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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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擺著兩張桌子,分男女坐,各一桌。
蘇林昭找了個空位坐下,看了眼飯菜,比蘇家的又差了許多,紅薯飯黃澄澄一片都沒見著幾粒米,日子真是越發艱難。
不過能吃飽就不錯了,硬著頭皮吃唄。就是以後要不要繼續吃大鍋飯,蘇林昭有些猶豫。
蘇林昭能吃辣還穩得住,宋萱萱直接麻了,南市這邊愛吃辣,桌上四個菜除了一份炒白菜,全是辣的,她從小在滬市長大,哪吃過這些?
紅彤彤的幹辣椒,看得她是一動不敢動,就著白菜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碗筷。
吳美娟立馬端上她剩下的半碗飯“你不吃了?別浪費糧食,我幫你吃了吧。”
說完就把那半碗飯倒自己碗裏了,半點不磨嘰。
其他人麵色如常,蘇林昭和宋萱萱……長見識了。
吃過飯,王和帶著蘇林昭幾個去大隊部去借糧。
天黑的早,這年代還沒有嚴重的工業汙染,還能看到漫天星辰。
蘇林昭看著王和手上的手電筒很是眼熱,買,必須買,上溝村還沒通電,手電筒可太實用了。
冬天的夜晚靜悄悄的,怪嚇人,還好徐國棟同誌不負眾望,一路上不是問問這個就是找那個聊聊天,很快就到了大隊部。
大隊長和會計也吃完了,知道王和今天會帶新知青來借糧,已經在這等著了。
“大隊長,我帶新知青們來借點糧食,後麵拿工分抵上”王和開口。
大隊長點頭“糧食秋收就分下去了,剩的不多。隻能勻你們一人六十斤紅薯,二十斤高粱米,省著點,要吃到開春的,冬天也沒什麽重活。你們努力賺工分,年底土豆收上來還可以分一些。”
“大隊長,這些哪夠吃啊,我們男生吃的多,能不能再加點?”徐國棟爭取道。
蘇林昭飛了個白眼,這麽點糧食女孩子也不夠吃好吧,咋還撇下她們,你小子,記住你了。
不過大隊長拒絕了“不是我們不給啊,村裏也沒多少餘糧了,總得給孤寡老人留一些吧?”
話說到這份上,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麽。各自拿好糧食回去。
王和老大哥果然靠譜,主動幫兩個女生把重的紅薯扛上。兩位男知青自己的都搬不過來,隻能分兩趟了。
走走停停,艱難背回知青點,各自糧食袋做好標記。蘇林昭拿了兩個路上沒吃完的雞蛋,悄悄遞給了王和。“王大哥,今天多謝你了,以後還得麻煩您多指點。”
王和推辭不過,也接下了“行,以後有什麽事情來找我。”
回到女生宿舍,其他人上了一天工早早就睡下了,宋萱萱站在門口睜著倆大眼睛瞪著她,怪嚇人的。
應該是看到她偷偷塞雞蛋了。這姑娘眼睛怎麽這麽尖?
宋萱萱輕輕哼了她一聲,也拿了包餅幹出去了。
蘇林昭把剩下幾張餅放好,幾度的天氣,放一晚也不會壞,明早熱熱還能吃,又省一筆。
收拾好躲進被窩,宋萱萱也回來了,湊過來小聲說“明天我萬一沒起的來,你可以叫醒我嗎?”
這又不生氣了?
“好,睡吧。”
第二天早上蘇林昭是被吵醒的,天色微亮,公雞打鳴聲,其他人起床洗漱說話的聲音,嘈雜得很,幹脆也起來了,今天得上工的。
轉頭看宋萱萱睡得正香,這都沒醒,壞心眼的捏了捏她小臉蛋,手感真不錯誒,昨天她就想試試了。
宋萱萱睜開眼睛,還有點懵懵的。蘇林昭衣服都換好了,她還呆呆坐床上。
過去又推了一把“快起來洗漱了,今天要上工的。”
蘇林昭剛擠好牙膏,旁邊就湊過來一隻手“誒,你牙膏可以借我一下嗎?我的用完了,等我買了就還你。”轉頭一看,是吳美娟。
果然,這不就開始了,她就說知青點怎麽可能這麽平靜。
不過第一次,蘇林昭借了,後續劇情才好展開不是。
一邊認真刷牙,一邊瞅瞅院子裏。其他幾個明顯剛也看到了,雖然都沒說什麽,不過眼神交流不少啊。
蘇林昭和宋萱萱早餐都吃著帶來的東西,沒去老知青那邊湊。
吃完飯跟著去上工,今天是去土豆地裏除草,一人分一小塊地方,徐國棟兩個跟著王和,蘇林昭和宋萱萱跟著錢英。
“你們來的時間還不錯,現在的活都是輕鬆的,我那會一過來剛好趕上秋收,忙完病倒好幾個。”
“這活不累,就你們剛來要注意,拔這種細細的草,別傷著土豆秧子。”錢英給她們講了幾句,就過去她分的地裏了。
宋萱萱試著拔了兩根草,手被勒的生疼,轉頭就看到蘇林昭從口袋裏掏出一雙勞保手套帶上,安全感十足。
這樣顯得她很呆啊,迅速飄過來“手套還有嗎?賣我。”
“沒有啦,我也就帶了一副,沒有多餘的。”有點心動,早知道多帶兩副了,這都是蘇父單位發的。
宋萱萱站旁邊看她慢吞吞幹活,帶上手套雖然不太方便,不過不勒手啊,又商量著“反正隻用一隻手拔就好,借我一隻,過兩天我就去買了還你,我還有幾盒桃酥,送你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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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蘇林昭果斷分了一隻給她,不錯不錯,儲備糧+1,老板真大方。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快點幹活,不要偷懶。”二隊的計分員過來巡邏,一看果然新來的知青在那聊天。
“交流下經驗嘛,看看怎樣提高勞動效率。”蘇林昭張口就來,說什麽偷懶,這叫摸魚。
計分員轉頭走了,城裏人就會找借口,他等下再來轉轉,可不給她狡辯的機會了。
沒幹一會,蘇林昭感覺腳也麻,腰也痛,渾身不得勁。也不管髒不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邊拔草邊慢慢地往前挪,活像個殘疾人。
“蘇知青啊,你這多費衣服啊,早晚得蹲習慣的,可以時不時起來活動活動。”右手邊的李嬸指點道。
“不行了不行了,我坐會兒,李嬸,你活幹的真細致,一看就是個能幹人。”蘇林昭慢吞吞拔著草,邊和李嬸聊天轉移注意力。
旁邊宋萱萱豎起了耳朵,她也累的不行。
“害,不是我吹,我在十裏八鄉那也是出了名的能幹”李嬸果然很開心,嗓門都大了些。
她旁邊的牛嬸不幹了“李翠花,你也就能跟新來的知青吹吹,還十裏八鄉出了名的能幹人,你也不害臊。”
“牛曉紅,你說誰呢?”李嬸把手上的草一丟,站起來掐著腰。
“誰接話我說誰,本來就是,一家子每年拿的工分都倒數,還好意思吹。”牛嬸也不甘示弱。
“那是我家人少,哪像你,一家七八口人下地,也才那麽點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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