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柳青河將他們和吳功成父子一起送出了院門。
    出院門後，林大壯打算到碼頭轉轉，看看林小柱和秦濤幾人的近況如何。
    沒想到吳功成也跟了過來，還在一旁逗著懷瑾握瑜玩。
    林大壯和林小柱他們談論著事情，不經意間，他看到吳功成給懷瑾的小兜兜裏塞了東西。
    雖然吳功成的動作很隱蔽，但還是沒有躲過林大壯的眼睛。
    見吳功成塞完東西後，還在懷瑾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著什麽。
    林大壯心想，這可能是吳功成給懷瑾準備的禮物之類的，或許之前也給握瑜塞了，隻是自己沒看見罷了。
    等晚間林大壯回到家，帶著懷瑾握瑜和平平安安洗漱時，從懷瑾的兜兜裏翻出來一張紙條。
    懷瑾看到紙條，一直口中喃喃著：“吳叔叔，給爹爹。”
    林大壯想起吳功成和懷瑾嘀嘀咕咕一陣後，懷瑾就一直將小手放在兜兜裏，好像生怕什麽東西掉了似的。
    他漫不經心地將紙張隨意看了一眼，可就在那一瞬間，心中卻猛地一震。
    這張毫不起眼的紙張，上麵竟然是徐大人和他溝通的暗號。
    林大壯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趕緊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揣進衣襟。
    等歇息時，他輕手輕腳地把幾個孩子哄睡著後，來到書房。
    林大壯的身影在這寧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專注，他仔細地翻看查找著各種書籍和資料，將密語翻譯出來。
    “混進十月服徭役的隊伍中，遇意外情況帶領百姓離開服徭役處，逸清白。”
    逸清是徐大人的字，林大壯看著紙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徐大人的意思究竟是什麽呢？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性，但始終不是十分確定。
    思考片刻後，林大壯將紙張湊近燭火。那跳動的火焰仿佛一個調皮的精靈，瞬間舔舐著紙條。
    紙張迅速卷曲，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如同一個微小的生命在火中掙紮。林大壯的眼神堅定而決絕，他看著紙條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灰燼，心中的決心也愈發堅定。
    若是這般，事情就好解決得多了，隻是怕是會有一定的危險。不過留給他的時間不多，隻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頂替村中人去服役倒是比較容易，就是他的體格確實比較醒目，徐大人應該也會考慮到這一點。
    還有就是他要在這一個月之內將內賊找出來，不然透露風聲出去，怕是會打亂徐大人的計劃。
    徭役開始了，作坊怕是也要有變動。如果是他想的那般，隻能先讓女工和老人們頂替一段時日了。
    “瘋哥，作坊十月份，十一月份，產量可能會少，提前告知你一聲。”
    林大壯第二天一早就趕到鎮上，給林小柱交代過後又跟瘋子預警了一番。
    值得慶幸的是，他同瘋子的契約中沒有寫明最少要提供多少。不過他還是同瘋子說了，明年嘉安府這一片經營權可以給馬頭幫，其他的再談。
    “林兄弟，你放心，今年馬頭幫一直按照你的要求來的，你說的是徭役之事耽擱的吧？”瘋子早在知道徭役之事後，就猜測林大壯要來找他。
    聞言，林大壯心下一震，這消息怎麽傳得人盡皆知了。
    “瘋哥，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往年都是這個時間服徭役的，就是去年徭役免了，馬頭幫裏也輕鬆許多，不過今年馬頭幫眾人有銀子了，都可以拿錢抵。”
    瘋子猜測林大壯以前醉心科考，不知道這些事，就多解釋了幾句。
    林大壯思索了一會詢問道：“戶籍在鎮上之人，不是不用服徭役嗎？”
    鎮上人繳納另一種稅種。
    “馬頭幫有許多幫眾是周邊村子的人，特別是今年又進來許多人。”
    “往年徭役你們幫派中，周邊村子裏來的幫眾，也沒有服徭役嗎？都是拿銀錢抵的嗎？”
    林大壯心中疑惑，馬頭幫這段時間極速發展，周圍十幾個村子收納入幫派的人起碼有一兩百人。
    往年怕是也有幾十號人隸屬於周邊村子，周邊村子靠近鎮上富裕之人也多，小地主都有十好幾個。
    這些人一共加起來，相當於正常情況下一些小村子服徭役的人數。
    這筆銀子也有幾千兩，而不是之前冊子中看到的稀稀拉拉幾十兩。
    “差不多吧，往年那些不想去服役的幫眾，湊的銀子不夠，還要從幫裏借一些。”
    瘋子點點頭，來當混混本來就是有些好吃懶做，他在幫眾們犯懶的時候都是武力震懾一番，服徭役這種事，他手底下的人是不會願意去的。
    不過手底下的人，會在那段時間多收一些孝敬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大壯聞言沉思片刻，他好像有了些頭緒，卻還是仍然蒙了一層霧一般，感覺隻要他找到共同點就能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答案就會浮現在眼前了。
    林大壯告知瘋子他打算南下去襄月府一段時日，考察一番襄月府南乳情況，若是一切見好，回來後就會擴建作坊。
    瘋子聞言非常高興，將襄月府馬頭幫所知的一些情況告知了林大壯，還囑咐作坊擴建後一定要多賣些南乳給他，林大壯也笑著點頭應下。
    他趁服徭役消息還沒傳出他們那些偏遠的地兒，還是先假裝離開一陣子，再偷偷回來，也好暗中將人揪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唯恐因為他的存在避開了他的村子，那麽今後想解開迷霧怕是又要從長計議。同時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天回去後，林大壯就高調宣布他要南下去找更好的原材料回來，最長半年最短也要兩個月，家中和作坊拜托諸位族長族老照顧一二。
    這段時間，還是林大壯頭一次同林氏宗族服軟，眾族老族長們當然笑著應下。林高和林景對視一眼，眼中都意味深長。
    隻林鴻光蹙著眉，他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他也收到好友的來信，許久未見邀他去小聚。他已經同好友一年多未見了，何況好友如今是舉人，這個關係還是要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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