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顫抖著手指，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聽筒裏傳來馮佳佳溫柔的聲音，可在江河此刻的耳中，卻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刺痛著他的心。
    “江河，你查到成績了嗎？” 馮佳佳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
    江河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般，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查…… 查到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透著深深的疲憊與絕望。
    “怎麽樣呀？” 馮佳佳追問道，語氣中滿是關切。
    江河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內心的痛苦卻如洶湧的潮水，怎麽也壓抑不住。“我…… 我考得不好，總分隻有 567 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電話那頭，馮佳佳沉默了片刻。這短暫的沉默，在江河聽來卻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佳佳，你考得怎麽樣？” 江河鼓起勇氣問道。
    “我…… 我考了 650 分。” 馮佳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江河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這個分數足以讓馮佳佳進入任何一所頂尖大學，而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此刻被無情地放大。“佳佳，我…… 我對不起你，我沒能實現我的承諾。” 江河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馮佳佳在電話那頭輕輕歎了口氣，“江河，這不是你的錯。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們的未來。我知道你很努力，我也很感激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可是，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我害怕我們以後的生活不會有交集。”
    聽到這話，江河的心揪得更緊，他下意識地往門外走去。此刻，他隻想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空間，去一個能讓他盡情宣泄痛苦的地方。
    劉詩琪見江河突然起身，神色慌張地往外走，心中湧起一絲擔憂，悄悄跟了上去。
    江河腳步踉蹌地來到小區的花園，靠著一棵大樹停下。“佳佳，不要這樣說，我會努力縮小我們之間的差距的。我可以複讀，我可以變得更好。”
    他的聲音帶著哀求，雙手緊緊握住手機，仿佛那是他與馮佳佳之間最後的聯係。
    “江河，你別這樣。複讀的壓力太大了，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複讀後就能考上理想的大學。我不想你因為我而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馮佳佳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江河絕望地問道。
    馮佳佳又沉默了片刻，“江河，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們都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也希望我能在大學裏好好提升自己。”
    江河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不，佳佳，我不要分手。我真的很愛你，沒有你我該怎麽辦？” 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與不舍，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劉詩琪躲在灌木叢後，緊緊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泄露行蹤。她的雙眼圓睜，一眨不眨地盯著江河那顫抖的背影，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聽到馮佳佳提出分手，劉詩琪的內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她對江河的遭遇深感同情，在她眼中，江河這大半年來為了高考、為了能和馮佳佳並肩，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那些日夜苦讀的身影，那些為了克服係統障礙而與命運抗爭的堅毅模樣，都曆曆在目。如今，他卻要承受這樣沉重的打擊，劉詩琪的心仿佛被千萬根針紮著。
    “江河，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都要向前看。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女孩。” 馮佳佳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但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江河緊緊咬著嘴唇，鮮血從嘴角滲出，他卻渾然不覺。“佳佳，我不相信我們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我們曾經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美好的時光，那些回憶你都忘了嗎？”
    “我沒有忘，那些回憶我會永遠珍藏在心底。但我們不能隻活在回憶裏，我們要麵對現實。” 馮佳佳的聲音微微顫抖。
    江河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他的世界瞬間崩塌。“佳佳，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努力變得更好，配得上你。”
    “江河，別這樣，我們都冷靜一下吧。也許分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馮佳佳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江河呆立在原地，手機滑落至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卻絲毫無法打破他此刻內心的死寂。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唯有那被痛苦填滿的心房，跳動得愈發沉重。
    他緩緩蹲下身子，雙手瘋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仿佛要用這股疼痛，驅散心中那如影隨形的絕望。“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行！” 江河仰天嘶吼，聲音裏滿是不甘與憤怒，在空曠的花園裏回蕩，驚飛了枝頭幾隻棲息的小鳥。
    此時，江河滿心都是對命運的控訴，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這大半年來的種種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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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無數個挑燈夜戰的夜晚，為了弄懂一道難題，他在書桌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困意來襲時，他用涼水潑臉，隻為保持清醒；那些與係統激烈對抗的時刻，每一次係統操控右手寫下錯誤答案，他都拚盡全力去反抗，指甲在試卷上留下一道道痕跡，宛如他與命運抗爭的傷疤。
    可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像是被命運無情地嘲弄，他付出了這麽多，卻依然無法改變與馮佳佳漸行漸遠的結局。
    “係統！都是你！” 江河的雙眼通紅，猶如一頭發狂的野獸，對著空氣怒吼，“你為什麽要一次次地毀掉我的生活？我努力了這麽久，你卻還是不肯放過我！我以為找到了你的漏洞，就能改變一切，可為什麽還是這樣！” 他的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變得沙啞，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在江河看來，這可惡的係統就像是命運的劊子手，無情地斬斷了他與馮佳佳之間的紅線。如果沒有係統的幹擾，他憑借自己的努力，或許真的能與馮佳佳攜手步入理想的大學，共同開啟美好的未來。
    但現在，一切都化為了泡影，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馮佳佳離去，卻無能為力。“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懲罰我！” 江河喃喃自語。
    她看著江河痛苦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衝出去抱住他，給他安慰。
    可她又猶豫了，畢竟這是江河和馮佳佳之間的感情事，自己貿然介入是否合適？但強烈的關心最終還是戰勝了猶豫，她顧不上許多，隻想在這一刻給江河一些溫暖，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陪伴。
    同時，劉詩琪心中也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一直以來，她都清楚江河對馮佳佳的深情，自己雖對江河也有好感，卻隻能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
    如今江河與馮佳佳走到這一步，她的心裏在為江河難過之餘，竟也隱隱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觸動，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但她很快就將這絲不該有的情緒壓下，此刻，她隻想全心全意地安慰江河，幫助他從這痛苦的深淵中走出來 劉詩琪再也忍不住，從灌木叢後跑了出來，來到江河身邊。
    “江河，你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輕輕拍著江河的肩膀。
    江河抬起頭，看著劉詩琪，眼中滿是痛苦與迷茫。“詩琪，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這麽努力還是失去了她？”
    劉詩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江河，她隻是默默地遞上一張紙巾，“江河，你還有家人，還有朋友，我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江河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謝謝你，詩琪。” 他的聲音依舊充滿了悲傷。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江河的遭遇而悲傷。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江河心中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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