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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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來介紹一下大興安嶺山脈。它北起黑龍江省漠河市北部的黑龍江畔,南至赤峰市北部西拉木倫河上遊穀地,東北至西南走向,全長1400多公裏,均寬約200公裏,西南與燕山山脈相連,橫跨黑龍江和內蒙古兩省,是中國的第八大山脈,現存中國最大的原始森林。我們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裏。大興安嶺古稱大鮮卑山,是中華文明古發祥地之一,興安是滿語,意思是極寒處,因氣候寒冷而得名。這裏植被豐富,物種繁多,動植物資源呈現多樣性。尤其是野生的藍莓最為著名,成為大量動物和鳥類的食物來源。
額木爾河就在大興安嶺,發源於漠河,最後注入黑龍江。狸貓媽媽念念不忘的遠方姑媽家,就是在這裏。狸貓是人類最早馴化的動物之一,它擁有迷人的大理石花紋,十分討人喜歡。分為野生和家養兩種,狸貓媽媽的姑媽就是家養的狸貓,後來被帶到了額木爾河流域,成為伐木工人的夥伴。星辰兄妹一家是逃跑的家養狸貓,後來進入原始森林,由於適應能力強,最終野化成功,繁殖出自己的後代,成為野生狸貓。
狸貓媽媽的家在門前開闊的向陽坡上,這裏有個土洞,附近有棵大樹,曾經是狗獾的家,後來灰狼吃掉了狗獾,土洞就空置下來,狸貓媽媽就順勢住了進來。這裏冬暖夏涼,非常適合狸貓家族居住和繁衍,門前的大樹,更是躲避天敵的避難所。
現在狸貓媽媽已經到家了,兩個孩子也緊隨其後,放下口中的小野貓之後,吩咐兩個孩子在洞口警戒,可以適當地練習撲捉動作,如果感到饑餓的話,可以先爬到樹上,把昨天那隻吃剩下的鬆鼠先吃了。而狸貓媽媽也顧不上饑餓了,馬上開始給這隻小野貓清理皮毛,希望能盡快把他身上的氣味徹底消除掉。其實這也是叢林法則,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氣味會引來敵人,招致殺身之禍。過了一會,星辰兄妹玩累了,無聊地趴在洞口,看著媽媽幫助小野貓清理身體,不斷地嘀嘀咕咕,相互說些埋怨的話。
“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她一門心思在弟弟身上,看都沒看我們一眼!”辰妹妹開始嫉妒了,言語間充斥著不滿的情緒。
“就是,看他多醜呀,一身雜毛,一點花紋都談不上,哪有我們這一身的大理石花紋漂亮呀!”星哥哥也附和著
“是呀,還有他那尿騷味兒,聞著就惡心。”辰妹妹繼續吐槽。
“還有,弟弟剛生下來,身體就與我們一歲時的身體差不多一樣大;那大肚子,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個大饞貓。我倆今後的零食早晚都能被他吃光,一點兒也不能給咱們留下!”星哥哥越說越生氣。
“想都不用想,我的零食誰也搶不走!”辰妹妹發脾氣了。
“那怎麽辦,要不咱倆先把零食藏起來,然後再找媽媽聊聊,你看行嗎?”星哥哥試探著問妹妹
“好主意,咱們馬上辦。”辰妹妹爽快地答應了。
此時的星哥哥很狡猾,試探著讓妹妹去做,這樣即便被媽媽發現了,他也不用擔負責任。因為他覺得媽媽總是偏袒著妹妹,從來也不批評她,狸貓媽媽再嚴厲,也拿辰妹妹沒辦法呀!星哥哥想著就得意地笑了。他哪裏知道呀,媽媽所有的嚴厲要求,都是為了星哥哥的未來著想。因為有一天,星哥哥作為雄性狸貓,要獨闖森林,開創自己的領地,繁衍自己的後代。而辰妹妹作為雌貓,則可以長時間留在媽媽身邊,幫助媽媽照顧後來出生的弟弟妹妹們,最後還可以繼承狸貓媽媽的領地。
現實生活中的我們也一樣,一時無法理解父母老師的一些做法,不理解他們的苦心,往往我們回敬給他們的都是叛逆和抵抗。
說幹就幹,狸貓兄妹飛快地爬到洞口附近的大樹上,把往日存放的鬆鼠幹、老鼠幹和山雞幹等零食,偷偷地轉移了地方。這時的樹葉已婆娑,從這個樹洞轉移到那個樹洞,由那個樹枝轉移到這個樹枝。總之,不想被媽媽找到,更不想留給這個突如其來的醜弟弟。
“星辰,快來看呀!弟弟終於排便了,他總算活過來了。”狸貓媽媽激動著大叫。
“拉泡屎,還要我們看看,太惡心,真是莫名其妙!”星哥哥不耐煩了,拉著妹妹不情願地走到媽媽跟前。此時的狸貓媽媽或許已經感知兄妹倆的微妙變化了,意味深長地說:“孩子們,你們知道嗎?弟弟出生在野外,受到驚嚇。劇烈的環境變化,會讓弟弟失去本來的生理機能,就是不排泄了。這是他的本能地反應,目的是為了不留下氣味,避免被天敵發現。但是危機過後,如果沒有媽媽的幫助,三天內不排泄,他將失去自己的小生命。這將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呀!”狸貓媽媽繼續說:“有一天,你們也會成為爸爸媽媽,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並把這個道理傳承下去。隻有這樣,我們狸貓家族才能成功地在森林裏繁衍後代,成為叢林中的強者。懂了嗎,寶貝們?”狸貓媽媽伸出舌頭習慣性地舔著星辰兄妹,並用腦袋摩擦著兄妹的身體,母愛在星辰兄妹身上再次泛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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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兄妹異口同聲地回答。
有了母親的嗬護,兩個小家夥別提多精神了。“喵喵”幾聲嘶叫,打斷了狸貓媽媽的思緒,隻見這隻小野貓不斷地摸索著,抬著頭,吐著舌頭,抿著嘴唇,沒有睜開的雙眼一點兒不影響他爬向狸貓媽媽,因為他要吃奶了。狸貓媽媽心領神會地躺下,順勢把弟弟抱在懷裏。隻見這小家夥也不陌生,一口就咬住狸貓媽媽的奶頭,大口大口地吮吸著乳汁,隻見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抱著狸貓媽媽,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
星辰兄妹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吃驚之餘大失所望!
“哎呀哥哥,我們大意了。我們贏得了誇獎,卻失去了乳頭,我們的口糧沒了!你看他整個身體都蜷縮在媽媽懷裏,把其他的乳頭都霸占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呀?”辰妹妹大叫著,想要上去搶。
星哥哥呆呆坐在地上,望著這一切,不知所措,這場麵,兄妹倆從來沒有見過。
“其實我覺得鬆鼠的味道比媽媽的奶水強多了,尤其是新鮮鬆鼠肉的味道。”星哥哥突然開竅了,說出了狸貓的人生哲理。
“我覺得也是,鬆鼠肉的味道比媽媽的奶水強多了,而且還很抗餓,吃一口鬆鼠肉,好久好久都不餓。”晨妹妹下意識地附和著。
“孩子們,媽媽都聽到了,你們是好樣的!”狸貓媽媽高興地誇獎:“你們已經一歲多了,對於狸貓家族來說,都是大姑娘和小夥子了,是媽媽太溺愛你們倆了,總是讓你們倆一邊吃奶,一邊吃肉。其實現在最適合你們的食物就是肉類,它能讓你們毛色光亮,身體健壯,還能更快地適應叢林生活。即使媽媽不在身邊,也能有充沛的力量保護好自己。”狸貓媽媽高興地說著,感覺兩個孩子瞬間長大了。
“好了,現在給你們兄妹一個新的任務,給弟弟起一個名字吧!要霸氣一點的,就像你們的名字一樣,星辰,代表著天上的星星,它能指引我們晚上狩獵不迷失方向,現在就開始動腦筋給弟弟想一個響亮的名字吧,寶貝們!”狸貓媽媽試探著啟發他倆。兩隻小貓相互地看了看,紛紛地點頭答應了。
“就叫小野獸吧,看那一身雜毛,還有尿騷味兒,野獸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已經足夠霸氣了。”星哥哥想出了一個壞主意。
“不行不行!”辰妹妹搖頭歎息:“星辰的弟弟怎麽能是野獸呢?起碼也要是天地、河流和空氣吧?要不他就配不上天上的星星了。”
“那就叫他小醜吧,這是聽烏鴉禪師說的,也是人類常說的話!”星哥哥補充說。
“什麽是人類,烏鴉禪師什麽時候說的?”辰妹妹反問哥哥。
“人類就是站著的猴子,但是身上沒有毛,用樹皮一樣的東西把身體包圍起來,然後拿著冒火星的樹棍子槍),這是烏鴉禪師親口說的。”星哥哥津津有味地講解著。
其實兩隻小狸貓並不知道,那個冒火星的棍子,它有個名字叫“槍”。槍能殺死有生命的東西,包括人類自己,這也是後來人類與叢林動物大決戰中使用的武器,人類沒有利爪和鋒利的牙齒,但是他們用槍征服一切。最後,人類用槍也害了自己,遭到大自然的瘋狂報複。
“小醜,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順耳,因為有個小字。曾經的叢林之王老虎,就是被人類冒火星的棍子打死的。我不喜歡人類的詞語。”狸貓媽媽辯解著。
“那隻能在天地日月還有空氣和水這幾個字中選擇弟弟的名字了。”哥哥補充說:“隻有它們才配得上星辰這兩個字。”
在大家的討論中,弟弟已經吃飽喝足,呼呼大睡起來了,他才不管給自己起什麽名字呢!反正看不見任何東西,隨大家去吧。現在名字不重要,有奶吃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才出生兩天的他,也不會說話呀,更不知道自己應該什麽叫名字呀!
“那就叫他“風”吧,”辰妹妹自信滿滿地說,“發現他的那天,我們正在散步,一陣風吹過,這股尿騷味兒讓我們找到了他並帶他回家。風是從西邊吹過來的,那就叫西風吧!”
“好名字,我太喜歡,辰妹妹真有學問!”狸貓媽媽誇獎道。
“太好了,隻有西風才能配得上我們星辰。雖然說,弟弟的枯草色雜毛太醜了,那就讓西風吹走雜草,令弟弟脫胎換骨吧!”星哥哥說出了最像哥哥的一句話。
“好,就這樣決定了,弟弟的名字就叫西風了。大家沒有反對意見,是嗎?”狸貓媽媽大聲地問。
“沒有,沒有,就叫他西風吧。”星辰兄妹同時高喊著。
再低頭看看弟弟,他還呼呼地大睡著,時不時的打個飽嗝,嘴角溢出幸福的奶水。看著他那圓滾滾的肚子,大家都知道,現在對西風來說,名字,那隻是一個代號,吃奶和睡覺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有一天西風這個名字能夠響徹山穀,呼嘯森林,西風也終將成為狸貓家族一生的驕傲!
歲月悄無聲息地變遷著,西風一天一個變化,但是西風身上的枯草色雜毛還是一根沒有掉,還是那麽醜。星辰兄妹早就忘記弟弟的尿騷味兒了,反而更愛他了,每次散步,遇到任何朋友,都會主動把留在家裏的西風弟弟介紹給大家,還不忘記說西風的意思就是西邊吹來的風。由於西風實在太小太柔弱了,狸貓媽媽不放心單獨把他留在家裏,每次散步都是匆匆地出去,潦草地結束,生怕西風出問題。
狸貓一家所不知道的是,在漆黑的夜晚,那雙可怕的邪惡眼睛有很多次徘徊在狸貓洞穴附近,也曾經幾次在暗無星辰的午夜來看望西風。他的眼神很複雜,既有仇恨也有憐憫,甚至有時還表現出冷酷無情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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