚。
    ……最後卻是死於這愛子的手中。
    不可笑嗎?
    外麵忽然傳來各種腳步聲。
    有慌亂的。
    也有整齊的。
    宮人們在外麵驚慌失措地喊著“皇上駕崩了”“太子殿下毒害皇上,意圖謀反”之類的話。
    並不讓人意外。
    而身穿盔甲的士兵已經徹底將這寢殿內外,甚至是整個皇宮,團團圍住。
    成王也穿著一身鎧甲,出現了。
    看到他出現在這裏,澹台冥並不意外。
    反倒是成王沒在澹台冥臉上看到自己滿意的表情,眉頭微微蹙起,臉色不是很好看。
    但仍舊冷聲道:“澹台冥,你不顧人倫,為了一己私欲竟然害死了父皇,謀朝篡位,罪該萬死!”
    澹台冥笑了。
    他就這麽站在原地,不慌不忙,沒有半點兒被人算計陷害的憤怒和恐懼,反而道:“你就帶了這麽點人來,當真能抓得住孤嗎?”
    成王一時間,竟分不清楚他這是在強裝鎮定,還是真的有所準備。
    但仍舊按照原計劃道:“來人!太子澹台冥謀害父皇,罪該萬死,給本王拿下!”
    不管澹台冥是否有後手,隻要他現在死在這裏,所有的一切便能如期按照他所想的那樣發展!
    這個皇位,他坐定了!
    所有的禦林軍聞言,便立馬拿著武器上前,將澹台冥團團圍住!
    澹台冥卻仍舊不慌不忙。
    他看向成王道:“孤隻是有個疑問……你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唆使了父皇最後不得不將手中的權勢暫時交由你?”
    成王眯眸,沒搭理他。
    直接道:“拿下!”
    澹台冥輕笑一聲,繼續道:“其實你不說,孤也能猜出來。”
    他道:“是雲貴妃吧?”
    成王看到圍住澹台冥的禦林軍竟沒有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你們……”
    澹台冥繼續說道:“孤的確是小瞧了你們,但你們也小瞧了孤。孤遠在邊關之時,便已經知曉你們與北越暗中有往來,孤也的確誤以為與你們有往來的是北越的大皇子……”
    “可是,北越大皇子沒了後,孤竟還發覺你們與北越那邊的往來並未斷掉,由此可見……北越大皇子隻是你們暗中往來的擋箭牌罷了,真正與你們私交的,是蕭靖安。”
    澹台冥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意外。
    也沒有任何被背叛或是欺騙的憤怒。
    好似被耍得團團轉的人,不是他一般。
    臉色大變的,反而是成王。
    不光是因為澹台冥知道了這些,還因為……他們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其他的兵馬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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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傳來廝殺聲。
    成王甚至還能隱約聽到齊老將軍和顧瀾的聲音。
    澹台冥道:“三弟還是那麽單純啊,竟然會相信孤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就貿然入宮覲見。”
    成王臉色越發難看,可以說得上是慘白,“你……什麽時候把本王的人給換了?!”
    “嗯?”澹台冥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三弟怎麽會認為,這些是你的人呢?”
    “這些……一直都是孤的人啊。”
    成王這才徹底慌了!
    他怒道:“不可能!禦林軍怎麽會是你的人?!”
    他嘴上這般質問,可心裏卻已經拔涼拔涼的。
    禦林軍本是帝王身邊的護衛,若現在真是澹台冥的人,那隻能說明……這些人早就被澹台冥收買了!
    這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澹台冥歎氣道:“所以孤才說,三弟還真是單純啊,和你那個母後一樣,單純到……以為得到了帝王的寵愛,就得到了一切。”
    “你們母子難道從未想過,父皇為何要這般忌憚孤的母後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真的喜愛你的母後嗎?”
    成王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或者說,到了這一步,他已經不在乎了。
    今日,原本是他該給澹台冥設下陷阱的。
    卻沒想到,反而是他被算計了!
    但這也怨不得旁人,是他技不如人!
    他咬牙,怒道:“給本王衝!殺了澹台冥,本王若能順利稱帝,爾等重重有賞!”
    這時候,顧瀾也帶人殺了過來!
    他的鎧甲上都是血,看起來格外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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