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8章 獨斷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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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主義者終究抵不過殘酷的現實。
    從麒麟靈神體內響起的種種超前言論,對於這位崇尚自然的寶翠守護神而言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權貴不死,隻會更迭。
    人心中的種種欲望一天不滅,所謂的曆史周期便會永遠循環下去。
    可如果沒了欲望,被扼殺了思想的生物還能稱之為智慧生命嗎?
    畢竟所謂智慧,最初便源於思考。
    而思考,則誕生於對種種事物的好奇,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最初的欲望?
    所以說這個問題,從根本上就不可能得到完美解決!
    木之蟲佛腦子裏亂嗡嗡的,她想張口反駁,卻找不到扳倒對方的理由。
    歸根結底,這就是人性。
    無論如何粉飾美化,都改變不了其醜陋的本質。
    “古之聖賢比你們更早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與生俱來的劣根永遠不可能根除,所以他們選擇另辟蹊徑,以道德約束人心之惡。”
    “但顯然,也僅此而已了。”
    麒麟靈神鬆開了束縛住她的鎖鏈。
    也就在這時,籠罩方圓十裏的木藤結界上方忽地傳來震動,頂替了外界光源的青色太陽劇烈顫動,遮蔽了頭頂天幕的藤蔓植物寸寸斷裂,縫隙中散發出星空色的耀眼灰芒。
    轟!咻咻咻——
    直到某個臨界點,木藤結界再也支撐不住來自外界的壓力,頭頂上方相互交織遮蔽天空的巨木藤蔓轟然坍塌!
    星星……自天空墜落!
    不知何時,外界原本晴朗的天色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從陽光明媚的大晴天轉化為了暗沉星幕。
    亮晶晶閃耀的神秘夜空之上一顆又一顆星星攜帶毀滅衝擊力墜入大地。
    木之結界,正是承受不住這連綿不斷的撞擊,被它們活生生砸塌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出乎結界內的兩人預料。
    木之蟲佛也好,麒麟靈神也罷,抬頭凝望片刻,均是將視線投向對方。
    你請來的援兵?
    眼見對方舉動和自己一樣,這個念頭立馬在腦海裏煙消雲散。
    如果不是對方請的援兵,這些不斷墜落的星星又是從哪裏來的?
    沒人會傻到天真的以為這是一種罕見的自然災害現象。
    畢竟星星墜落的轟炸範圍,同樣不偏不倚,正好籠罩方圓五裏。
    除卻這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星幕,其他地方天色依舊,仿佛一塊被強行縫合在晴空之上的星空色幕布,顯得格格不入。
    “該死的龜殼終於碎了,亞托克斯!我來救你來啦!”
    隨著一顆深灰色的星星通過頭頂結界的破洞墜入大地,隨之響起的還有一道陸安熟悉的叫喊。
    這聲音……
    “苗妙淼?”
    木之蟲佛率先反應過來,顯然她終於意識到來人是何方神聖。
    新皇派十三臣之一!
    ——【星星】苗妙淼!
    “亞托克斯,你在哪裏!”
    苗妙淼騎著自己的銀灰星星從深坑之中爬出來,轉眼就看到令她話音戛然而止的一幕。
    坍塌的旺火集團辦公樓旁邊,威風凜凜的火麟神正單手把碎了半邊身子的木之蟲佛按在地上,另一隻手緊握千鈞棒,狠狠插在她腦袋旁邊。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畫麵有些過於曖昧,別看木之蟲佛表象猙獰,但苗妙淼可太清楚蟲佛體內藏著個什麽東西了。
    進來之前,她完全不曾想過這位寶翠城最大的尤物會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嗯,各種方麵來說,都是當之無愧的最大。
    都是老熟人了,苗妙淼自然不會貶低對方。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麒麟靈神站直身子,從地上拔出千鈞棒,雙手一折重新別到腰後。
    身上繚繞的朱火紛紛回流,湧入胸前獠牙大張的麒麟首之內,從火麒麟模式切換回原生形態。
    “你怎麽來了?”
    “你是……亞托克斯?”
    抬頭仰望著宛如巨神的偉大造物,苗妙淼小臉滿是震撼。
    這種東西,應該是煉金造物的一種吧?
    作為新皇麾下的直係重臣,她多少也了解過相關的知識。
    這個概念乃是女皇還在的時候主動引進的。
    目前這類相似的造物仍隻存在於皇都之中。
    至少明麵上是這樣沒錯。
    而今女皇從王座上消失了太久,天知道有沒有極個別“失蹤”的型號流傳出來。
    但知道歸知道,親眼所見後還是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堪比巨神的偉大造物,可不是那些粗製濫造的貨色可以相提並論的。
    “是我。”
    麒麟靈神蹲下身子,伸出大手把這隻蘿莉體型的天山童姥給接上來,放到肩頭。
    “本來是打算針對馬東尼進行暗殺的,但我看他們這裏汙穢太多,索性就多殺了一批,製造的動靜大了些。”
    “何止是大了些,很大啦好不好!”
    苗妙淼無奈搖頭,這算哪門子暗殺,好好一棟辦公大樓都被你們硬生生弄塌了,方圓十裏地就看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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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喵喵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當然是來救你的呀!還有,我叫苗妙淼,不是喵喵喵,別以為你很強就能不尊重人!”
    星瞳蘿莉坐在麒麟靈神肩上,用力敲打屁股底下的這塊鐵皮,放棄了給它點苦頭嚐嚐的打算。
    太硬了,這東西真的是人能打破的麽?
    “總之我是聽說你有危險,特地趕過來救你的,現在看來是我多餘擔心了。”
    得益於中央鎮基正在與天穹鎖鏈角力的福,中央鎮基對她的壓製力大幅削弱。
    正因如此,苗妙淼才敢橫行無忌地闖進這塊安全區撒野。
    放在以往,她可不會這麽勇。
    隻要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頭,這座城市的守護神就敢給她秒了。
    她這個死對頭的主觀能動性,可比空港的鶴尊強多了。
    “喲,這不是寶翠大名鼎鼎的花聖麽,幾天沒見,這麽拉了?”
    苗妙淼站在麒麟靈神的肩上嘲諷。
    木之蟲佛眼中凶光一顫,但很快就喪失了全身力氣,諾大身軀原地兵解成大塊脫落的凋零朽木,直至完全腐朽,暴露在外的能量核心深處緩緩站起來一個人。
    一個穿著打扮活像大德魯伊的絕美尤物,墨綠色長發一直落到渾圓臀部,雙手脖頸甚至是腳踝上,都戴著造型精美的草結花環,將她襯托得美豔不可方物。
    淡青色眸子隱含一泓秋水,眸光掃過,在他人心尖泛起漣漪。
    但值得注意的是,她那盈盈一握的蜂腰身後,還有著一根上下擺動的白玉蠍尾。
    沒人會想嚐試一下那蠍尾之中究竟蘊藏著何種毒素,是否能夠致命。
    這名女子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寶翠鎮城之柱,城市守護神。
    大名鼎鼎的噬元花聖——梅琳!
    全世界最大的草係奇蠱單推人,自然熱愛協會的教皇頭子。
    一個名副其實的女教皇,而且還是實打實的尤物。
    身上的蟲類特征不僅沒破壞這份美感,反而還為她增添了幾分另類魅力。
    陸安大概都能猜到,這個所謂的自然熱愛協會應該是人才濟濟,香火鼎盛吧。
    值得一提的是,梅琳創辦的這個協會,所推崇的不是別人,正是位於生命高原的豐饒之主!
    那頭小龍娘口中的大鹿鹿。
    陸安不清楚肩膀上的喵喵喵和這位大美女有何恩怨情仇,但並不妨礙他躲在駕駛室吃瓜看戲。
    “喵喵喵,你這個忤逆自然的罪人,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是苗妙淼!”星瞳蘿莉氣到跺腳“什麽叫我是忤逆自然的罪人,誰規定的大自然隻有花花草草,星星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說到這裏,她一改因名字被叫錯的氣急敗壞,小手環抱於胸,仰起頭露出高傲的姿態“你自詡自然的守護者,而我,就代表著星星的意誌!”
    “這就是你在萬森林海旁邊製造星淵的理由?”
    “坑殺幾個古王宗脈的孽種罷了。”
    “那麽你率人在萬森林海大肆抓捕野生蟲蠱又是什麽理由?”
    “擴充戰鬥力唄!”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萬森林海的生態平衡!”
    聞言,苗妙淼不耐煩地擺手“你們寶翠空占這麽大一塊寶地不用,我勉為其難幫你們消化一部分怎麽啦?還破壞生態平衡,你是不是太小看萬森林海的活力了?”
    說她壞事做盡也好,為了坑殺古王宗脈的幾個孽種製造星淵傷及無辜也罷,但破壞生態平衡這頂高帽她是堅決戴不了的。
    誠然她近期的確帶人在萬森林海裏麵抓了一大堆野生的強力戰蠱,甚至從李德彪之流手裏搶了不少珍奇品種。
    但這點小數目,何德何能影響到萬森林海的整體環境。
    “你這女人真討厭,一天到晚給我扣高帽,不就是從你家裏偷了一隻孽海星塵蝶的卵麽,至於記恨我這麽久嗎,小氣鬼!”
    話到此處,躲在駕駛室裏啃辣條的陸安先繃不住了。
    從人家家裏偷東西,還反過來人家小氣鬼。
    這天山童姥果然不是好銀呐,能活到現在純屬拳頭硬,加上背靠新皇這棵大樹。
    而今。
    雙方盡皆受到中央鎮基或玄黃鎖鏈的限製,實力出現一定程度上的受損。
    梅琳表麵上不說,但心裏還是十分忌憚這兩個新皇重臣聯手的。
    光一個喵喵喵就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又蹦出一個更為可怕的怪胎,就算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也沒信心能一邊以一敵二,一邊保護周圍環境免遭破壞。
    何況她也並不是很想和對方打。
    “好了好了,你們這樣罵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
    見她們火氣上來,罵的越來越難聽,陸安趕忙站出來當和事佬。
    “哼!算你今天走運!”
    雖然很想扒光這個臭女人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但苗妙淼還是選擇以大橘為重。
    透過殘缺巨木,依稀可見天上的玄黃鎖鏈已經到達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此時不走,待會可就是梅琳放不放她們走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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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梅琳,希望你喜歡今天屬於你的戲份……”
    苗妙淼站在麒麟靈神肩膀上,給予梅琳戲謔的嘲笑,活脫脫一個大反派。
    不等對方回話,麒麟靈神就朝前方幾個助跑,雙腿奮力一躍,踏碎大地躍至半空,華麗轉身的瞬間,洶湧朱火吞噬了祂的形體。
    兩秒後,麒麟靈神龐大的身影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頭破開朱火翱翔天際的赤焰神鳥!
    “新皇叛黨,僅僅換了個人,行事越來越極端了……”
    抬頭目送赤焰神鳥一下子從視野內消失,梅琳深深一歎。
    既對眼下這些爛攤子感到麻煩,也對未來感到擔憂。
    她已經從苗妙淼口中知道了,這個叫魔王的家夥是頂替學者埃戈雷上位的狠人。
    埃戈雷這個人她原本就深惡痛絕,結果死了以後又換了個更狠的上來。
    關鍵嘴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她還說不過對方。
    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都快憋屈死了。
    麻煩!
    ……
    “這就是你的專屬座駕?”
    第一次來這麽高檔的煉金造物內部,苗妙淼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這叫駕駛室!”陸安一邊開飛機,一邊隨手向她遞去一包剛撕開的辣條“異鄉特產,嚐嚐?”
    星瞳蘿莉壓根不帶客氣的,從座位上伸直小手一把接過來,張口咬住一根辣條。
    一種新奇的味道立刻直衝味蕾天靈蓋。
    明明味道也就那樣,但不知為何越嚼越上頭,等苗妙淼反應過來,手裏的辣條已經被她給幹光了。
    “想吃那邊的小箱子裏還有,自己拿。”
    雖說這天山童姥壞事做盡,但陸安對自己人向來大方,何況他也沒資格說人家。
    人家一隻小蘿莉寧願冒生命危險救自己,盡管沒什麽必要,但這份心意已經到了,缺點什麽的都可以選擇性忽視。
    就當是謝禮了。
    “說起來,你們文明這些中心城也是夠神奇的,明明科技水平都不差,座駕什麽的卻還保持原始風格,沒幾個像樣載具。”
    大半個身子正鑽進箱子裏翻零食的苗妙淼一聽這話,不由汗顏。
    “你和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有什麽考量吧?”
    她抱著幾包辣條薯片鑽出來,合上箱子蓋。
    “我記得奧奇鐸之前也聊過相關話題,他認為這是女皇的正確考量,如果大批量製造這種載具,會進一步壓榨戰蠱們的生存空間。”
    她們蟲族文明終究不是異域文明,智蟲與原蟲是要共生的,雙方缺一不可。
    “也是……”
    陸安輕輕頷首,比較認可這個說法。
    如果這些載具真被大批量造出來了,對於生活類戰蠱而言,又會被擠壓很大一塊生存土壤,徹底喪失被需要的價值。
    四相梭的速度很快。
    兩分鍾的功夫,便已來到目的地。
    此時,天上與中央鎮基抗衡的玄黃鎖鏈早已崩斷,中央鎮基的力量又完全覆蓋住整個寶翠城。
    但這些東西對於陸安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赤焰神鳥墜入大地,熊熊炸裂的火焰中走出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正是陸安與苗妙淼。
    眼見此景,守在子公司門口的賽麗婭立馬快步迎了上來。
    隻是等走近一看,身體劇烈震顫,二話不說比了個手勢,率領眾新皇戰士半跪行禮。
    “屬下見過魔王大人,星星大人!”
    她這才發現,魔王大人並不是一個人回來,身邊竟然還跟著星星大人!
    賽麗婭都不敢想象,旺火集團總部那邊發生的事究竟有多大,能讓兩位大人齊聚一堂!
    一眾新皇戰士突然的行禮,看呆了在場的圍觀群眾與執法大隊,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口中吞咽唾沫。
    魔王大人,星星大人。
    天呐……
    馬克隊長兩眼一黑,他們寶翠何德何能,能請動兩位新皇重臣一起登門拜訪啊。
    殺個馬東尼,陣仗不至於這麽大吧?
    “這是你的直屬部隊?”
    苗妙淼嘴裏叼著辣條,視線掃過在場士兵,眉頭微微皺起“其實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打打下手而已,沒必要這麽認真,而且我覺得他們也不錯,盡心盡職,能把我的命令貫徹到底,這就足夠了。”
    陸安說罷,擺擺手示意他們平身。
    “事情完成的如何了?”
    “報告魔王大人,凡與馬東尼有染黨羽,無一活口,悉數就地格殺!”
    賽麗婭站起身,認真匯報道“您交代我們的任務也圓滿完成了,被拖欠的建築工們已拿到屬於他們的那份薪資,剩餘資產盡數充公!”
    “很好!”
    陸安滿意點頭,但隨即就見賽麗婭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
    “有事但說無妨。”
    “好的魔王大人,就是……”賽麗婭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如實稟告“就是我們的行為引來了一些群眾的不滿,極個別行為過激的被我們當場抓獲,您看怎麽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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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招了招手,一個冰刃潛殺者單手拎著被藤條束縛的年輕蟲人走了出來。
    看樣貌還很青澀,有一種尚未正式踏入社會的稚氣,似乎還是一個年輕大學生。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會遭報應的!一定會遭報應的!”
    被藤條束縛住的青年還在地上蠕動掙紮,但無論賽麗婭還是拖他出來的冰刃潛殺者都未曾搭理他,靜靜等候大人發落。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出學校吧?”
    陸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一眼丁真,鑒定為純純的大學牲。
    “你就是叛黨的頭領?”
    蟲人青年不動了,掙紮地奮力抬起頭,滿臉不屈地瞪著這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叛黨頭領。
    “可惡的叛黨,你們休想讓我屈服!”他神情滿是憤恨“你們濫殺無辜,當街行凶,其他人怕你們,我可不怕!”
    陸安沒有回話,隻是與苗妙淼對視一眼,用一臉關愛傻子的眼神默默注視著他。
    正所謂無言就是最大的輕蔑,青年理所當然地感到了一陣羞憤。
    惱羞成怒之下,他梗著脖子叫囂。
    “等著吧,今天你們瞧不起我,等我以後成為大蠱師,一定會把你們這些十惡不赦,手中沾滿無數鮮血的叛黨逆臣統統驅逐出去!永遠不允許你們回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哪怕麵對強權邪惡,一樣不曾屈服低頭!
    “熱血上頭的學生仔麽。”
    陸安無奈搖頭,他不知道聯合議會為了汙名化新皇派都潑過什麽髒水,以致於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見到他們都敢上來踩兩腳。
    真成過街老鼠了屬於是。
    不過……
    “既然你想死,本座成全你!”
    在年輕學生那逐漸變得驚恐的目光注視之下,一隻大手緩緩蓋上了他慘白的臉龐。
    沒人會想親眼目睹一顆大西瓜是如何被活生生捏爆的,炸裂的西瓜汁濺了一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衝入鼻尖。
    “你這就把他殺了?”苗妙淼都看呆了,趕忙擦了擦身上的血漬。
    “看你給建築工發工資,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好人呢。”
    “那你對我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我可不是什麽牢好人。”
    陸安向賽麗婭要來一塊濕巾,簡單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與腦漿。
    “他說我濫殺無辜,那就我讓他切身體會一下什麽叫濫殺無辜。”
    誠然,這位年輕學生可能是受信息接觸渠道的影響,對他們抱有成見與仇視,產生了大量誤解。
    認為他們是過街老鼠,是妄圖破壞和平的邪惡存在,所以才會抱著滿腔熱血路見不平一聲吼,熱血上頭衝進來主持公道。
    但這些和他陸某人有關係嗎?
    身為階下囚還敢對著他貼臉開罵,不得不說勇氣可嘉,但有時候這種勇氣也是需要代價的。
    “本座可不是正義的夥伴,不會真有人以為我隻殺馬東尼之流吧?”
    沾染猩紅的濕巾,輕飄飄落入地上血泊,濺起細碎血珠,旁邊一具尚有餘溫的無頭屍體正靜靜躺在那裏。
    十幾秒鍾之前,他還是一個朝氣蓬勃,心懷滿腔熱血的正義之士。
    “我這個人有厭蠢症,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蠢不自知的愚昧鐵頭娃,不分青紅皂白就敢站出來主持公道,胸無點墨還喜歡賣弄勇武,徒增笑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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