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魔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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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深處,一陣風吹過,像一雙溫柔的巧手輕撫著大地,撥散了薄霧,拍醒了整個山川。太陽出來了,整個森林就像事先商量好一樣,集體換上了春裝,而且顏色還是統一的嫩黃色。每一寸枝丫,每一片葉子,都努力地伸展著四肢,在微風中搖曳著,來趕赴這春天的約會。
    狸貓媽媽一家按照慣例開始了一天的活動。她帶著兩個孩子,一邊舔食著露水,一邊迎著春風朝陽,邁著慵懶的步子,悠閑地散著步。兩個孩子是雙胞胎,分別是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哥哥的名字是星,妹妹的名字是辰,都是一歲多的小可愛,這是多麽美好的一家呀!
    狸貓媽媽在前邊走,兩個孩子跟在後麵,不是用爪子撓一下媽媽的尾巴,就是躲到草叢中相互打鬧,一刻也停不下來呀!狸貓媽媽有些不耐煩了,停下腳步並轉身看著他倆,意味深長地說:“孩子們,媽媽不是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嗎?走路時不要打鬧,也不能發出聲音,更不能捉迷藏,要學會觀察周圍的變化,都知道了嗎?接下來,誰給媽媽重複一下我剛才說過的話,並回答一下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來說!”星哥哥信心滿滿地搶先回答。
    “走路時,我們要把爪子收回來,用腳掌的肉墊著地,這樣就不會發出聲音,既不能驚動我們的獵物,也不能打擾到我們的敵人,換句話說就是在捕獲獵物同時還能保護自己!對嗎,媽媽?”
    “算你答對了!知道原因了,為什麽還總和妹妹打鬧呢?”狸貓媽媽臉色一沉,假裝生氣地說道。
    星哥哥知道錯了,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辰妹妹。
    “辰妹妹,你來說,我們走路應該按照哪種路線走,才更安全?”狸貓媽媽凝視著妹妹的眼睛,嚴厲地問。
    “走路時腳步要輕抬輕放,順著路邊走,盡量繞開枯樹葉,以免發出聲音,這樣既可以隱藏自己,也有利於狩獵,就是麻痹對手,保護自己。”狸貓妹妹仰起高傲的頭顱,自信地回答。
    狸貓媽媽更生氣了:“既然道理都懂了,為什麽還犯錯誤呢?順著路邊走,不是讓你們倆捉迷藏,是練習狩獵和保護自己,懂嗎?所有的本領都是在生活中練習和加強的,危險無時無處不在,媽媽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著你們。有一天大敵當前,等你們再明白這個道理,已經晚了。叢林法則就是適者生存,劣者淘汰!”
    “知道了,我們錯了。”兄妹倆並排站好,耷拉著腦袋,異口同聲地回答。
    “知道錯了,就是成為好孩子的開始!現在懲罰你倆禁言到散步結束。”狸貓媽媽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狸貓兄妹隻好低著頭,耷拉著尾巴跟在媽媽身後,有氣無力地走著,立刻失去了往日的活躍氣息。
    這時微風吹過,一陣異樣的氣味迎麵撲來,帶著一種腥臊味兒,又透露出一股霸氣,讓狸貓一家聞而生畏,不寒而栗。同時這味道還是那麽地熟悉,有親切感,讓她們情不自禁地開始懷念家鄉,就這樣狸貓一家陷入了迷茫之中!
    狸貓媽媽本能地趴下身體,把兩個孩子擋在身後,看準時機迅速帶著孩子們躲到路邊的草叢裏,用雜草把大家掩蓋住。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眼睛卻依然可以靈活地轉動著,機警地巡視著四周,頸部鬃毛也聳立起來了,準備隨時迎戰敵人侵犯,來保護自己的孩子。過了一會兒,四周沒有一丁點兒聲音,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這是怎麽回事呢?狸貓一家百思不得其解。
    “媽媽,這是什麽氣味呀?這麽熟悉,好像家的味道,但是又是如此害怕,好像是魔鬼。”星哥哥按不住恐懼,膽怯地問。
    辰妹妹緊接著說:“是呀,媽媽。好像是家的味道,但是又有種被咬住喉嚨,受製於對手的感覺。”
    此時星哥哥回頭看了看,發現辰妹妹已經害怕得尿了一地。他剛要說風涼話,狸貓媽媽就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兄妹倆的嘴巴堵上了。接下來星哥哥也隻好默默地聞著辰妹妹的尿騷味兒,大氣不敢喘。
    現在叢林中,沒有任何聲響,除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連早起的鳥兒都不願意鳴唱,安靜得讓狸貓一家害怕。
    “怎麽回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狸貓媽媽不斷地思索著,種種疑慮湧上心頭,各種可能在腦海中上演。
    “不好,難道是一年前出走的狸貓爸爸回來了,碰巧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了?不對呀,在叢林中能獵殺我們狸貓家族的,隻有獨行俠猞猁先生,還有金錢豹金先生,但是這種氣味絕不是他們倆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狸貓媽媽疑慮重重,心裏開始翻江倒海了。
    “你們兩個小家夥趴在這裏不準動,壓低自己的身體,蓋住自己的氣味,媽媽出去看看,好像咱們家要出大事了。”狸貓媽媽憂心忡忡地說,然後順手把兄妹倆的腦袋壓得更低了。
    “我也要去,待在這裏害怕,我要跟媽媽在一起。”辰妹妹戰戰兢兢地祈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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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照顧好妹妹,媽媽出去看一下,你們兩個就待在這裏,哪兒也不能去,知道嗎?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如果有危險,聽到媽媽的呼喊後,立刻帶著妹妹拚命地往回家的方向跑,最好爬到最近的大樹上,隱藏起來,知道嗎?”狸貓媽媽鄭重其事地警告兄妹倆。
    “知道了,媽媽。我會保護好妹妹的,也會照顧自己,您快去快回。路上小心點兒,我們就在這裏等您!”星哥哥哭著說,同時用前爪緊緊抱住妹妹,深深地隱藏在草叢裏。
    “好孩子,我去去就來!”
    說完,狸貓媽媽腹部緊貼地麵,匍匐前進,向著前方一點一點地靠近,生怕被敵人發現。前方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她也很害怕,每邁出一步,仿佛離深淵又近了一步。越靠近,空氣中的氣味也越濃厚,迫使狸貓媽媽愈發心跳加速,渾身發抖,全身麻木,幾乎失去抵抗力,隻能任憑獵手隨意殺戮了。
    過了一會兒,狸貓媽媽勉強讓自己安靜下來,伸出舌頭,試探著空氣中的氣息,靜靜地感知胡須的晃動,通過微風來探知敵人的位置,然後抿了抿嘴唇,給自己打氣加油。接著又回頭看了看狸貓兄妹,生怕敵人從背後偷襲,傷害了兩個孩子,確定安全後,狸貓媽媽繼續前進。
    狸貓媽媽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密林深處正有一雙惡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呢!
    足足有一百米的距離,說近很近,說遠也太遠了。對於貓科動物來說,一百米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終點了。但是今天,狸貓媽媽膽戰心驚,一點兒一點兒地匍匐前進,在恐懼、疑惑、擔心和憂慮中,用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到達目的地。
    奇怪,氣味明明是從這裏傳來的,怎麽什麽也沒有看到呢?就在眼前,氣味如此濃烈,卻看不到任何東西,這也太奇怪了!狸貓媽媽來到終點,感到莫名其妙,各種疑問再次湧上心頭,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
    過了不久,太陽升起來了,隨著最後一滴露珠的消融,空氣中的花香愈發濃鬱,小草嫩芽的香甜味也恰到好處地散發出來了,引起大量蜂蝶翩翩起舞,螞蟻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大地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隻聽“呱呱”幾聲鳴叫,一身漆黑的烏鴉禪師落在附近的灌木叢上,看了狸貓媽媽一眼,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嘿,兩個小家夥,出來吧!沒有危險了,看你們的媽媽現在好著呢!”
    聽到烏鴉禪師的話,兩個小家夥像一陣風似的從草叢裏竄了出來,飛奔到媽媽身邊,同時摟著媽媽的後腿,撒嬌說:“媽媽,想死我了,感覺過了很久,有一百年了!”
    “寶貝兒,我也想你們,也感覺時間過了很久,看到你們安然無恙,真是太開心了!”狸貓媽媽摟著兩個孩子,用舌頭舔洗著他們的皮毛,安慰著兄妹倆。她抬頭友好地跟烏鴉禪師行禮,接著說:“禪師,今天早上的事情很奇怪,森林中好像有一隻可怕的惡魔,隨時能殺戮叢林百獸,他好像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把可怕的信息傳遍了整個森林。但是氣味又是那麽親切,好像是家裏來了客人,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呀!”
    “我也聞到了惡魔的氣息,太可怕了,我想撒尿!”早晨路過這裏,正在吃晨草的駝鹿先生感慨地說。
    此時越來越多的朋友們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早晨發生的奇怪事情。
    “所有的朋友們都感覺到了,我保證。”駝鹿先生補充道。
    “哈哈,哈哈”,麋鹿,山羊,麅子,山雞,各種鳥類,野兔等等都跟著大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和諧愉悅的氣息,大家盡情享受著美好的春天。
    和諧愉快的早晨就這樣在大家的不期而遇中開始了。“靜一靜,靜一下,接下來,我來給大家說幾句。今天的事情很突然,太離奇了,可能叢林要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我也不敢確定,更不敢亂說!大家稍安勿躁,等獨行俠猞猁先生,金錢豹金先生和棕熊兄弟來了,我們討論一下,有了最終的結果,再跟大家細說。”烏鴉禪師提高嗓門,胸有成竹地大喊著。
    聽說大名鼎鼎的頂級獵手要來了,大家哄的一聲,不歡而散。
    “不要走呀,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大家的!”烏鴉禪師一邊說,一邊挽留著四散的朋友們,最後隻能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時隻有狸貓媽媽一家還在,她關切地問“烏鴉禪師,你想說什麽呀?快點說吧,我們都快急死了,是不是跟狸貓爸爸有關係呢,它是被惡魔吃了嗎?你要是知道就早點告訴我吧!”
    烏鴉禪師沒有回答,氣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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