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的結果是，梁夜被吳昕鬧著，陪他玩了好些讀者們都不感興趣的花樣。
    嘴上說著身體虛弱，心有餘力不足的人，動作起來可是一點兒不見素日裏弱不禁風的模樣。
    梁夜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天賦，如同話本子裏說的藥人，能夠滋養旁人。
    否則怎麽這小混蛋每每……
    梁夜隨著欲念沉淪之間，最後的念頭就是，今天晚上他要去書房睡……
    花樣玩多了的結果是，等兩人沐浴完，一個腰酸腿軟，一個咳個不停。
    梁夜隻能黑著臉將人從水裏撈出來，給他擦幹身子，換好衣服，塞進被子裏，然後麵無表情地吩咐下人去熬粥熬藥。
    吳昕縮在被子裏，看梁夜臉色陰沉，縮了縮脖子：“阿沉哥哥，你生氣了？”
    “嗬，不敢。”
    粱夜隨手拿過一本話本，翻過一頁，語氣平靜：“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他越是這樣平靜，吳昕越是膽戰心驚：“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哥哥說什麽我聽什麽。咳咳，咳，哥哥，別生氣了。”
    他一急，又咳了幾聲。
    梁夜幾乎是無意識地丟開手裏的話本，去給吳昕順氣：“你急什麽，我說了沒生氣。”
    “你騙人。”
    吳昕從被子裏探出白嫩纖細的手，小心翼翼地握著梁夜的手：“好哥哥，你若生氣，罵我打我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要憋著不說……”
    “真沒生氣。”
    梁夜掰開他的手，想起了什麽：“我有事和你說，你別生氣才是真的。”
    “我不生氣，我保證。”
    吳昕立刻舉手發誓：“隻要不是你養在外麵的女人找上門來，我都不生氣。”
    梁夜：“……”
    他一個沒忍住，往吳昕頭上敲了一下：“堂堂攝政王，腦子裏除了那點兒情情愛愛，沒有別的了？”
    “看著你就隻有情情愛愛了。”
    吳昕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我知道我身體不好，性格也不好，沒有人會真心喜歡我我……”
    “皇上不算人？”
    梁夜冷不丁打斷他，眼神似笑非笑：“阿起，這話過分了啊。”
    “朝朝小屁孩而已，我隻在乎哥哥是不是喜歡我。”
    吳昕哼了一聲，繼續扯著梁夜的衣袖撒嬌：“阿沉哥哥，就算你隻是騙我，也一直騙下去好不好，反正我體弱，活不了幾年，等我死了……”
    “閉嘴。”
    梁夜皺眉，一瞬間表情有些冷：“不許胡說，你不會死，你會好起來的。”
    “妙應真人就要進京了，等他進京，必然能治好你。”
    吳昕抬眼看他，眼中全是淚水，聲音也更委屈了：“阿沉哥哥轉移話題，果然哥哥說喜歡我都是騙我的。”
    “嗯？我轉移什麽話題了？”梁夜莫名其妙地看著吳昕，“我沒有騙你，我說喜歡你是真的，但是我不保證喜歡你一輩子。”
    不過他覺得意外應該不大。
    活著已經很累了，喜歡一個人更累，他懶得變心。
    吳昕立刻炸毛了，從被子裏鑽出來，往梁夜懷裏鑽：“不行，我活著你就得喜歡我！”
    梁夜不得不扯了被子裹住懷中人：“行，喜歡，你到底聽不聽我說話了？”
    他還有罪要認，趁著這小兔崽子剛剛胡鬧完，心情好，應該不會波及無辜。
    “聽，哥哥說。”
    吳昕趕緊表態：“哥哥說什麽我都聽，隻要不是不愛我了。”
    梁夜：“……”
    他將吳昕從腿上推開，起身就要離開。
    他和戀愛腦無話可說。
    他需要靜靜。
    看梁夜這次真生氣了，吳昕趕緊認錯：“沉閣哥哥，我錯了，你說，我真的聽。”
    梁夜沒理他，走到臥房門前站住，對外麵喊了一聲：“梁沁，帶回來的東西拿來。”
    “是，爺。”
    梁沁在外麵答應了一聲，很快就捧著一個小木箱子進來，恭敬地遞給梁夜：“爺，都在這裏了。”
    “多謝。”
    梁夜接過箱子，轉身回去坐下，將木匣子放到枕邊：“我約束屬下不力，險些釀成大禍，阿起看看吧。”
    “嗯？”
    吳昕有些詫異，撐著身子坐起來，看梁夜給他在背後墊上隱囊，拿過匣子打開，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將所有證據看了一遍，吳昕又合上了匣子，隻是笑了笑：“姓簡的一人混蛋，與鎮北軍無關，阿沉哥哥不必介懷。”
    “你如今這麽說，我怕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你再念及今日，悔不當初。”
    梁夜看著那被吳昕隨手放在一旁的木匣子，神色晦暗不明：“我是鎮北軍主將，手下出了這等狂悖叛逆之徒，是我治軍不嚴。”
    “行吧。”
    吳昕看他神色不太好，不想和他繼續講道理，隻是笑了笑：“那就罰哥哥喜歡我一輩子，哥哥可認罰？”
    梁夜愕然抬頭，有些不讚成：“阿起，公事和私事不要混為一談。”
    “本王攝政監國，本王說了算，哥哥難道要忤逆本王的命令？”
    吳昕去抱梁夜的腰，聲音又嬌又軟：“好哥哥，你就從了我吧。”
    梁夜：“&……”
    梁夜無奈地低頭看他：“好，末將認罰，若他日末將變心，王爺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吳昕嘿嘿笑了一聲，蹭了蹭梁夜的腰腹：“我就知道，沉閣哥哥不舍得我。”
    “嗯，不舍得你。”
    梁夜歎息：“阿起，若你好起來，還會喜歡我嗎？”
    或許，等他好起來了，有更多的選擇，目光就不會隻盯著他這個一心尋死的男人了吧。
    吳昕詫異地抬頭看梁夜，對上梁夜清澈中帶著死寂的眼眸，歎了口氣：“沉閣哥哥，就算你變心，我都不會變心。”
    他心眼小，隻能容得下一個人，再也無法容納第二個人了。
    他等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把人盼到，怎麽可能放手啊。
    梁夜見過背叛，見過背叛的後果，他不信人心不變，他隻信人心不古。
    聞言，他笑了一聲：“變心也沒關係，到時候，阿起記得告訴我一聲，需要我躲的多遠都行。”
    他可以和他生離死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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