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忌憚。”
    吳昕忽然在梁夜耳畔低低地開口。
    梁夜抬眼看他，目光清澈，不帶絲毫懷疑，等著吳昕後麵的話。
    看梁夜不上當，吳昕撇了撇嘴，手從身後摩挲著梁夜的後背，小聲道：“我怕你羽翼太豐，我勾不住你。”
    “那你怎麽不把我的羽翼折了？”
    梁夜低低地問，好聽的聲音帶著淺笑：“折斷翅膀，我哪裏都飛不走，永遠是你的。”
    “嗬，沉閣好狠的心。”
    吳昕的手沿著他的脊椎輕輕描繪著：“難道你舍得折斷我的翅膀？”
    “我願意做你的墊腳石。”
    梁夜仍是淺笑：“搖光樓、青蚨錢莊，你若想要，都可以給你。”
    “不要。”
    吳昕靠在他的肩頭，心裏甜絲絲的：“沉閣不舍得折斷我的羽翼，我又怎麽舍得讓沉閣折翼。”
    說著話，他又直起身子，看著梁夜的眼睛，眼神澄澈真摯：“都說婚姻是一場豪賭，沉閣，我不會讓你輸的。”
    梁夜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沒嫁你，你現在還沒機會讓我輸。”
    “那我們成親啊。”
    吳昕扯著他的衣袖撒嬌：“你信我，沉閣。”
    “嗯，我信。”
    梁夜笑笑：“隻是，也不至於如此著急成親。”
    “急得很。”
    吳昕哼了一聲：“欽天監給算出的日子，要五月二十三才適合定親，煩都煩死了。”
    “哪天惹惱了我，先把欽天監正史家的閨女收進宮中，給朝朝做個美人。”
    “你還真想去禍害各家貴女啊？”
    梁夜笑著看他：“真這麽幹了，他們能和你拚命。”
    “才不會。”
    吳昕嗤笑，言語中帶了譏諷：“沉閣常年不在京中，不了解各家情況。”
    “除了候連璧對他那閨女是真疼到了骨子裏，其他的隻要給足了利益，都可以賣女求榮。”
    “至於說兒子，的確值錢一些，但是也不是沒有替代品。”
    “而且，嫁了姮兒，倘若能成為姮兒的正夫，攀上鎮北王的勢力，他們未必不願意。”
    他懶洋洋的分析，驀地壞笑了一聲：“說起來，我有個極好的人選，不知道沉閣有沒有興趣？”
    “什麽人選？”
    梁夜自認對吳昕還算了解，聞言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你真想給朝朝和姮兒添人伺候？”
    “添人伺候不行，但是可以給姮兒養童養夫啊。”
    吳昕笑的眉眼彎彎，像極了小狐狸：“我知道有幾家庶子不錯。長平侯府上的三公子，剛剛及冠，雖然主母苛刻、父親又不管事兒，但是極愛讀書。”
    “我私下讓人接觸過，性子是再好不過了，學識也不錯，模樣也端正，我看他有狀元之才。”
    梁夜看吳昕將這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一時來了好奇：“人這樣好，你怎麽不自己收了？”
    “嗬，他再好，也不配和你比啊。”
    吳昕想都沒想就接了一句：“和你比，他連個配角兒都不算。”
    “那你就說給姮兒啊？”
    梁夜打趣道：“難道姮兒將來不配娶一個可以比擬你我的夫婿？”
    “哎呀你要求太高了。”
    吳昕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我自誇，我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再有一百年也出不來一個了。偏你比我還好，讓姮兒按你的標準娶夫郎，你是不準備讓她成婚了啊。”
    “那就不娶，養個外室就是了，將來有孩子去父留子，也是可以的。”
    梁夜說的理所當然：“那，這長平侯家的小公子，給姮兒當個外室夠格？”
    吳昕：“……”
    “別鬧，你還真要呀。”
    吳昕有些無奈：“我就是說這麽個例子，京中如這般才學出眾，但是受到嫡母打壓，在家中不被重視的庶子著實有幾個，我想著，以給姮兒選童養夫為借口，搜羅到宮中，善加調教，都是人才。”
    他認真的解釋：“隻是不知道，沉閣會不會怪我壞了姮兒的名聲。”
    “姮兒不需要三從四德的賢惠名聲。”
    梁夜抬手摸了摸梁姮頭發。
    梁姮仰起頭看了梁夜一眼，笑著叫了句小叔，又繼續低頭，和吳朔研究眼前的棋盤了。
    “你要這麽說的話，我可真讓福貴去選人了啊。”
    吳昕挑眉笑著說道。
    “到時候選回來，可就要養在姮兒的公主府了。”
    “可以。”
    梁夜拍板同意：“年齡差十歲，也不算大。”
    “倘若將來姮兒真看得上他，也不是不能讓姮兒收個妾室。”
    他對這事情接受良好，將來姮兒隻要別學王寶釧，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多娶幾個他沒意見。
    吳昕覺得梁夜想得太簡單了：“可若是將來這些小公子有了喜歡的姑娘呢？”
    “那自然是成全他們啊。”
    梁夜並不多想：“姮兒有條件，不必去吃那不甜的瓜。”
    吳昕驀地想起吳咎曾經說過的，話不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梁夜：“……”
    “倒也不必如此，她明明可以吃甜瓜解渴，為什麽非得吃不甜的自虐？”
    “怎麽能是自虐呢。”
    吳昕不同意這種說法：“隻要是姮兒看上的，都是姮兒的。”
    “那不行，不能讓她學成個惡霸。”
    梁夜擰眉，對吳昕的觀點很不讚成：“阿起這樣不對，你對朝朝也不這麽教育。”
    怎麽能慣著孩子強取豪奪呢？
    特別是感情，這不好，很不好。
    “可是……”
    “沒有可是，這不行。”
    梁夜的臉色有些難看了：“阿起，對方也是人，不應該因為出身低姮兒一等，就淪為姮兒的玩物。違背旁人的意願強取豪奪與花錢買小倌不一樣。”
    “你這個說法，我很不同意。”
    吳昕看梁夜認真了，噗嗤一聲笑出來：“好，都聽哥哥的。”
    他笑嘻嘻地說著，環住梁夜的腰身，輕輕吻他的耳朵：“好哥哥，逗你的，我既然想挖人才，哪能再自己毀了他。”
    “再說，姮兒和朝朝如今都還小，你我好好教育，他們長大了歪不了，當然不會做這種掉價的事兒。”
    “哥哥說是不是？”
    吳昕貼著梁夜的耳朵低聲喃呢，溫熱的呼吸鑽進梁夜的耳廓，刺激的他臉上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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