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了一些簡單信息，又與土德約好明晚仍在此處會麵。
    李薇便激活“雲牌”，離開了“天墟”。
    ......
    夜半時分。
    李薇翹著二郎腿，晃悠著白嫩的小腳丫，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心情很是愉悅。
    怎麽說呢，天墟的經曆，對她而言，就像是在玩兒一款沉浸感超強的虛擬網遊。
    對於身處軍中，連手機都沒法刷的她來說，這實在是難得的放鬆和娛樂。
    何況，還得了神位加成、儲物裝備、情緒價值......
    其實，就算啥也不給，這“遊戲”李薇也不會拒絕。
    比如在某茄上看小說，難道真是為了那三毛兩毛的金幣提現嗎？
    圖的不就是個樂嗬？
    至於土胖子反複強調的，這五千香火錢不好賺，任務有風險......
    李薇壓根沒放在心上。
    【某金主在小世界傳教時遇到了點麻煩，需要找個打手幫忙清場......】
    【既然是找打手，不是找軍師，那就證明問題需要用拳頭解決。】
    【而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還是個三階水準的小世界，這對我來說，算問題嗎？】
    她現在苦惱的問題其實隻有一件......
    那就是，這坑爹的係統，一次隻能裝備一個神位。
    如今，“姮娥仙子”一加滿，她整個人就有點兒佛了，仿佛失去了奮鬥的動力。
    更讓人鬱悶的是，“天墟”裏那麽多無主神位，都是無法挪動的。
    這讓她收集全圖鑒，解鎖全時裝的偉大夢想，徹底化作了泡影。
    李薇不禁仰天長歎。
    【我怎麽就沒開個掛呢......】
    嗚——！嗚——！
    她念頭剛落，窗外，一聲嘹亮急促的集結號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唰！
    李薇像個彈簧，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什麽全圖鑒，什麽全時裝？
    什麽苦惱，什麽鬱悶？
    統統消失不見！
    她的動作快到帶起殘影，三兩下就給自己套上了作戰服和輕型戰甲。
    然後......
    砰！
    她一腳踹開臥室門，如風一般衝了出去。
    門口，秦嵐正抱著一台軍用平板電腦，有點兒發愣。
    “‘小海膽’在哪裏？！”
    李薇神色肅穆，氣質沉凝。
    這一刻，她的眼神無比犀利，好似一頭來自北方無盡冰原上的孤傲狼（er）王（ha）......
    天河之畔，無垠的星海靜謐流淌。
    億萬星子匯聚，光華璀璨，卻沒有半分聲息。
    一道殘破的玉橋自岸邊延伸，孤獨地探入星河深處，盡頭早已斷裂，沒入虛無。
    橋頭，有兩道白玉覆麵的纖細身影。
    一位身著鵝黃仙裙，腰間掛著一盞小巧卻殘破的虛幻蓮燈，正是天墟組織的“三聖母”姚知雪。
    另一位頭戴素淨荷花冠，身著青色荷葉長裙的，則是“何仙姑”張雀靈。
    此時，姚知雪蜷縮在橋邊，瘦削的肩膀一下下輕顫著，時不時發出低低的抽泣。
    張雀靈則在旁邊煩躁踱步，一圈又一圈。
    終於，她忍無可忍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麽好哭的？”
    “死的是小世界裏的人，又不是你親爹親媽？你哭個錘子哭？”
    她這麽一吼，姚知雪的肩膀反而抖得更厲害了，壓抑的嗚咽聲也終於泄露出來。
    ......
    “姚知雪，我TM就是上輩子欠你的！”
    張雀靈嘴裏不斷叨叨著：“你說你，不跟著你姨奶奶（媽祖）躺平享福，非要自己出來混！”
    “自己混就混吧，還TM混不明白！”
    她越說越氣，猛地躥到姚知雪麵前，抓住她的肩膀一陣猛晃：“你說你是不是傻？人家屠城，關你屁事兒？啊？！”
    ......
    “嗚嗚~雀靈，但~嗚嗚......”
    姚知雪被晃得頭暈眼花，抽抽噎噎地說：“城裏百姓真的好慘啊~嗚嗚嗚~”
    “他們孩子都殺~嗚~還......還把~嗚~嗚嗚~還不，孕婦......剖腹~嗚~煮...吃~”
    “嗚嗚嗚~~~”
    ......
    張雀靈鬆開她的肩膀，以手加額，做無語狀。
    凝滯了好久，直到姚知雪的哭聲都消失了，她才豁然揮拳：“算了！走，再衝一次！”
    姚知雪一愣，呆呆地抬起頭，猶猶豫豫地說：“雀靈，嗚嗚~你都試過三次了，要不......算了吧？”
    “算了？然後呢？看你哭死？”
    張雀靈哼了一聲，掏出自己的“雲牌”，從裏麵抖出一張地圖，接著平鋪在了腳下橋麵上。
    這張地圖邊長超過兩米，是一張純手繪的古城俯瞰圖。
    構圖雖不精細，但各個城門、河道、街巷還算直觀。
    其上，密密麻麻的“小人兒”標記遍布全圖，以顏色和大小區分著不同的信息。
    “嗚~~~！！！”
    姚知雪看到這張地圖，愣怔片刻，接著一下子跪倒在地，肩膀劇烈抽動，嗓子眼裏發出壓抑的嗚咽。
    張雀靈見此，卻沒再罵她，心裏反而生出些憐憫。
    一個月前，自己這位閨蜜在傳教過程中，卷入了一起屠城事件。
    從那以後，這女人就跟著了魔似的，非要拯救那些城中百姓。
    她一個戰力平平的二階巔峰，竟然妄圖憑一己之力硬剛成百上千的小世界高手和二十多萬參與屠城的軍隊。
    後果可想而知。
    不但人沒救成，自己的“身軀”還陷在了城裏，出不來了。
    ......
    包括“媽祖”前輩在內，不少人勸她放棄這個世界。
    結果這家夥倒好，平日裏軟軟糯糯的人，竟然杠上了。
    這段時間，光是砸“替身符”請人“代打”，她就花了不下5萬“香火錢”。
    更別說購買“回溯符”重置時間線的錢了。
    ......
    張雀靈覺得，她的積蓄差不多要見底了。
    這兩天從表麵看，姚知雪似乎也有了放棄的打算。
    但，張雀靈實在太了解這個外表軟糯，內裏執拗的女人了。
    此事如果就此揭過，必定會成為她的心魔，成為她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
    “好了，哭有什麽用，起來幹正事兒！”
    張雀靈暗咬銀牙，一把揪起姚知雪的後領子，另一隻手指向地圖：
    “這是我根據前三次的經驗總結畫的，你看看對不對，特別是敵方高手的分布！”
    “...已經...沒機會...了......”
    姚知雪還沒緩過來，聲音斷斷續續的。
    “別廢話，這回，我張雀靈的《蕩寇刀》小成了！”
    “張家蕩寇刀，聽說過沒有？”
    說著，她手上發力，把姚知雪按到地圖邊緣，“你隻管提供情報，看我張雀靈大殺四方！”
    ......
    姚知雪盯著地圖，沉默許久許久。
    那些密密麻麻的標記，每一個都代表著絕望。
    驀地，她用細弱卻堅定的聲音開口。
    “雀靈，對不起。”
    張雀靈一愣。
    “是我執迷了。”
    姚知雪的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我救不了城中百姓，你也救不了......”
    “或者說，沒有人能救得了，這是一個死局......”
    張雀靈：？？？
    她很想說，你是誰？把我的知雪還回來。
    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那，你的意思是，放棄了？”
    姚知雪搖了搖頭，抬起頭，麵具下的眼睛裏燃燒著某種東西：“那個......雀靈，你幫我殺出去，好不好......”
    “我不想放棄這個世界。”
    “我要報仇——！”
    她在小世界中的“身軀”一旦死亡，現實時間一年內，都無法再次進入同一個世界。
    而一年之後，沒了“身軀”作為錨點，以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其中早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那時想報仇，就連仇人都找不到了。
    ......
    張雀靈聽了她的話，麵具下的劍眉一挑，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瑪德，現在想明白了？”
    “之前我怎麽跟你說來著，出去跟那幫畜生零敲碎打，慢慢暗殺，早晚給他們殺膽寒了！”
    “結果呢？非得尼瑪在城裏跟他們死磕！”
    “行！看姐幫你殺出重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