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昕行不行大家不知道，但是鎮北王不行，大家都知道了。
    幾天後，豐京出現了一套新話本，與正在陸陸續續印刷的話本截然不同，一露麵就搶了小嬌妻話本的風頭
    最刺激的是，新話本居然大膽的一反如今清冷將軍以下犯上的套路，居然講的是病秧子王爺霸道愛。
    名震北疆，能止小兒夜啼的冷麵將軍一朝化作溫柔人妻，巨大的反差讓許多暗戳戳追著攝政王和鎮北王這一對美男子的小姑娘近乎瘋狂。
    許多小姑娘甚至暗戳戳聯係書肆老板，想要多加銀子，早日看到後續。
    而原本死磕將軍在上的小姑娘們，跑了許多去嗑王爺在上。
    一時間，到底將軍在哪裏，成了京中的熱門話題。
    梁夜沒興趣管自己在哪兒。
    某個號稱自己很行的，淋了一場雨之後，直接躺平了。
    燒了兩天之後，某人短暫的恢複了一步三咳的狀態，把政事委托給了梁夜。
    於是第二天，梁夜領著吳朔進了勤政殿。
    這個舉動終於讓朝臣意識到，攝政王和鎮北王，真的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外麵書肆裏那些話本子寫的成真了。
    那些個天天追著兩位王爺甜甜的愛情的小姑娘們是過年了，那些個還妄想著攀高枝兒的，徹底死心了。
    梁夜沒有和吳昕一樣坐上龍椅，將吳朔抱到龍椅上，便自己站在了武將之列。
    聽著一群人吵吵嚷嚷了一個早晨，等到下朝的時候，梁夜的頭都痛。
    好吵，好煩，他想回去躺著。
    隻是他還沒走成，侯斳先找上了他。
    “王爺，請問攝政王方便見人嗎？”
    早朝剛散，梁夜將吳朔從龍椅上抱下來，還不等往外走，就被一直等在原地的侯斳攔住了。
    給吳朔行了個禮，侯斳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可以。”
    梁夜點了點頭，語氣溫和而禮貌：“侯大人還是為晉州？”
    “是。”
    侯斳看著蒼老了不少，雙眼下一片烏青：“老臣……”
    “這些事情，我到底是個外臣，不適合單獨聽，侯大人跟我回府，和阿起說吧。”
    梁夜也懶得避嫌了，直呼吳昕的昵稱：“侯大人不在早朝中直接說，而是專門留下，是因為朝中有人作梗？”
    “是。”
    侯斳歎了口氣，看著極其疲憊：“王爺要回府？”
    “不，帶陛下去找阿起。”
    梁夜的臉上掛著優雅而禮貌地笑容，挑不出一絲錯漏，卻生疏而不可接近：“侯大人若不嫌棄，可以跟我和陛下同車回府。”
    “這……”
    侯斳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應了下來：“老臣多謝鎮北王。”
    “不必客氣。”
    梁夜抬眼往殿外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潤有禮：“有人在跟著侯大人，侯大人身上帶著什麽東西還是有什麽讓人想要截留的消息？”
    “什麽？”
    侯斳一愣，臉色變得慘白：“這，這裏可是皇宮……”
    “怎麽，大人難道在宮裏使不上點兒力氣？”
    梁夜往前走了兩步，聞言回頭，看和侯斳笑了一聲：“這種各憑本事的事情，不值得阿起浪費心思。”
    侯斳忽然覺得渾身發抖。
    是啊，攝政王是什麽人啊，當年雷厲風行的鐵血手腕他又不是沒見識過。
    攝政王不會讓奸佞妄為，也不會讓忠良無辜受害。
    這種放眼線的小事兒，的確不值得攝政王費心思。
    侯斳又歎了口氣：“是鍾毅送回來的，地方貪腐的賬本和證據。”
    “什麽？”
    梁夜皺眉，想要細問，然而隻是一頓，又道：“罷了，別說了，我們先回攝政王府吧，見到阿起再說。”
    因為吳朔年小，經常跟著住攝政王府，不常在宮裏，所以宮裏吳昕的確沒怎麽處理。
    既然他都已經給地方官員留足了養廉銀子，鍾毅還是送回來了證據，那證明是地方上胃口養大了。
    他倒是也處理得了，但是他隻是個外姓王，擅自過問這些，明擺著是給政敵遞把柄。
    梁夜不想挑戰人性，也不想讓吳昕為難。
    他笑著把吳朔抱進懷裏，大步往外走：“走吧，侯尚書。”
    房間裏，吳昕雖然還燒著，但是已經在床上裹著外袍開始看白澤送來的折子了。
    看梁夜帶著侯斳進來，他愣了下：“侯尚書，有什麽事嗎？”
    侯斳從袖袋中掏出一本賬本，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吳昕麵前：“王爺，工程銀到冀州和晉州之後，地方官員胃口太大，鍾毅冒死送出了這個賬本。”
    “鍾毅怎麽樣？”
    吳昕伸手接過賬本，並不著急看賬本，先問鍾毅的情況。
    “鍾毅在晉州事情做的艱難，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侯斳認真地說，語氣裏帶了些寬慰：“鎮北王殿下給配的護衛甚好。”
    “嗯，他沒事就好。”
    吳昕捏了捏眉心，覺得頭有些痛：“侯尚書知道朝中是誰在和欒鈺勾結？”
    “鍾毅送回來的消息看，是……”
    侯斳頓了頓，抬頭看著吳昕燒的泛紅的臉，咬牙開口了：“是寧國公世子。”
    “舅舅？”
    吳昕剛準備翻開賬本，愣了下，將手中賬本放下，眉眼間一片陰晦：“證據確鑿？”
    “臣，不敢亂說。”
    侯斳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寧國公府當年為了避嫌，去了蘇州，去年剛剛遷回京中。
    吳昕雖然與外祖家不是很親密，但是到底因為血親，多關照了些。
    倘若真的因為這個原因，把人的胃口喂大了，讓他們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吳昕也不介意先幫朝朝把障礙清理了。
    畢竟，他是皇兄帶大的孩子。
    皇兄……
    吳昕沉默了。
    若是皇兄還在，對外祖家會是什麽態度？
    會不會好好關照……
    梁夜看吳昕麵色不好，也不管侯斳在側，伸手把他抱進懷裏：“別多想，既然鍾毅壓不住晉冀二州，那麽，我去一趟吧。”
    “什麽？”
    吳昕愣住。
    侯斳也愣住了。
    梁夜伸手從吳昕手中拿將賬本抽出，大概翻看了一遍，已經基本記住了裏麵的內容：“我去查晉冀二州工程銀使用的情況，誰都不會冤枉，誰都不會袒護。”
    他淡然道：“阿起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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