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怎麽讓嬸嬸和娘同意的?”
    家裏搭著牛棚，娘和嬸嬸們又要做飯，還有他的兩兒子在家裏睡覺呢，應該有需要林坨子或者二壯在家幫點小忙的。
    沒想到這兩個還能跑出來。
    “嘿嘿，大哥，我說了你別生氣啊。”二壯悻悻然，支支吾吾的開口。
    “說吧，大哥脾氣好著呢。”個屁。
    林大壯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看來兩個弟弟是忘了來自哥哥的疼愛了。
    林大壯把視線看過去，林坨子視線對上他，又不自然轉開。
    林豆子還在傻樂，三壯捏著自己的衣裳，他知道這是三弟做了虧心事的招牌動作。
    “嘿嘿，我說大哥想帶我們去趕集，讓我問問娘。”
    “你們也是這麽說的。”
    “嗯。”
    “嘿嘿，嗯嗯。”
    “二哥說的。”
    “你就是在一旁點頭了是吧？”
    “大哥你看到了?”
    三壯在娘麵前時就不停看看大哥有沒有偷偷跑掉，也注意到大哥看了這邊好幾眼。
    “好了，坐好了嘍。”
    大哥大哥，快來背鍋。
    今日就算了，以後看幾個弟弟能不能承受他甩來的鍋。
    看到一處淺坑，全當看不見，直接架著牛車衝上去，給這幾個小兔崽子屁股顛成兩半。
    一炷香左右，眼前出現一處平坦開闊的地界，人流熙熙攘攘，遠遠望去看不見頭。
    林大壯招呼幾人下牛車，就把牛車拴在遠離入口處二十多步的地方。再往前走就太擠了，還擋著後來人的路。
    在這個時代可不怕牛丟了，牛作為農耕社會的重要財產可是要登記造冊的。還要定期上官府設立的機構匯報牛的狀況，牛生病或者受傷死了都要上報了才能處理。
    給牛治病的大夫比治人的大夫還要難請，價格還更高一些。
    “坨子，看好你弟弟啊。”
    雖然這麽說了，林大壯還是時刻注意著兩個小點的弟弟，他的大體格子在這種擁擠的地方還是挺管用的。
    隻要擠過去了，被擠著的人回頭看著他，本來要脫口而出的罵罵咧咧都會咽下去，然後紛紛躲閃著後退半步。
    林大壯就這樣帶著四個弟弟，一路暢通的擠過去。賣肉的鋪子有兩家都在中段附近，就這樣一直擠呀擠。
    一路上遇到賣野物的，山貨的，還有亂七八糟的草藥，連什麽看相的都有。還有賣這個時節蔬菜的，林大壯看了看，家裏後院都種的有，就略過了。
    看到有賣野雞野兔的攤主，他還上前詢問，野雞的毛色鮮豔好看，應該是一隻公野雞，結果拎起來不到兩斤重，居然要五六十文。
    野兔皮毛駁雜，有五六斤重六七十文，但是兔子肉太瘦了，現在的農家還是比較喜歡有油水的肉。
    等他傷好了想吃再上山去搞幾隻，也體驗一下打獵的感覺。
    還有些賣糧食的，都是粗糧，還有賣黃豆綠豆各種豆子。很多種類家裏麵都有，和在飯裏麵煮熟做三合米飯。
    在家裏看到黃豆時他就有種衝動想做豆腐來賣，簡直是一本萬利的東西，但是他不知道點豆花的酸漿水怎麽做，但他以前用石膏點過豆花，目前這個計劃隻能等到找到石膏後再說了。
    又走遠幾步，還有賣水果的。
    林大壯驚奇幾步上前，拿起一個在鼻尖聞聞，是桃子的清香，但是個頭小很多，而且外表毛絨絨的。
    打算買回去嚐嚐，便問攤主多少錢。
    “多少錢一斤？”
    “不，不，不要錢。”攤主是一個中年人，哆哆嗦嗦說道，他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被打傷打殘，這點桃子就送給這個壯士吃吧。
    誰看見一個大漢向你衝來不害怕啊，而且攤主還是坐著的又瘦弱，林大壯一個人有攤主三個大。
    林大壯無語，這大體格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現在不就來了嘛，之前那個獵戶不怕他應該也是因為獵戶常年山間打獵常年見血的人，村裏人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所以也不存在怕不怕他。
    而現在的這個賣桃子的攤主就被他身上的煞氣鎮住了，林大壯當鏢師差不過五年了，是個敢打敢殺的主兒，但是他不是啊，他連雞都沒有自己殺過，最多隻殺過活魚。
    示意三壯上前說話，三壯收到指示立即上前，心裏默歎，又是一個被大哥英勇氣質鎮住的人。
    “伯伯，桃子多少錢一斤？我們是王家村的人。”
    聽著麵前的小童說是附近王家村的人，攤主鬆了口氣，王家村是遠近聞名的彪悍村子，有這樣的壯漢實屬正常。
    遠親近鄰的應該不會亂打人吧。
    “三文一斤?”說完看了看大漢，發現大漢也冷目看了過來。
    “兩文，兩文一斤。”
    攤主哆哆嗦嗦伸出兩根手指，害怕得閉上眼睛，他家的桃子每年都結得汁多水甜，那些懷孕婦人總是喜歡買去吃，但是鄉下願意花錢買不頂飽的水果的人很少，他才到現在都沒賣完。
    早知道就不貪圖這個集市近，想著來擺攤賣點桃子能賣多少就賣多少，去鎮上路遠不說，桃子顛簸容易壞品相，損失也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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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好了，今日不僅損失大，還要挨一頓打。
    “來兩斤吧，還是三斤，四斤好了。”
    林大壯本來想隨便買點回去嚐嚐，但是家裏還有三爺爺一家，就多買點吧。
    四個弟弟一路看得眼熱，奈何兜裏沒錢，但是現在大哥堂哥買這麽多回去，會被娘嬸嬸罵吧，要不要勸勸啊。
    三壯給二壯使眼色，二壯怕被娘罵就上前拉著大哥衣裳，示意大哥彎腰，現場太嘈雜了，他的聲音沒有大哥那麽洪亮。
    林大壯直接理都沒理幾個小的，待會兒回去就說他們纏著他買的。
    攤主賣桃子賣了幾十年，專門買了一杆秤，所以不用跟有稱的人家借用。
    “你看啊，壯士，稱旺旺的，一定是足足的。”攤主哆哆嗦嗦挑揀著最大最完整的桃子用網兜狀的藤編簍子給稱好，這是他專門編來給買的多的客官準備的簍子，不過大多都用不上，大家趕集都會自帶背簍籃子這人啥也不帶。
    然後把稱好的簍子遞給剛才說話的小童，就縮回手等著，也不催促付錢。
    林大壯假裝在衣服裏找銅板，其實是讓小八數12文錢出來，小八利落的丟出12文在林大壯掌心，林大壯感受到銅板後，從三壯手裏接過簍子，把錢給三壯讓去付錢。
    感受著手裏桃子的重量，應該多了幾兩。
    還有這好處?看來自己還是可以刷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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