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雪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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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很順利地回到家,本來以為大家睡著了,沒想到都在擔心他的安危,眼巴巴地等著他回來呢!看到西風能安全歸來,狸貓一家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這時洞外開始飄起大片的雪花了,而且雪下得越來越急,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一天的等待讓大家已經很困了,歡呼相擁之餘,一點兒也沒有分享獵物的興趣。
於是西風叼起獵物,迅速爬到洞外的大樹上,放在一個高大的樹杈上藏好,準備明天一起享用,然後迅速返回洞裏,與狸貓一家相擁睡著了。
黎明之前,雪停了,在皎潔的月光下,雪麵上反射出冰冷的光,大雪遮蓋了一切,也把一天的活動痕跡掩埋了,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前一天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獨行俠猞猁先生早早就醒了,悠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森林裏的朋友們為什麽給了猞猁先生一個綽號叫獨行俠呢?就是因為他永遠是獨來獨往,來無蹤去無影的;而且他技藝高超,本領高強,沒有任何一位朋友能徹底地了解他,所以獨行俠的名號最適合他了。
猞猁,也是貓科動物,但是比狸貓要大很多,體型粗壯,尾巴很短,四肢粗長而健壯,耳尖有黑色聳立簇毛,身體是灰褐色或灰白相間棕色,有花紋,善於遊泳和爬樹,是大興安嶺的頂級獵手之一,也有地方叫他狼貓。
其實獨行俠猞猁先生是有名字的,他叫商,隻是時間衝淡了一切,特立獨行的秉性被大家認可,而真正的名字卻被淡忘了,就這樣獨行俠的名號開始傳揚四方。
獨行俠的父親也是一位猞猁大王,名字叫舜,是一位本領高強和受朋友們尊重的大王,在營救虎王堯時,中了人類的獵槍,不久就去世了。自此以後,獨行俠就封閉了自己的心門,永遠獨來獨往,以殺戮為樂;他的孤傲,是對世俗的抵抗啊!
獨行俠的巢穴建在一個四五米高的土崖上,這裏正好有一個很大的天然洞口,以前是鳥類的窩,獨行俠發現後就把鳥類給趕走了,獨占了這個土洞,然後在鳥窩裏放了一些幹草和樹枝,很舒服的洞穴就這樣建好了。
有時猞猁還會把一些鳥類的屍體懸掛在洞口的樹枝上,警告從這裏飛過的鳥類不要打他洞穴的主意。
在土崖四五米遠的地方還有一棵櫟樹,非常高大,夏天巨大的樹枝可以很好地把洞口掩蓋住了,隻有冬天櫟樹落葉之後,才能顯現出洞穴的全貌。
猞猁每次回家都是從樹上直接跳到洞裏,他才懶得攀爬土崖呢!土洞冬天向陽很暖和,夏天離地麵很高,又有樹蔭遮擋,既涼快又不潮濕,猞猁很喜歡這裏。他沒事時很喜歡趴在洞口發呆,放空自己,思考著猞猁的生活哲理。
突然,叢林裏傳來沙沙的聲音,這聲音時而遠,時而近,而且一點規律都沒有,同時伴隨一股腥臊刺鼻的氣味在飄蕩。
獨行俠猞猁先生馬上警覺起來,本能地趴在洞口仔細觀察著地麵,可是雪地上一點兒異樣的痕跡也沒有。他又把周圍目力所及的每一棵樹都打量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獲。這奇怪了,到底是什麽呢?猞猁先生不禁捫心自問。
但是明明有一股氣味在周圍飄蕩,這股氣味不僅腥臊刺鼻,而且還透出幾分霸氣和殺機,不經意間,這股尿騷味兒就直衝腦仁,令他瑟瑟發抖。
於是獨行俠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憶,究竟在什麽地方遇到過這種氣息呢?突然間靈光一閃,他回憶起在額木爾河捕魚時就聞到從對岸飄來的這種氣味,當時恰巧碰到也來捕魚的棕熊兄弟,順便問過這是什麽氣味,棕熊兄弟模棱兩可地告訴他,五天前從黑龍江對岸的俄國來了惡虎三兄弟,在這裏橫行無阻,惹是生非,濫殺無辜。
恰巧碰到這裏的魔血大王,大貓們為了領地已經大戰兩天兩夜了,魔血大王以一敵三,不落下風。這些氣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想到這裏,獨行俠有些擔心了,他懼怕老虎,更害怕那個魔血大王,因為他的心裏一直有一塊陰影,這讓他想起了去世的父親。
突然,有樹枝折斷的聲音在周圍此起彼伏,一下、兩下、三下直到無數下,腥臊氣味也隨之越來越濃烈了,似乎還能聽到喘息的聲音,此刻猞猁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全身發抖,眼前不斷浮現出父親中槍時血淋淋的場麵,還有臨死前心不甘的嘶吼。
猞猁先生無奈地閉上眼睛,像小貓咪一樣蜷縮在洞裏,無助的神態真是可憐啊!但是獨行俠的名號畢竟是靠實力贏得的,在恐懼之餘,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於是猞猁先生鉚足勁兒,縱身一躍,從土崖跳到雪地上,對著天空和四周,大聲吼叫著:“你是誰,我不怕你,你出來呀!有本事咱倆痛快地大戰一場,看看誰是英雄,誰是無賴!”
隻聽“嗖”的一聲,一隻巨大的黑色猛獸突然出現在土崖前,猞猁先生甚至沒有看清對方是怎樣出現的,他故作鎮定地觀望,發現竟然是一隻大貓,而且是比西風還要大的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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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的毛發帶著大理石花紋,在月光下發出冷冷的光,這隻大貓體態巨大了,可以稱得上是怪獸,隻見他蹲在猞猁先生麵前,甚至都擋住了月亮的光芒。
猞猁先生已經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了,馬上淩空跳起,照著怪獸的麵部就是瘋狂的幾爪子,看樣子要搞偷襲,緊接著鋒利的爪子在月光下畫出幾條漂亮的弧線,但是最終連根毛都沒有碰到。
反而是怪獸連位置都沒有動,順勢就是一爪子,把猞猁先生的腦袋牢牢地按在地上。現在猞猁先生一絲也動不了,但是在淩空跳起的一瞬間,無意間看清了怪獸的麵部,他有一雙像月光一樣閃亮的眼睛,閃爍著深邃恐怖的光芒,還有像西風一樣的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就像鋼刀一樣鑲嵌在嘴裏,在怪獸的頭部,竟然有明顯的王字花紋。
猞猁先生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隻有老虎才有王字花紋,他不相信這是虎王,因為虎王和他父親是一起離世的。
猞猁從怪獸腳下掙紮出來,馬上一個跳躍,飛身上樹,打算從背後攻擊怪獸,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進攻,還是沒有碰到怪獸的一根毛發,瞬間又被怪獸像樹杆一樣粗硬的尾巴打倒在地。
還好地麵有很厚的積雪,猞猁先生並沒有受傷,不然的話,後果很難設想。猞猁不服,準備再戰,這次還是高高躍起,準備在下落時,趁機進攻怪獸的腹部,然後再狠狠地掏心挖肺,可是這次進攻好像又被識破了。
怪獸仍然沒有活動位置,隻是挺起身子,還是用前爪重重地把猞猁按在地上,可是這次稍微有所不同,怪獸鋒利的爪鋒已經伸展出來了,就像鋼釘一樣把他牢牢地釘在地麵上,此刻猞猁能明顯感覺到一隻利爪已經死死地扣在自己頸部的大動脈上,他的心也隨之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緊接著幾乎喘不上氣來,慢慢地快窒息了。
這是猞猁先生從來沒有過的失敗,他徹底地失望了,原來的恐懼又重新占據了內心,心裏防線再次被打破,不停地顫抖著,發出低沉的哀求聲。
他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體,頃刻間屎尿俱下,把厚厚的雪地搞得一塌糊塗。不知什麽時候,怪獸已經收起了利爪,但是猞猁先生卻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他太害怕了,被恐懼徹底地打敗了,早就崩潰了。
這時,天快亮了,幾隻早起的鳥兒輕輕地飛過樹梢,打破了黎明前的最後寧靜。
“猞猁先生,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現在很安全,抬起頭睜開眼睛看看我吧!”怪獸很溫和地說。
此時的猞猁先生已經崩潰了,內心中最脆弱的部分被怪獸扒開,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了,除了抱頭掩麵,屎尿橫流,已經別無他法。
怪獸看著天色漸亮,和藹地低下頭,用寬大的手掌撫摸著瑟瑟發抖的猞猁先生,語重心長地說:“獨行俠,請相信我,現在你是安全的!我是你父親舜的朋友,還知道你的名字是商,你能在失去父親後安然無恙地從一隻小貓活下來,是我在暗中保護著你。我向你父親保證過,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這番話後,猞猁先生偷偷地露出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這頭怪獸,但是仍然不能控製住自己的顫抖。
為了緩和嚴峻的氣氛,怪獸趴下身體,把腦袋輕輕靠近猞猁先生,親切地觸碰他的毛發,期待緩和他們之間的尷尬。
真沒有想到,一貫高傲自大的獨行俠還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呀!有些時候,不是事情有多可怕,而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你內心最深處的痛點,撥動了你最脆弱的那根心弦而已。現在的猞猁先生就是這樣,內心裏最脆弱的心弦就是父親中槍去世這件事。
慢慢地,森林裏鳥兒的叫聲越來越多了,空氣也變得清新很多,猞猁先生才逐漸緩過神來,不情願地看著眼前的怪獸。
“好些了嗎?真不好意思把你嚇到了,我今天是有事來麻煩你的。”怪獸開門見山說道。
“你真的認識我的父親嗎?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呢?”猞猁先生驚訝地問,心裏充滿了疑惑。
“你的父親跟虎王堯並肩戰鬥時,我就在不遠的山裏,但是鞭長莫及呀,我幫不了他們!你的母親也是被人類打死的,隻是那時候你才出生幾天,根本沒有記憶而已。在你半歲大的時候,舜和虎王堯一起為了整個森林的未來,阻止人類砍伐樹木,開采礦山,中了惡虎三兄弟的毒計,最終被人類射殺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是我在暗中嗬護,你才能夠安全成長啊!”怪獸笑著說,眼神裏閃爍著些許遺憾。
“我隻知道父親與虎王堯一起戰鬥的事,剛才您講的這些故事還是第一次聽,我很感激你的。那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呢?”猞猁先生哆哆嗦嗦地問。
“我希望你能把本領教給西風,尤其是淩空搏殺的絕技,還有遊泳捕魚的本領,可以嗎?”怪獸懇切地問。
“你不是也會嗎,為什麽要我傳授本領給西風呢?”猞猁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他知道這是大貓的必備絕技。
“我不適合教授西風,你是最合適的。現在叢林正麵臨著很多危機,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怪獸皺著眉頭回答。
猞猁先生不敢多說話了,剛才那些話還是壯著膽子說的,現在還在全身發抖呢!怪獸看他不言語了,於是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起身跳躍,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就消失在森林裏。
不久,空中傳來怪獸的臨行話語,大概意思是有一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朋友們也會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猞猁先生癡癡地待在原地,聽不明白怪獸究竟說了些什麽,他還沒有從恐懼中清醒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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