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拋開這些雜念，陸安將庚金殘片交給早就從朱焱手鐲鑽出來，正眼巴巴看著視線隨碎片上下移動的南緋。
    罷了，管他那麽有的沒的。
    既然女皇都往車裏扔碎片投喂他了，擺明了不介意他與新皇走狗勾結來往的行為。
    既然如此，還想那麽多幹嘛，照單全收便是。
    “如何？”
    見南緋嘿咻一聲，像勤勞的小蜜蜂把庚金殘片吞進朱焱手鐲，陸安當即迫不及待詢問進展。
    “報告主人，初步估算消化後將完成五分之二的進度！”
    五分之二啊……
    聞言，陸安不禁嘴角一抽。
    如此說來，他還得從蟲族女皇手裏再薅三塊碎片，才能把牢虎靈神模式進化為終極形態？
    有丶難繃。
    很難評價蟲族女皇的這種行為，該說她小氣還是勤儉持家呢。
    好好的四靈始祖聖遺物，非要一個掰成五塊用，學企鵝搞皮膚碎片收集呢？
    不想給就直說，盯著他一個人薅有什麽意思。
    真拿他當工具人使呢。
    但凡硬氣一點的，早就一把將庚金殘片扔進海裏，指天痛罵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可惜啊。
    他陸某人骨頭軟，硬不起來。
    就算知道了蟲族女皇是拿他當好用的工具人，他也必須賠著笑臉吃這口軟飯。
    沒法子，誰讓人家給的夠多呢。
    普天之下能拿出西庚白虎聖遺物僅此一家，他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值得在意。
    為何好端端的，蟲族女皇會突然賞賜他一塊碎片呢？
    莫非是因為他阻止了深淵的陰謀？
    可深淵不是她自己拉過來的麽，這算什麽？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他思考之時，四人已穿過狹長的銀白通道，來到了這座地底軍事基地的核心區域。
    頭頂懸掛一排排能量水晶燈，散發柔和而明亮的自然光，將整個區域照得亮如白晝，中央處懸浮著巨大的全息投影熒幕，實時顯示基地內外部的各種數據和監控畫麵，以及人員分布與周邊環境情況。
    肉眼可見不少穿戴先進武器與裝備的新皇士兵正與戰蠱來往其中，見到雪君魔女二人，紛紛駐足抬手行以軍禮。
    而後，這才將好奇的目光放在淡然而立的陸安身上。
    其中，不乏隨雪君二人一同從北境冰原過來的直屬部隊成員，見到陸安霎時臉色微變。
    這煞星怎麽過來了？
    “我去稟報陛下，你們自便。”
    回到自己的地盤，魔女知會他們一聲，拖著火紅豔麗的華美長裙轉身離去。
    陸安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以那位新皇的尊貴殊勝之軀，會屈身於這麽一個小小的地底軍事基地。
    魔女所說的稟報，十有八九是遠程聯係對方。
    “走吧老兄，在陛下召見你之前，我先帶你四處逛逛。”
    魔女主動攬下了稟報情況的任務，雪君也樂得清閑，正好偷個懶。
    但在陸安聽來，意義卻是有些非同凡響了。
    “新皇要見我？”
    原以為這次冒險救他隻是新皇派對自己的一次小小示好，不曾想現在那隻螞蟻娘竟然還要親自見他。
    這下子可就不僅僅隻是示好那麽簡單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麽？”雪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的這次行動是經過陛下允許的，如今圓滿歸來，也該向陛下匯報情況。”
    “以老兄你的實力，有資格讓陛下親自召見！”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陸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們陛下是仁慈之君，宅心仁厚，並不像外界傳言那樣動不動就吃人為禍蒼生。”
    真的嗎？我不信！
    陸安斜了他一眼，並未出言反駁。
    雖說對這位新皇不算了解，但當初殺埃戈雷的時候，對方還想順著網線過來打他呢。
    這脾氣還能好？
    “走！我們邊走邊說！”
    雪君熱情地帶著陸安就往基地另一側的生活區走去。
    路上，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這座軍事基地的結構布局以及其他區域，雪君忽地話鋒一轉。
    “老兄，趁著陛下還沒召見你，我先問你個事兒。”他側頭，原本輕鬆的語氣微微收斂幾分。
    “對晟天集團，或者說盧貫中這個人本身，還有那個最先攻擊你的空影衛，你是怎麽看的？”
    “你是指哪方麵？”
    “額……形象！”
    形象？
    這個問題，陸安僅僅思考了兩秒便有了答案。
    “荒淫無度，妄尊自大，跋扈自恣。”
    淫，指的是盧貫中的私生活方麵。
    從他辦公室抽屜裏那些拆封過的碧雲濤以及情趣玩具，就可看出他平日裏究竟是個什麽人。
    關於這點，他們父子簡直一脈相承。
    自家白毛娘殺上門時，他老兒子還在家裏開銀趴呢。
    妄尊自大，則是他質問對方售賣劣質產品時，那不以為意傲慢輕蔑的態度讓人火大。
    跋扈自恣，則是指那個名叫影獵的黑甲青年驕橫放肆的行為與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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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一個賤民安敢傷他，高高在上的語氣著實讓人不爽。
    所以他斬了對方一刀，當場剖開了對方的胸腔。
    三個成語，便是對其印象的最好概括。
    聞言，雪君不置可否的嘿嘿一笑。
    “說起來，盧貫中那家夥還是空降過來的呢。”
    “原本晟天的董事長並不是他，是老董事長一家因意外身亡後，借助背後盧氏世族的力量趁機上位的。”
    說到這裏，他半諷刺半輕蔑地冷笑“他們雖對外宣傳老董事一家是因意外身亡，但那不過是糊弄大眾的把戲，真相可不止這麽簡單。”
    “晟天集團老董事長雖說本身實力不怎麽樣，但隨行保鏢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什麽意外會讓他們全部遇險身亡，一個活口都留不下來。”
    “說白了，不過是盧氏世族為了得到晟天集團這塊大蛋糕耍的把戲！見安插的釘子被老董事長嚴防死守，這才人為製造了一場“意外事故”，最後借機扶持盧貫中這麽個廢物上位，將晟天集團巧取豪奪過來，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雪君雙手枕著後腦勺，麵露不屑之色。
    “都是用爛到屢見不鮮的手段了，可架不住就是好用，和他們一比，晟天集團老董事這種勢單力薄的小人物，可是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咯。”
    “再怎麽逢源周旋，也不過是頭腦精明點的小民罷了，屈指一彈，頃刻灰飛煙滅……”
    陸安靜靜聽著，神情波瀾不驚，等他說完，這才平靜開口。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聞言，雪君頓住腳步。
    “說這麽多，我就是想告訴老兄你一件事。”
    他認真地注視著陸安“還記得我們那晚上的談話麽，我們並不是真正的敵人！”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讓我卸下心防的一種手段？”
    “哈哈哈！可以這麽說吧！”聞言，雪君一改那認真嚴肅的表情，暢快開懷大笑“給老兄你做做心理建設，免得到時候陛下召見你發生口角，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談話之際，二人抵達了生活區。
    相較其他區域無處不在的賽博科技感，這裏充滿了溫馨的氛圍。
    士兵們的宿舍幹淨整潔，牆上掛滿了家人與朋友的合照，休息區內還有不少娛樂設施。
    此外還專門建造了一個小型的生態花園，其中種植了大量的綠植花卉，為基地點綴上一絲自然之景，緩解空氣中彌漫的壓抑與緊張，極大程度放鬆身心。
    從客觀角度點評，這個新皇派的秘密據點著實不錯，不僅麵積足夠大，而且還五髒俱全，每一處地方都布置得恰到好處，擁有屬於自己的作用。
    不會顯得冷清空曠。
    不止如此，陸安還這裏見到了一個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熟人。
    “你怎麽在這裏？”
    就見在小型生態花園外麵的長椅上，正趴著一隻噴吐寒息的冰翼龍蜥，身上不少外顯的蟲類特征說明了它並非純血出身。
    赫然是北境冰原的守護神，女皇眷屬之一的尤裏菲斯！
    聽到有人喊自己，正慵懶趴著享受人造日光浴的尤裏菲斯睜開一隻眼，陸安身影映入眼簾的刹那，同樣湧現一絲意外。
    “在這座城逛了一圈，見到些事，受邀而來罷了。”
    它甩了甩尾巴，連身都懶得起。
    “祖靈大人之前和我們存在一些小誤會，現在已經解開了。”雪君在旁邊笑著解釋。
    “誤會？你們可能弄錯了一點。”尤裏菲斯冷淡道“我對你們的印象依舊如初，隻不過目前可以暫時饒你們一命，僅此而已。”
    毫不客氣的發言，讓雪君幹笑兩聲，閉口不言。
    但他不說話，尤裏菲斯可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他。
    “你們把這個異鄉人帶到這裏，是打算拉攏他這份力量？”
    雪君不說，但那點小心思又豈能瞞過它的火眼金睛，當即直言不諱，戳破了他的小九九。
    雪君不語，隻是一味尬笑。
    “看來你們主子還真是求賢若渴……”
    見他不說話，尤裏菲斯也懶得嗶嗶那麽多，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沒事就到別處轉悠，少來煩我。”
    口氣活像一個大爺。
    在生活區隨便逛了逛，不久後，整天板著一張冷臉的奧黛薇爾便找了過來。
    “陛下有旨，要親自召見你，準備一下和我走。”她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還真要見我？
    聽到新皇真要見自己，陸安心中多少有些意外，思索片刻，便輕輕頷首，答應了這場召見。
    他也挺好奇，新皇見他打算幹什麽。
    麵見新皇的準備工作並不複雜，沒那麽多諸如沐浴更衣的繁瑣工序。
    陸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跟著奧黛薇爾前往會議室。
    “進屋吧，見到陛下記得放尊重一些。”
    奧黛薇爾最後交代了幾句，便和雪君一起默默注視他邁步，伸手推門進入會議室。
    而後，哢嚓一聲。
    大門被無形的風輕輕帶上，再也看不見其內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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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結果會怎樣？”雪君看著隔絕視線的門戶望眼欲穿。
    “不知道。”奧黛薇爾表現得很不耐煩。
    誰知道結果會如何。
    以這個異鄉人的性子，成與不成皆有可能……
    會議室。
    身後大門哢嚓一聲關上，整個會議室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短暫的沉寂之後，萬千猩紅如血的流風呼嘯而起，像千絲萬縷的畫線，盡皆匯聚於會議桌正對麵的幕布牆壁之上。
    而後，構成一具從萬裏赤霞長卷中走來的模糊光影。
    祂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直至真容徹底呈現在陸安眼前。
    鳳冠霞帔，金玉配飾，兩鬢插著金步搖的下端墜有赤玉流蘇。
    鵝蛋臉線條圓潤柔和，一雙緋色眼眸折射著妖異光華，瓊鼻挺翹，唇瓣嫣紅似血，絲毫不顯得妖豔，舉手投足盡顯雍容殊勝之氣質。
    如果非要用一朵花來形容，那麽便是生長在冥河邊上的曼珠沙華。
    致命而絕美，象征著高不可攀的死亡。
    這！便是蟲族新皇——伊瑟薇的顯化！
    “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了，遠道而來的異鄉人，我應該稱呼你為——陸安？”
    緋色眸子投以目光，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從朱唇中輕啟的強勢禦姐音。
    “嗯，嚴格來講，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陸安表現得不卑不亢，安穩坐在會議椅上。
    與想象中劍拔弩張的畫麵不同，伊瑟薇並未動用自己身為神靈的力量，往他身上施加太多壓力。
    就像一具平平無奇的投影化身，美豔不可方物。
    眼見此景，伊瑟薇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盡管隻是她的一具化身，但身份的差距依舊會讓人感受到莫大壓力，像陸安這種能夠泰然自若並寵辱不驚的可不多見。
    越是氣度不凡，她就越欣賞這種賢能。
    “要先寒暄一下，聊些別的話題麽？”
    雙方沉默片刻，還是伊瑟薇作為東道主率先開口。
    遙想之前見麵還不歡而散，像現在這樣麵對麵坐在一起談話，多少有些尷尬。
    但也僅此一句，陸安就判斷出來，這位蟲族新皇似乎不善言辭，攀談處事並不圓滑。
    但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沒那個圓滑的必要就是了。
    “寒暄就不必了，您找我有什麽事直說就好。”
    陸安搖頭，對方不善交際，他同樣不喜歡繞彎子。
    與其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繁文縟節，不如直入主題聊正事。
    “那好吧。”伊瑟薇表麵輕輕頷首，其實心裏也暗鬆了一口氣。
    其實早在決定召見這位異鄉人之後，她就事先模擬預演了很多遍，毫無疑問，這種絲毫不廢話的情況是最好的。
    省去了大量口舌。
    “我希望請你幫個忙。”她簡單醞釀了一下便直言開口。
    “請說。”
    “成為我的助力，還文明以新生！”
    此言一出，陸安眉梢微挑“什麽意思？”
    然而，伊瑟薇卻並未正麵回應他，而是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可知道，一個文明興衰在於什麽？”
    這個問題有點深奧，有著很多答案，一時半會陸安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答案，隻能靜靜等待下文。
    見他默不作聲，伊瑟薇自顧自抬手。
    霎時，眼前世界如燃燒的紙張化燼飛逝，會議室裏的景象煥然一新。
    “文明之興盛，在於君主，而致使衰亡的直接原因，卻並非外敵入侵或天災人禍，往往從內部初現端倪。”
    眼前世界煥然一新，猶如站在上帝視角俯視眾生。
    一幕幕畫麵如幻燈片飛速閃過，其中無不記錄著高官權貴窮奢極侈、驕奢淫逸的景象。
    更不乏子孫後代借助家勢餘蔭欺男霸女非為作歹的齷齪勾當。
    豪強劣紳胡添賦稅，壓榨百姓。
    王公權貴濫用職權，徇私舞弊。
    門閥士族官僚橫行，權傾朝野。
    彼此沆瀣一氣，早已形似蛛網，勢力蔓延至每個角落。
    表麵越是光鮮，其內就越是腐朽不堪。
    最終，這些畫麵盡皆埋葬於猩紅風暴之中，眼前世界重歸於會議室。
    “現在你可明白，我這一派所麵對的敵人究竟是誰了吧？”
    “你所看到的晟天集團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此類案例比比皆是。”
    伊瑟薇神色平靜，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曾幾何時她還在位，這些蟲豸雖有苗頭，但不會太過張揚，但現在，他們的勢力已割據自重，恃強傲物，全然不顧國法，導致她遺留的政令難以推行……”
    “直到今天，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距離毀滅已近在咫尺。”
    “傳古至今的士族世家以為壟斷大權便可高枕無憂，實則各地早已亂象頻生。”
    她伸手，一個接一個猩紅泡泡相繼浮現，呈現出種種不同畫麵。
    幫派成立，犯罪橫行，受害者無處申冤，要麽在沉默中死亡，要麽在沉默中爆發。
    更有甚者，早已被害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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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挽大廈將傾，必行必要之事！”
    伊瑟薇五指輕握，刹那間萬千泡影灰飛煙滅。
    直到此刻，陸安已然明了蟲族文明目前所麵臨的困境，以及那晚上雪君所言的，新皇在行女皇未盡之事是為何意。
    初看之餘，看似是新皇派與女皇殘黨的鬥爭，實則在雙方之中，還夾雜著第三方勢力。
    世家士族！
    這些以血緣、利益、權勢為紐帶形成的龐然大物，正如同寄生在文明之上的毒瘤，不斷吸食著蟲族社會的生命力。
    政治、經濟、文化等一係列各方各麵早已被滲入腐朽。
    權力的世襲早已成為他們的私器，而今更是不滿足於此，正將魔爪伸向文明經濟命脈。
    晟天集團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與之同理的，陸安也明白了伊瑟薇的用意。
    若是縱容這些腐敗士族繼續滋生，整個蟲族文明必將在貪婪與腐朽中走向毀滅。
    這個例子，藍星各朝各代已經用血淋淋的曆史加以證實，絕非危言聳聽。
    遠的不說，現如今的星空萬族之中，就有一個最為經典的例子。
    破滅巨神兵的製造者——泰坦文明！
    這個古老的霸主文明，就是因為內鬥毀於一旦，輝煌強盛一朝盡歸塵土，淪為曆史的塵埃！
    連這等強大文明都在腐朽中轟然倒塌，更何況是蟲族文明本身。
    有一句話可以很好的形容。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星空萬族是戰無不勝的，因為他們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就目前而言，蟲族文明的情況已然病入膏肓，內部正在加劇腐敗，阻礙文明發展。
    縱使有蟲族女皇從外麵帶回來的種種政策事物，同樣做不到徹底解決，隻能緩一時之急。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
    “聽起來，你所在的文明也有類似的經曆。”伊瑟薇輕易便理解了他念叨的這句話，而後幽幽道
    “現如今的聯合議會，就是由七個最大的毒瘤牽頭成立而成，大小勢力、門閥世族在他們的引導之下形成攻守同盟，她遺留的殘黨，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是在對抗他們。”
    “我有個問題！”
    就在這時，陸安忽地開口，滿心不解地問道“我所在的文明之所以曾經會發生這種事，是因為皇權不夠穩定，但你們這類存在神權的文明，還怕這種情況發生？”
    說白了，一個皇朝之所以會被蛀蟲弄得腐敗倒塌，無非是力量不夠強，拳頭不夠硬。
    在這種偉力歸於個體的文明，何懼這種情況？
    稍有不對，撚指摁滅便是。
    堂堂屹立於宇宙頂端的神靈難不成還會懼怕凡物組成的勢力？這不是搞笑麽！
    螞蟻再多也是螞蟻，一壺鐵水澆下去立馬亡族滅種，還管他這啊那的。
    “所以你們想要的是一場變革，女皇為何不出手？”
    麵對他的不解詢問，伊瑟薇稍稍沉默片刻。
    “這件事涉及到一個古老的隱秘，總之，我和她都受限於某些原因，不可親自出手摘除那七顆變質的毒瘤，具體真相，你答應加入後我就告訴你。”
    “還有就是……”伊瑟薇話音微頓，而後意味深長地緩緩道“不可否認她的確留下了一堆爛攤子，還妨礙了我的計劃，但實際上，她很早以前就出手了……”
    蟲族女皇已經出手了？
    陸安懶得糾結這麽多，相比之下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我為何要加入你，幫助你們有什麽好處？”
    說到底，這件事乃是蟲族文明的家務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自己沒那個必要閑的沒事摻和其中。
    “因為我有這個，我想……你應該很需要它……”
    伊瑟薇忽地拋出一物，刹那間磅礴厚重的浩瀚玄土之氣彌漫全場。
    東西到手的瞬間，陸安豁然睜大眼睛。
    此時，落到他手中的東西呈現全貌。
    黑褐色角質表麵布滿年輪狀溝壑，觸感粗糙且帶著幾分溫潤，斷口處泛著琥珀般的光澤。
    從熔岩凝結的螺旋狀紋理看來，像是某種古老生物斷角的一部分。
    掌中仿佛握住了千山萬嶽，托起整個世界的重量，哪怕入手的那一瞬就動用源能強行衝開中央鎮基的封鎖桎梏，那份沉甸甸的壓迫感仍讓他手臂青筋暴起，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這是……
    動用大鑒定術掃描一番，他頓時失聲驚呼——
    “殘缺的厚土麒麟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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