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這裏被譽為智慧盛行的國度。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每個人耳邊佩戴的虛空終端能為人們提供幾乎所有的問題與解答。
    他們也擁有著全提瓦特最負盛名的學院，教令院。
    這裏是真正的人才聚集地，每一位畢業的學生無疑不是領域內的佼佼者。
    而說起著名的，名動天下的，冠絕古今的學者，那麽就離不開那一位——
    “如果是聖無，這個時候該怎麽說呢？”
    “大概是笑著說道：‘好久不見’這種話吧。”
    現任大賢者阿紮爾冷著臉看著緩緩走上前來的男人。
    在那個男人四周，或站著警惕，或躺著不知生死的風紀官。
    “你居然還敢回來嗎，讚迪克……不，現在應該叫你【博士】多托雷。”
    博士閑庭信步的走在教令院智慧的殿堂中，環視著四周最近的變化。
    “哦，親愛的大賢者大人，稍安勿躁。”博士沉穩的笑笑，揮手間又是一批試圖靠近的風紀官倒下。
    阿紮爾眉頭微皺。
    “不要誤會，尊敬的大賢者。”博士笑著扶了扶臉上的麵具，“這隻是通過控製虛空終端刺激他們所連接的大貓神經而已。”
    “隻是暫時的昏迷，並不是死亡。”
    “當然。”博士輕鬆的開口環視所有人，“我也可以做到把你們全部殺死。”
    眾人臉色大變，博士輕笑擺手。
    “但這樣太無趣了，或者說留著你們總比死了好。”
    “所以，你這次返回須彌的目的是什麽？”阿紮爾揮手示意風紀官們退下，與博士單獨對話。
    麵對這個在須彌犯下無數駭人聽聞的罪犯，這位大賢者依然麵不改色。
    他明白博士此次突然回歸必然不是來旅遊或者是歸來懺悔自己罪過的。
    但也不會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殺戮。
    於是，阿紮爾歎口氣後，還是請博士坐了下來。
    “嗬嗬，不愧是大賢者，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能鎮定自若。”
    博士順勢坐下，笑盈盈的看著阿紮爾。
    “既如此，我也不多廢話了。”博士將一遝泛黃的紙張遞了過去，在阿紮爾拿起後開口道：“須彌，名副其實的智慧之國，在大慈樹王尚未隕落之前，可是真正的智慧匯集之所。”
    “可隨著大慈樹王的隕落，教令院對於智慧的研究便日漸勢微。”
    “當賢者們在大慈樹王隕落之地發現那新生的小吉祥草王時，他們是多麽歡喜啊——”
    阿紮爾翻看著博士提交的檔案，仔細的閱覽。
    “他們是多麽期待小吉祥草王能夠繼承大慈樹王的智慧，重新帶領須彌走向智慧的道路。”
    “但很可惜——”阿紮爾放下檔案，扶了扶眼鏡，“新生的小吉祥曹王並未繼承大慈樹王的智慧，她的神智甚至與孩童無異。”
    博士血紅色的眼眸閃動：“因此，為了重新將智慧掌握在手中，繼續向智慧的道路遠航，你們需要一個新的神。”
    “而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新的神！”
    博士身體猛的前傾，灼熱的呼吸打在阿紮爾的臉上。
    即使麵具都無法掩蓋他那亢奮的麵龐！
    ……
    但，此乃謊言——
    所有表達出來的情感不過是表演而已。
    博士很清楚對方想要什麽 想聽到什麽，想看到什麽！
    如果想要得到教令院的信任，他必須做出感興趣的模樣，甚至是渴望。
    但這個計劃其實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可能會在意，但也不會喪失理智。
    他自信，自己的演技與條件足以打動對方。
    畢竟，身為生在智慧國度的多托雷，沒有人比他要更了解這些老學究對知識的渴望。
    博士心中已經逐漸平淡，結果似乎已經擺在眼前……
    可是——
    “抱歉，多托雷先生。”阿紮爾將檔案推了回去，用冰冷的眼神與言語對準博士，“我們並不接受你的提案。”
    “……什麽？”博士不由愣神。
    “他說，我們不接受你的提案，先生。”一道伴隨著齒輪與機械碰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博士瞥向聲音來源。
    那是一個完全由黃銅製成的176厘米高男性人形機器人，外觀蓄須且身著襯衫，領帶，牛仔褲，鞋子，外套與便帽的中年男子。
    他文質彬彬，語氣和善，阿紮爾見到來人後客氣的站起身為他拉開椅子使其坐下。
    “這位是……”
    “失禮了，先生。”男子捏住喉頭，輕咳兩聲，機械與齒輪的摩擦清脆響起，“你可以叫我，黃銅先生。”
    黃銅先生塗滿古銅色顏料的手上把玩著一枚直徑大約四厘米的刻有神秘符號的金色圓碟。
    “阿紮爾先生與教令院的所有賢者們一致同意，先同意與我們合作了，很抱歉讓您白跑一趟。”
    “你們？”博士仔細咀嚼這個詞。
    低頭，看了看對方手中的圓碟試圖去看透這個東西。
    雖然黃銅先生本身就很值得關注，但很明顯，他手中的圓碟更令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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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很在意這個嗎？抱歉，這不是威脅，但還是請您不要太過將注意放在祂身上。”
    “畢竟，不是誰都有直麵神軀的資格。”
    說罷，博士突然感覺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去，與圓碟上一模一樣的符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他的身體。
    “我以為我們可以和平的談談。”
    “你似乎對和平有什麽誤解。”黃銅先生毫不客氣，“從剛剛開始，您就在試圖操縱阿紮爾先生的虛空終端吧，精細的操作，甚至阿紮爾先生本人都未曾察覺。”
    “但很可惜，我在這裏。”
    說著，博士被符號覆蓋的地方開始緩慢的石化。
    “真是不錯的力量，我果然還是會對世界外的力量著迷。”博士一震，手臂上的石化被震碎，但符文並未消失。
    “您也一樣。”
    博士明白自己此次的目的已經失敗，不多留戀，起身便要離去。
    “先生。”
    “你如果是要強行留下我的話，我建議還是省省吧。”
    黃銅先生搖了搖頭。
    “並非如此，隻是，我想邀請您。”
    “邀請我？”
    “是的。”黃銅先生站起身，謙和的態度讓人舒適，“您的才華毋庸置疑，比起創造一個三流的神明，我想一位擁有無盡智慧的真神會更令您感興趣。”
    “真神……就是你手中拿著的那個？”
    “嗬嗬，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神明的一部分。”
    博士眯了眯眼睛，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黃銅先生。
    雖然的確看出了對方超乎想象的存在，但博士依然選擇了拒絕。
    “抱歉，你的邀請或許我的同事會感興趣，但我還是對人體感興趣一點。”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往往血肉才是最令人厭惡的東西。”
    “嗬嗬，誰知道呢~”
    博士轉身，削下自己爬滿符文的手臂，斷口處又很快長出新手臂。
    “哦，對了。”博士在臨走前回頭看向黃銅先生，“你們，是誰。”
    黃銅先生用齒輪與發條的聲音回複。
    “我們是，破碎之神的信徒，機械降神的養料。”
    “我們是，破碎神教。”
    博士點點頭，將這個名字記下。
    “不錯……雖然你們拒絕了我，但以表歉意，我還是為你們提供一下幫助吧。”
    博士微微一笑。
    “我有個嗯……朋友？還是同事？他的身體似乎很適合當你們神明降臨的核心。”
    “您的慷慨，讓我熱淚盈眶。”
    “我會安排他來到須彌，作為交換，我希望你們能夠讓我看看所謂的神明是如何降臨的。”
    黃銅先生微微鞠躬，身上的鐵皮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如您所願。”
    博士滿意的點點頭，隨後離開教令院。
    而在他沒有注意的影子裏，似乎有什麽活體組織正蠕動的藏在其中。
    直到跟隨他走出了教令院的大門，那血紅的組織跳到了博士的腳踝處，自然而然的與其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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