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就是說那帶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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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島——
    這座沒有太多亮點的小島上坐落著稻妻三奉行之一的勘定奉行,柊家。
    身為雷神親封的三奉行之一,柊家的地位可謂是不可撼動的存在……起碼在離島,在稻妻人眼中是這樣的。
    勘定奉行主管關稅、財務、通關事儀等,可以說如果想真正踏上稻妻的土地,那麽就必須經過離島的同意。
    柊家,離島霸主——當之無愧!
    …………
    “哎呀哎呀~主教大人蒞臨離島,屬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名為柊慎介的男性老年個體此刻正滿臉諂媚的站在停泊港口,注視著某個白發年輕男子緩緩下船。
    “柊家主客氣了。”溫和而充滿磁性的聲音令與柊慎介一同前來的護衛們心頭一顫,不由自主的迎著陽光看向來者。
    “此次前來,頗為唐突,如有叨擾,還望見諒。”聖無一步一步從甲板走到港口,腳步沉穩有力,氣勢溫和而又不缺霸道,與年老而諂媚的柊慎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豈敢豈敢,主教大人這麽說可真是折煞老頭子我了。”柊慎介一路小跑來到聖無麵前,遞上一杯熱茶。
    “海上顛簸,主教大人喝點茶能緩解剛剛上岸所帶來的不適。”
    就當茶水即將遞到聖無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時,克莉斯汀一把攥住了柊慎介的手。
    “多謝奉行大人好意,請交給我吧。”說罷不由分說的奪過茶水,在柊慎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測毒檢查,直到流程結束沒有發現異常後才交到聖無手中。
    “真是的克莉斯汀,太無禮了。”話雖如此,但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輕抿一口茶後才再次看向柊慎介。
    “抱歉柊家主,我這些手下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嗬嗬,這明明是主教大人治下有方才是……啊,您瞧我,真是老昏了頭了,居然讓您一直站在這裏,快快快,請隨我到寒舍休息。”
    “嗬嗬,麻煩了。”
    聖無帶領著一眾神代行者浩浩蕩蕩的向柊家府邸前進著,而在這期間,柊慎介對神代行者與至冬的讚美聲就一直環繞在聖無耳邊,一直沒有停下。
    聖無一邊敷衍的回答,看著他那諂媚的樣子……
    ——這家夥以後一定會很慘。
    聖無在心中默默篤定了對方的結局。
    說真的,聖無真的搞不懂稻妻這些官員的想法,你說他蠢吧,他還是個高官,你說他不蠢吧,他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勾結愚人眾和至冬……
    對於愚人眾滲透稻妻這項計劃,包括聖無在內的執行官十一人,他們很清楚……
    根本不可能啊~
    開玩笑啊!真當天守閣裏麵住著的是布娃娃啊?
    誠然,現在稻妻確實有點混亂,地方割據,內戰爆發,民不聊生……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倘若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守閣的那位會毫不猶豫的走出來砍一刀結束這場鬧劇。
    到時候,什麽起義軍,什麽三奉行?該死的都得死,該關的都他媽關起來。
    至於天守閣的那位到底知不知道愚人眾的小動作……這不廢話嗎?人家隻是看不上這些小動作,不想管而已,真管起來,愚人眾進都進不了稻妻。
    愚人眾執行官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之所以還要繼續這個計劃隻不過是想在雷神容忍範圍內多撈一些好處罷了……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嗯?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啊……看來您真的很累了呢,正好,我們到了……”
    聖無抬頭,豪華的不成樣子的宅邸映入他的眼中。
    ——和風小庭院啊……
    聖無眼角抽了抽,但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哈哈,寒舍簡陋,還請大人將就一下吧。”
    “客氣了,這比我在至冬的房子還要豪華不知多少倍呢,想必我可以在此睡個好覺了。”
    柊慎介咧著嘴十分滿意,隨後他揮手召來幾個侍女吩咐到:“這是至冬來的大人,好好服侍著,如果大人有一絲不滿我拿你們是問。”
    侍女們原本就垂著的頭又點了一下,表示明白,柊慎介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向聖無告辭。
    “請您先休息吧,如果需要什麽,盡情安排就好,她們保證會滿足您的~”
    說罷,那張老臉流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後便撤走了……
    “……”
    “唉……這個老不正經的家夥。”聖無有些疲憊的躺在地板上,絲毫不顧及形象。
    畢竟他是真的坐不慣這種跪坐式坐墊,真不是人坐的……
    “嗯?怎麽了嗎?”
    察覺到投來的目光,聖無看向正站在那裏的一排侍女,疑惑的問道。
    “不……沒事大人,隻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嗎……”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女子小聲的問道,這倒讓聖無有些無奈了。
    “不用,都出去吧。”
    聽到這話,剛剛的侍女瞬間麵色慘白,一下子跪倒在地,在聖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其餘的侍女也一同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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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大人!真的,真的抱歉!是我們太沒用了,沒有引起您的興致……但請不要趕我們走,求您了!”
    “哈?等等?我隻是想……”
    “拜托了!”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一排貌美女子,聖無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腐敗……
    柊慎介,你丫拿這個考驗幹部?
    哪個幹部承受的起這樣的考驗?!
    幹!
    “那個……那個誰,就你,剛剛說話的這個。”
    先前開口的侍女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聖無。
    “你叫什麽?”
    “欸?我…不,小女子名為椿……”
    “姓呢?”
    “沒…沒有……”
    “那就叫你小椿了。”聖無在地板上翻了個身,懶洋洋的揮手吩咐到:“你帶著她們去給我找幾個玩物回來,最好是帶毛的。”
    聖無隨便想了個要求,不過這倒是也能理解,畢竟在海上漂了將近半個月,老是看見那些黏糊糊的魚……
    還是帶毛的看起來順眼啊!
    “唔…是……”
    在她們一臉疑惑中,聖無將她們趕出了房間,疲憊的躺在地板上。
    ——好累……
    ——睡一會吧……
    ——睡醒了煩心事就全消失了……
    隨著午間的陽光與徐徐的微風,聖無就這樣迷迷糊糊,大大咧咧,亂七八糟的睡著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椿…椿姐姐,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沒辦法嘛!這是現在唯一能找到的帶毛的了……”
    “但是……”一位稍年幼的侍女抱著一隻粉紅色的狐狸,猶豫的開口:“我聽別人說,這不是那位宮司大人的眷屬嗎……我們這樣會不會……”
    “我們隻是聽命行事,而且……稻妻狐狸那麽多,我們隻是【請】一隻回去,興許那位主教大人玩夠了就給放了呢?”
    “這……”
    少女還是有點不忍心,畢竟她現在抱的狐狸真是太好看了。
    通常的狐狸都是紅色的甚至是黑色的,身上還總是有淡淡的狐臭味,可現在這隻——
    粉色狐狸慵懶的看了少女一眼,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睛仿佛有魔法一樣勾人心魄。
    “抱歉,小狐狸……你一定要從壞人手裏逃走啊……”侍女依依不舍的將粉毛狐狸交給椿,隨後捂著臉傷心的跑開了。
    “唉,真是……算了,好歹是完成要求了,喂!大家,回去了!”
    伴隨著椿的吆喝聲,眾人跟在椿的後麵緩緩向柊家走去。
    而那粉毛的狐狸,則是睜開眼睛,狡黠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在了望自己的小狐狸們,微微昂頭,它們便再次隱入草叢消失不見……
    …………
    所以說啊……
    所以啊……
    誰來告訴我……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情況!
    此刻房間內,聖無滿臉黑線坐在木質椅子上,身體與雙手被奇異的粉色線條綁住,屋子的大門,窗戶緊閉,粉色的氣體充滿整個房間。
    最重要的是——
    一個女人,正站在聖無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高挑的身材。
    ——魅惑的狐狸眼……
    ——大膽的巫女服……
    ——粉紅的頭發……
    鳴神大社現任宮司,雷神眷屬,五百年的狐妖——八重神子
    就這樣出現在聖無的麵前……
    可惜的是,聖無並不認識對方~
    聖無的視線在八重神子的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我真是幸運啊~”絲毫沒有因為現在的局麵而慌亂,依然保持平常溫和的狀態
    “稻妻獨有的妖怪,普通人一生可能都不曾遇到,沒想到我才剛來稻妻第一天,妖怪卻主動找上門來……”
    “這真是……主的恩賜啊——”
    “哼哼~”
    八重神子就這樣笑著,看著被自己綁起來的神父。
    “神父先生,不害怕嗎?在稻妻的傳說裏,妖怪可是會吃人的哦~”說著,她的身體便湊上來,微微倚在聖無的胸口上,感受其鼓動的心跳。
    “那麽,妖怪小姐會吃我嗎?”
    聖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迎上她的動作,也微微向前隆起身軀。
    “想試試嗎?帶有神明賜福的血液,感受我那對神虔誠的心~”
    “嗬嗬~才不要~”八重神子嬉笑著跳開,腳踝上的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撅起嘴嗔怪道:“神父先生真是壞心眼呢,連我一個妖怪都差點被你騙到了~”
    “您藏的好深啊~小女子從未見過您這樣的人……”
    “將殺意藏在平淡中……真是好可怕啊~還以為要死掉了呢~”
    聖無微笑的表情逐漸陰沉下去,等他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的殺意也不再掩飾,大大方方的展露在對方的視線下。
    “所以呢?粉毛狐狸,你激怒我的目的呢?單是想試試我會不會暴起殺掉你?”
    “哎呀~被看出來了呢~真是的,明明已經把尾巴和耳朵收起來了。”
    聖無冷漠的看著對方故作俏皮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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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趣味的女人……
    “所以……你怎麽進來的?像你這種東西近我的身,我不可能察覺不到。”當聖無問出這句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絲怪異……
    ——這家夥……在憋笑?
    是的,從椿發現並將原形下的八重神子從離島的草地上帶回柊家這整個過程中,她一直在幸苦的憋笑。
    原本隻是因為太過無聊,正巧有聽說有至冬的船穿過雷暴來到了稻妻,於是便來看看,誰知道正好遇到了前來為聖無尋找“帶毛的玩物”的眾人。
    於是,八重神子便暢通無阻的從草原轉移到了聖無休息的房間內……
    加上妖怪天生特有的隱匿氣息的本領,甚至在八重神子將聖無綁住的時候,對方也依然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這個啊……還要多虧您呢~”
    “我就是侍女們找來的‘玩物’呢,怎麽,您不滿意嗎?”
    …………
    聖無沉默了,原本肅殺的氣氛此刻都有些繃不住。
    什麽鬼啊……
    不是?
    開了吧!?
    隨便撿隻帶毛的活物,你們給我抓來一隻妖怪?
    真是人才啊!!!
    無奈過後,聖無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嚴肅起來了,隻好向對方討饒。
    “那麽,美麗的妖怪姐姐,能不能放過我呢?我隻是一個無辜又弱小的神父啊~”
    “哦?剛剛不是還很硬氣嗎?怎麽了,不想和姐姐硬碰硬了?”
    “嗬嗬……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誤會……”
    八重神子嬉笑著用手指點在他的胸膛上,粉紅色的眸子看著聖無那詭異而美麗的異瞳。
    “可……我還對你很感興趣呢~”
    “告訴姐姐,你是個什麽東西?”
    此刻換成八重神子的眼神變得危險,她早就看出聖無並不簡單,可惜的是憑借她五百年的閱曆居然沒看出來聖無的底細。
    “誒呀呀,您看不出來嗎?”聖無笑著看著她,終於找回了場子一樣挑釁的反問。
    “哦?”八重神子也回以笑容,同時纖手一拽,纏在聖無身上的繩子猛的一緊,聖無整個人連帶著椅子向前摔,臉狠狠砸在了地上。
    “嗬嗬,既然小家夥你不肯說……那麽姐姐就用一些較為暴力的手段自己查嘍~”
    “哈哈~隨意,您可要好好查,說不定咱們是同類呢~”
    “嗬嗬~”八重神子嗬嗬一笑,隨後,踩著木屐的小腳就這樣輕輕的踏在聖無的後腦勺上,同時開玩笑道——
    “如果咱們真的是同類,那姐姐嫁給你也不是不行哦~”
    聖無的頭被踩著,臉抵在地板上說不出話,但背後雙手比出的大拇指表明了他的態度。
    “真是個調皮的小家夥~”
    說罷,一股妖力便從聖無的腦子傳到身體內部,八重神子原本掩飾的耳朵與蓬鬆的大尾巴也顯露出來——
    而此時原本在八重神子預想中應該昏迷的聖無,此刻睜著眼睛看著地麵——
    微微一笑……
    …………
    漆黑——
    漆黑一片——
    八重神子的一縷神識在聖無的體內探尋著,此時的她倒有了幾分凝重。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內景。
    漆黑,虛無。
    仿佛進入一個死人的內景一般,什麽都感受不到。
    但偏偏,自身的那股力量還在不斷指引著八重神子,使她不願放棄。
    ——這到底是什麽啊~
    ——就連影的一心淨土還有光呢……
    就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心中的悸動讓她向遠方某個方向看去。
    ——那裏,找到了!
    她欣喜的化為粉色的流光向某處前進著……
    前進著——
    ……
    終於……
    她看到了。
    “呦,妖怪小姐,咱又見麵了~”
    那個家夥——
    以及……
    聖無坐在一隻巨大的狐狸頭上!
    暴虐,殘忍,殺戮,厭惡的情緒四散化為紅色的泡沫蔓延在聖無的內景中。
    狐狸的瞳孔豎起,潮濕的熱氣從那巨大的嘴中吐出,帶起一陣腥風。
    “我都說了啊,說不定……咱們是同類呢~”
    紅色的像液體一般的氣纏繞在聖無身上,身後,九條紅色的尾巴不斷搖擺著。
    ——這下就可以了。
    就當聖無認為大局已定,勝券在握之際……
    “阿拉~”
    “看來,我們果然是同類啊~”
    ……
    這個女人——在說什麽?
    她還沒有搞清形勢嗎?
    她已經沒有……
    等等?!
    在聖無逐漸僵硬的表情下,八重神子九條粉色的尾巴搖曳著,同時,金色的紋路逐漸爬上她的尾巴……
    同樣的金色紋路描繪她的眼角與眉心!
    “我靠……”
    她的背後,一條與聖無身下一模一樣的狐狸,緩緩浮現出身影……
    那眼神中——
    淨是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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