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看白不看。”林大壯打斷皺眉魂不守舍模樣的柳青河，率先上二樓去。
    “哈哈，我就說讓你們下午再走，這麽急，又回來了吧。”見林大壯和柳青河灰溜溜地又回來，吳功成笑得想在地上打滾，話語中都充滿揶揄。
    咚～林大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有搭理這個幸災樂禍的吳功成。轉頭看向吳功成，問道：“你沒和我們說，早間這麽多人啊？”
    “但我勸你們下午再走，你們偏要現在走，怨誰？”吳功成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
    “行行，我們的錯。”
    林大壯敷衍地回答一句後，癱軟在椅背上，跟吳功成再爭論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林大壯的身體放鬆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柳青河也一副魂魄離體般，飄在了房間的椅子上。要不是豐文在人潮洶湧而來的時候，拽著他調頭就走，他不知道待會兒會被人群夾帶著去往何處。
    柳青河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焦點。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方才的經曆嚇到了。
    昨晚兩人回酒樓後，沒有過多交談就各自歇息了。林大壯突然想到昨晚那賀大人的事。
    “昨日宴席上，你同大人談話，發現了什麽？”林大壯的聲音低沉而謹慎，將姓氏隱去，微微側過身子，靠近柳青河。
    雖然這個屋子裏隻有他們三人，但避免泄露出去，還是謹慎幾分。
    “和我想的不一樣，他在同我打聽縣城的事。”柳青河喃喃回答，有什麽情況不能正大光明地打聽，而是向他旁敲側擊。
    “誰？哪個大人？”吳功成豎起耳朵，這兩人撇開他有小秘密。雖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見兩人不回答他還是插嘴道：“咱們縣城怎麽啦？不是好著嗎？”
    “就是一個大人見遠山前途無量，同他打聽咱們縣城和雲賢學館。”林大壯不走心地敷衍著回答吳功成，聲音平淡而敷衍，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沉默著思考賀大人的意圖。
    昨日賀大人和遠山聊得很投機，他在一旁覺得無聊，兩人的對話也沒聽進幾句。想到什麽又說：“反正這次回去，要先到縣城裏，也許會遇到徐大人。”
    縣試時徐大人親自召縣試中榜的人見麵，林大壯同徐大人聊過幾句。第一印象就是這徐大人不食人間煙火，但是學問又十分不錯。
    衣著華貴，不是七品縣太爺俸祿可以負擔得起的，還這樣大大咧咧毫不避諱的穿戴，再加上徐大人上書免徭役能成功，說明徐大人身份不凡。
    他們拜訪徐大人時，徐大人知道他是鄉村裏出來的讀書人，還關切同他打聽村子裏的事情，村裏的百姓吃穿住行如何這些。
    所以對徐大人的綜合印象還算不錯。
    此次院試中榜後，也要專門到縣城衙門錄名領取官方的文書和憑證，將來家裏免稅的田地和免徭役才不會搞錯。
    咚！咚！咚！
    一陣大鼓聲響起，接著便是絲竹管弦之音。
    那鼓聲如同悶雷一般，在空氣中回蕩著，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絲竹管弦之音則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們的耳畔，讓人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
    “我們去窗前，花魁巡街開始了！”吳功成蹦跳著跑到窗前，看向聲音傳來方向。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期待。
    林大壯、柳青河兩人也起身到窗前站立，遇都遇上了，就看看這些花魁美人吧。
    四麵八方傳來人群興奮地叫喊和討論聲，那聲音仿佛洶湧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先是八個大漢抬著的一架豪華花轎緩緩走來，那花轎裝飾得極為精美，五彩的綢緞在陽光下閃爍著絢麗的光芒，金色的雕花更是彰顯著華貴之氣。
    林大壯眼神極好，一眼就看見了花轎中的美人。
    女子戴著白色麵紗，雖看不清全貌，但從那婀娜的身姿和若隱若現的輪廓不難看出是一個美人。
    她靜靜地坐在花轎中，宛如一朵盛開在雲端的白蓮，神秘而又迷人。
    “妖妖！妖妖！”幾個富態的男人，滿臉通紅，雙眼放光，跟隨在這白麵紗美人轎子後頭呐喊著。
    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狂熱與癡迷，這女子就是他們心中的女神。
    周圍有人不認識這個花魁，好奇地向周圍人打聽，“這花魁真漂亮，是哪個青樓的？”說話的人眼睛緊緊地盯著花轎，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驚豔。
    “萬花樓的小妖妖啊，這你都不知道。”
    回答問話的男人，心中滿是不屑。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傲。
    不知道打哪裏來的泥腿子，還肖想他們小妖妖。
    “今日你占大便宜了，以往要見小妖妖一麵，可要這個數，”說著男人伸出五根手指在問話男人麵前晃了晃。
    “五十兩？”問話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哈哈，是五百兩。”男人言語間帶著譏諷，嘲笑對方的無知。說完不再搭理震驚的泥腿子，轉身繼續為他心中的女神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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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遙！遙遙！”又一群男人跟在另一頂轎子周圍呐喊著，他們的聲音同樣狂熱。
    這府城花魁都叫妖妖啊？
    林大壯本來被這些人吵得腦袋疼，又聽到一個妖妖，好奇地去看這個二妖妖美女。
    隻見美人手拿團扇擋住半張臉，露出的眉眼如畫，那彎彎的眉毛如同新月般柔美，眼睛明亮而有神，仿佛藏著萬千星辰。
    欲說還休的模樣，更是讓人心中癢癢的。纖纖細指輕捏扇柄，那手指如同嫩蔥一般纖細修長，好似捏在了在場男人的心間。
    突然美人輕笑著移開團扇，朝支持她的男人們輕笑。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頓時周圍一片男人鼻血橫飛。
    他們仿佛被這笑容擊中了靈魂，一個個呆若木雞，滿臉的癡迷。
    “啊啊，遙遙衝我笑了。”一個男人激動得手舞足蹈，仿佛中了頭彩一般。
    “兄台，這又是誰啊？咋還叫妖妖？”好奇男人又開口詢問。
    “什麽妖妖，這是遙光坊的遙遙，”
    回話的男人魂魄本來已經跟隨著衝他輕笑的美人離去，又被好奇男人拽回來了，語氣也有幾分煩躁。
    他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責怪對方破壞了他的美好幻想。想到什麽低頭喃喃：“不過遙遙怎麽來參加這次花魁巡街了？”
    “啊，咋回事兒，遙遙怎麽了？”好奇男人繼續追問。
    “不和你囉嗦了，我要去追我的小心肝兒了。”
    丟下這句話，男人就跑開了，追趕著遙光坊花魁巡街的轎子。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仿佛一道閃電，隻為了能再次看到心中的女神。
    林大壯有些失神的收回視線，總覺得這個什麽二妖妖還是遙遙有些眼熟。
    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沒想出個頭緒，被旁邊吱哇亂叫的吳功成打斷思緒。
    林大壯看著吳功成詢問道： “你知道這些花魁？”
    聽到林大壯的問話吳功成眼皮都沒抬一下回答道：“不知道啊。”
    “那你跟著亂叫什麽？”林大壯皺起眉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湊湊熱鬧嘛。”吳功成笑嘻嘻地回答道。在林大壯定定盯著他的視線中，也逐漸閉嘴，不跟著人群亂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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