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我有罪！”等守一真人被撕的雙眼空洞，一動不動的跪坐在地上的時候，虛空大師猛的一個激靈，動作利索的雙膝著地，懺悔起來。
    “……”冷暖往旁邊挪動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跪拜。她又不是幹神父一職的。
    “仙人，我可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人啊。”
    冷暖盯著他看了一會，思考著怎麽處理。
    “如、如果仙人瞧得上這個，是小的榮幸。”怕自己也受到一樣的待遇。虛空大師從寬大的袍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燈籠樣的小爐子。他雙手奉上，解釋道：“這是小的煉製的百妖爐，可驅使妖魔為所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揣摩的對方的神情。他手上可真沒有沾染過人血。這抓妖總不能算吧。他在看著不遠處的紅衣厲鬼，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有一點，至少他可以肯定，那惡鬼其實對他們也並沒有起殺心。
    “一個、兩個的，就不能修煉點正常的東西嗎？”冷暖平靜的表情讓人猜不出她對這種事情的態度。不過她還是把東西接了過來放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裏。
    不管她是個什麽態度，隻要她收下了，這對虛空大師來說就是好事。他諂笑的說道：“那，仙人，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正像她所說的那樣，他們玄天九門又不是修真界的衙門，也不是天道。沒有義務也沒有那個權利來審判他人是否有罪。
    “可以，不過你得把他送回天罡宗。”
    虛空大師連連點頭，說了一通保證將人送到的話，便將人扛在肩頭，腳底抹油一溜煙的跑了。剩下一個一鬼，兩兩相望。
    嗬，她在妄想什麽呢。還以為是碰到一個不同的人類，終究還是她想多了。對害了人類性命的敗類處罰了。對害了妖的卻放過了。秦霜降的嘴角浮起嘲諷的笑容，也可笑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人類期待有不同表現。她倒要看看，她又會如何對待那隻鬼。
    嗯，又是個麻煩的案例啊。正所謂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總不能因為人家變成了鬼，就不準人家、不是，鬼家報仇了吧。冷暖斟酌了下詞語，說道。
    “你要報仇那是你跟他之間的恩怨。我不管。但如果你無差別傷己無辜……”
    “大師、您放心，我悟了！”這會阮娘子一改之前戒備害怕模樣，眼神炯炯的就像是看到親人一般的熱切，要不是還有著遇到強敵，本能的忌憚著，她都想拉著對方的手，好好嘮叨，感謝。
    “啊？”你悟了啥？
    “我不要他的狗命了。我要讓他嚐嚐眼睜睜失去一切的滋味！”似乎已經想到了仇人那痛悔不已，肝腸寸斷的場麵，阮娘子那空洞的眼睛居然有這小火苗在燃燒。
    “……”行吧，隻要不傷及無辜，害人性命，你高興就好。
    “阮娘子是吧，我能問下當年你是被封印在哪裏？還有，你是怎麽出來的？”
    “唉，我當年是……”
    當年他們阮家也是富有一方，而她不顧父母哥嫂的勸阻，鬼迷心竅的硬要嫁給一窮二白在藥鋪當夥計的林文生。給自己招了個毒夫！怎知他三年的溫柔體貼都不過是為了得到阮家的家產。貪了他們阮家的家產也就算了，還畜生不如的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殘忍的殺害！還一提及當年的遭遇，氣不過的阮娘子將人弄醒，又哢哢一頓斷手斷腳，慘叫聲在深林徘徊許久。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稍微出了點氣，心情順了點的阮娘子理了理一絲不苟的發型。她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名女子是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兩個孩子應該已經轉世了吧。”冷暖補充道。原著中，正因為阮娘子的孩子早早輪回轉世，沒有收到其他苦楚。這才得以讓阮娘子沒有沒入瘋狂，在成為鬼王之後，還保留著部分人性——為了找到孩子的轉世。
    “對。”阮娘子的目光變得悲涼。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遺憾。
    “事發之後，這狗男人利用這些年在外人麵前立的深情人設博取了全城的同情。或許他自己也害怕我變成鬼來報仇，又不知從哪裏請來了個貪財的高僧，將我的屍體和魂魄鎖在一口枯井裏。”她在那裏麵一直撞，一直撞，撞到傷痕累累，也從未停歇過。直到三天前，她突然的就撞出去了。等她出來的那一天她才知道，原來已經過去了四十年的光景。而當年那個將她封印起來的老禿驢早就圓寂了。這又是她心中的遺憾之一。
    “那口枯井在哪？”
    “在珈藍城的靜梵庵堂。“
    冷暖抬頭看向猶如黑夜的天空，按照一般的劇情來推測，這可能是個關鍵點。
    “大師，我可以走了嗎？”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阮娘子心裏惦記起自己的複仇計劃。她看著對方略顯懷疑的眼神，再次保證：“大師您放心，我發誓我不會傷及林家任何人的性命。”她的目的是要這狗男人生不如死！
    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但不涉及妻兒。她與林文生的恩怨她沒興趣管。但如果是禍及其他，見到了沒有阻攔道義上就有點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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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的鬼王啊，或許會成為一個不錯的戰鬥力。冷暖計算了一番，手裏憑空多出了一冊看起來古老的書籍。
    “我這裏有一本鬼修秘籍，它可以助你修行。”
    “多謝大師！”阮娘子激動的接過，心裏甚是感激。在做鬼的第三天就能遇到這樣通情達理、還助她修行的大師！她運氣真好。
    這一番操作，讓秦霜降看的一臉咋舌。你當當一個響當當的第一正派弟子，不僅沒有降妖除魔，還助鬼修行，合適嗎！
    但不管怎麽說，你一沒有接觸過，不知其人品。二是明知道對方說的是鬼話，你哪來的自信去相信？它們發起狂來，連它們自己都攔不住。所以，在與對方說明之後，冷暖在阮娘子的身上下了一道禁製咒，以免傷己無辜。
    “也不知道她想怎麽個報仇法？“不過看她一臉歡歡喜喜的樣子，大抵是沒有殺心了。啊，算了，這點不重要。
    冷暖轉身，抬頭看向某一棵高高的鬆樹說道：”二位，看了那麽久，也該下來歇息。”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偷看也不知道收斂點，你那麽明晃晃的眼神，想忽視都難。”
    秦霜降走到她的麵前，脫下厚重的帽簷，露出一張美的動人心魄的臉，可惜，她身邊這個人並沒有多大反應。
    她知道麵前這個人有點與眾不同，但連對她的美貌都無動於衷，這讓秦霜降又感到詫異又好奇。要知道，不管是男人女人甚至懵懵懂懂的孩子，沒有不沉迷於她的美貌之下的。尤其是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她用笑容隱藏著情緒，先一步表示友好的自爆家門：”幸會，小女子姓秦，名霜降，雪狐一族。”
    聽到自家少主居然一開場就這麽自爆家門，灼華的心裏不禁捏了一把汗。少主，你想拉攏人也不至於真誠到這種地步吧！就算對方跟一般的修士不一樣，那也是站人類一邊的啊！
    “玄天九門，冷暖。”冷暖跟著回道。原來是狐族的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東西遮掩了妖氣。
    “原來是玄天九門中，大名鼎鼎的天才修士，神武門門主，久仰大名。”聽到她的回答，秦霜降與灼華心裏咯噔了一下。就算是在妖界，也有不少妖知道她的威名。沒想到碰到了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想必你也對這天氣異象很好奇。”在知道對方的身份後，秦霜降更興奮了。她輕點著步伐，湊到她的麵前，水潤的眼睛中像是盛滿著深情。
    “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啊，冷門主~”
    那聲普普通通的冷門主三個字，硬生生的從她的嘴裏繞出了三個音調，勾挑起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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