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流試身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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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猞猁先生在前麵帶路,西風緊隨其後,在雪地裏飛馳。
西風有時也忍不住觀察猞猁先生的步伐,學一下猞猁先生踏雪無痕的本領,無奈西風體重實在太大了,這項本領根本不適合他。
遇到高大的樹木,他倆就飛身上樹,在樹林中飛躍,把淩空跳躍的本領展現得淋漓盡致,跳過高大的岩石,翻過險峻的山峰,也趟過深不可測的穀底,在下午時分,才艱難地到達額木爾河的一處河堤附近。
隻見這裏與眾不同,河流並沒有結冰,而且水麵還冒著熱氣,河水的流速不快,在拐彎的地方形成一個大的旋渦,在河堤上還能清晰看到很多魚在水裏遊動,個別大魚若隱若現。
西風看到這些,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放眼望向遠方,四周白雪皚皚,大地冰封一片。當他來到河邊時,低下頭仔細地觀察河水,竟然發現在水裏還有綠色的水草,這種景象立刻顛覆了他的固有認知,西風認為隻有在春夏季節才能看到綠色的植物,為什麽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下,這裏還有綠色的水草呢?
這一切都被猞猁先生看到了,他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叮囑西風仔細觀察,然後再給他答案。
西風和猞猁先生就這樣蹲坐在岸邊,看著熱氣騰騰的河水,慢慢地觀察這異樣的世界。
過了一會兒,兩隻大貓休息好了,一路的疲勞也消失殆盡,他倆有些餓了。
猞猁先生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淡定地走入水中,接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後滿意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到水裏,一個猛子鑽了下去,隻見他的四肢在水裏均勻地劃動,顯得那麽的從容自在。
接下來猞猁先生遊向厚厚的水草叢,爪子迅速一撥,一條大魚就被抓住了,然後猞猁先生張開大嘴,把魚咬住,迅速轉身遊向岸邊。
西風瞪大了眼睛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又是驚喜,又是害怕,驚喜的是猞猁先生輕而易舉地就捕到魚了,害怕的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奇妙的河流,更沒有在河裏遊泳過,不知道待在水裏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
猞猁先生輕鬆地跳上河岸,抖落了一身的水珠,慢慢走到西風麵前,把魚丟在雪地裏,隻見這條大魚沒跳動幾下,就被凍僵了。
現在猞猁先生已經看出西風的困惑了,笑著安慰說:“西風,這就是遊泳,它是一件很輕鬆容易的事情。捕魚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隻要你學會了方法,這些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說完猞猁先生督促西風先把魚吃了,補充一下體力,然後再慢慢地學習遊泳和捕魚。
接下來西風看著魚,盡管很餓了,但是並沒有立刻吃,而是默默地等著猞猁先生先吃。看到這一幕,猞猁先生知道西風是一隻有禮貌的大貓,於是張嘴把魚頭咬了下來,慢慢咀嚼,然後吩咐西風把剩下的魚吃了。
西風實在是太餓了,在看到猞猁先生吃完魚頭之後,低下頭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魚吃光了。他還驚奇地發現魚的味道還是挺鮮美的,原來這世界上,不光肉好吃,魚也挺好吃的。
“西風,我剛才怎樣遊泳,你看到了嗎?還有我捕魚的方式,也看到了吧?”猞猁先生試探著問。
“先生,我看到您四肢都在水裏劃動,然後不斷地轉動身體,我不明白的地方是您怎樣在水裏呼吸的呢?然後為什麽要不斷地轉動身體呢?”西風好奇地反問。
“你隻是簡單地看到我在水中劃動四肢,不知道的是水裏有暗流在湧動,並帶動我的身體隨著水流的方向運動。我劃動四肢就是為了擺正方向,遊向自己要去的地方。河流表麵上平靜似鏡,可是在水下卻是暗流湧動的,遊泳時一定要注意暗流,它能奪走我們的生命,所以要盡量避免有暗流的水域,如果發現異樣的水流,一定要遠離它。我其實並沒有在水裏呼吸,我又不是魚,怎樣能在水裏呼吸呢,再說我也沒有魚鰓呀!”猞猁先生笑眯眯地回答。
“原來是這樣呀,那我在水裏遊泳時,豈不是要深深地吸一口氣了。如果要遊到很遠的地方該怎麽辦呢?一口氣肯定是不夠呀!”西風皺著眉頭追問。
“你要學會換氣,如果我們在水麵上遊泳,頭能探出水麵,就不用憋氣了。隻要遊一段時間呼一口氣就可以了。如果是潛水,在水下遊動,那我們需要深深吸一口氣,遊一段時間後,再浮出水麵換氣。在水裏,一定不要驚慌,因為有厚實的皮毛保護著我們,皮毛有油性,它能把水隔離出一部分在我們體外,這樣就能造成巨大的浮力,使我們不至於沉入水底。記住在潛泳時,一定要深深地吸一口氣,這樣能保證我們在水底自由地遊動和捕獵。”猞猁先生耐心地給西風講解著,關鍵問題還不忘記示範幾下。
聽完猞猁先生的教誨,西風小心謹慎地把前爪放進水裏,試探著,不敢向前走一步,更不敢下水,緊接著幾次把前爪貼近水麵,又幾次把爪子收回來,然後回到岸邊徘徊著,猶豫不決,不敢進行第一次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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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需要猞猁先生的幫忙了,隻見他緩緩來到西風背後,用力一推,兩隻大貓同時掉進水裏。
西風立刻驚慌失措,四肢在水裏胡亂地掙紮,不斷地呼喊著,身體也不聽使喚了,一味地胡亂折騰,濺起巨大的水花。
其實猞猁先生就站在西風的麵前,並沒有說話,任其胡亂折騰,隻是用身體擋住西風,避免他掙紮到河流深處。
過了一會兒,西風慢慢地適應了,他靠著猞猁先生站了起來,發現水一點兒都不深,才到膝蓋處,而且河水還是熱乎乎的,比待在雪地裏強多了。
“怎麽樣呀,西風!待在水裏的感覺很舒服吧,是不是河水還是熱的呀,比岸上強多了吧!河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危險,是嗎?你會很喜歡待在水裏的!”猞猁先生笑著說。
西風愉快地點點頭,膽子開始大起來,躍躍欲試,準備去河中央遊泳。
為了安全起見,猞猁先生還是建議西風剛開始要在河邊練習,在掌握基本技能和要領之後,再去河中央遊泳。
西風認同這個觀點,很順從地在河邊練習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就壯著膽子向河中央走了幾步,在河水淹沒過脖子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劃動四肢,讓自己在水裏漂浮起來,慢慢地遊動。
他探出腦袋在水麵呼吸,試著像在陸地上奔跑一樣,每遊動五次就呼吸一次,可別說,西風這個方法還挺管用,很快就能自由地遊動了。
猞猁先生看到這一幕後,悄悄地跳上河岸,抖幹淨全身的水珠,端坐在那裏,心滿意足地看著西風,不忘記大聲地鼓勵,這讓西風遊得更起勁兒了。
看到時候差不多了,猞猁先生試著讓西風深深地吸一口氣,潛入水中,自由地捉魚。
西風正在得意的時候,心氣很高,也不害怕了,聽到要求他潛泳後,於是想也不想馬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毫不畏懼地潛入水中,迅速劃動四肢,自在地遊動著。
此刻西風在水裏能明顯地感覺到有暗流在湧動,但是他並沒有驚慌,而是按照猞猁先生事先的囑咐,盡量劃動四肢讓自己保持平衡,然後隨意地擺動了一下尾巴,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能隨著尾巴的擺動而向不同的方向轉動,這讓西風即驚奇又興奮了,從現在開始他喜歡上遊泳了。
接下來西風也學著猞猁先生的樣子,遊向那一堆水草叢,忽然發現有一隻大魚從水草中探出腦袋看著自己,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看到此情此景,西風立刻來精神了,馬上伸出兩個前肢,用力合攏,打算把大魚給抓住;可他卻忘記自己在遊泳了,伸開前肢造成的後果就是頭重腳輕,迅速下沉到水底了。
西風一時心急準備大喊呼救,接踵而至的懲罰就是馬上嗆了一口水。此刻西風就是很神奇,在危險襲來時,他能冷靜對待,本能地擺動自己的大尾巴,找準方向,鬆開前肢,用力向上劃動,很快成功浮出水麵,痛快地吐出嘴裏的水,迅速換了一口氣。
在深吸一口氣後,他準備再次下潛,心裏想一定要抓住那條大魚不可。岸上的猞猁先生看到這一幕後,大聲地叫住西風,吩咐他馬上遊回岸邊,有話要跟他講。
盡管西風不情願上岸,但是還是很熟練地遊回到河堤,麻利地跳上岸,學著猞猁先生的樣子,抖動身體,迅速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抖幹淨,接下來,他低著頭走到猞猁先生麵前,準備聽從教誨。
隨著年紀的增大,西風的話也越來越小了,他已經學會仔細地聆聽,更會在關鍵時候提出疑問,而不是隨便地提出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
“看,天已經快黑了,溫度也越來越低了,現在遊泳可不是好事,它能讓你的體溫降低,最後可能造成生命危險。因為當我們跳上岸時,遊泳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再加上夜晚的溫度非常低,濕漉漉的皮毛能被冷空氣瞬間凍住,那時我們全身是冰,豈不是會被凍死。趁現在還有太陽,趕快抖動身體,盡量讓皮毛裏的水珠全部揮發幹淨。一會兒,我們還要找個安全背風的地方過夜呢!”猞猁先生耐心地講解著。
西風聽完這些話,覺得非常有道理,甚至有些後怕,馬上學著猞猁先生的樣子,抖動全身,盡力把皮毛裏的每個水珠都揮發幹淨。
他知道剛才一不小心犯了一個大錯誤,差一點兒葬送自己的生命,想到這裏,馬上開始欽佩猞猁先生的睿智,心裏由衷地感謝他了,於是不敢再說話,跟在猞猁先生的身後向山坡上走去。
過了一會兒,猞猁先生在一塊巨石下停下了腳步,這裏是背風處,正好還有一些幹枯的野草,準備在這裏過夜。
這時天已經黑了,星空漫天,並沒有下雪,風也不大。猞猁先生看了一眼西風,問他為什麽總是往北方看,西風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個問題,隻能告訴猞猁先生這是他的習慣而已。隨後西風開始滔滔不絕地講星座的故事,什麽是大熊星座,什麽是北極星等,慢慢地把話題轉移到今天遊泳捕魚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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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先生,我想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河水是熱的,而且還不結冰呢?你看這額木爾河的上上下下都冰封著,怎麽就這麽與眾不同呢?”西風小心地問。
“首先,要跟你說一件事,我是有名字的,獨行俠隻是我的綽號,是朋友們給我的稱呼,我的名字是商,當然我自己也很少提起。在沒其他朋友在場的情況下,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猞猁先生很高興地回答。
“我就知道您一定有名字,如果直接問的話,覺得太冒失,沒有禮貌。森林裏頂級的獵手都有自己的名字,您怎麽可能沒有呢?或許是你的綽號太響亮了,大家都忘記了您的名字吧!我覺得您的名字是一個偉大的名字,因為狼王夏的名字是一個字,虎王堯的名字也是一個字,還有金錢豹金先生的名字也是一個字,他們都是了不起的獵手呀!”西風說得頭頭是道,拍了一個令獨行俠很舒服的馬屁。
“少拍馬屁,聽我繼續說,你可真沉得住氣,現在才問我河水不結冰的事情,看樣子你知道思考了,得不到答案,才問我的吧?”
猞猁先生心裏美滋滋地說:“在這額木爾河有兩處冬天不結冰的河麵,這處是最大的,也是河水溫度最高的地方。你剛才遊泳時看到的那個大漩渦,就是泉眼,熱流就是從那裏湧出的。這個泉眼口徑很大,出水量也很大,看這四周熱氣騰騰的,很大一塊河麵都因為巨大的熱量而無法結冰。別小看這股熱流,它養育了很多的動物,有水裏的、陸地的還有空中的,你說大自然是不是太神奇了呀?”
“大興安嶺真是偉大呀,春秋有她的奇妙之處,冬天也有她神奇的地方。我覺得這裏也為很多朋友們提供了水源,也就是說這裏是很多動物的水源地。因為在我離開的時候,聞到了山羊的氣味。”西風慢慢地回答。
“太棒了,你的推斷很正確,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現在不用我再說了,你都明白了呀!”猞猁先生大笑著說:“山羊的氣味,我怎麽沒有聞到呀,要是早點告訴我,咱倆今晚就有山羊肉吃了呀?”
“我可不敢告訴您,金錢豹金先生說,您最愛殺戮了,您的本領那麽高強,幾隻山羊還不是您幾下子就解決掉了。再說了,那麽大一隻山羊,咱倆也吃不完呀,更何況是幾隻呢!”西風趕緊解釋。
猞猁先生聽到西風幽默地解釋,哈哈大笑起來,非常開心地說:“我又不是濫殺無辜,隻是有些時候管不住自己。其實,我肆意獵殺,有時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了不起而已。說句心裏話,山羊的體型對我來說太大了,捕獵他也是很不容易的。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盡量克製住自己,不再肆意獵殺了,這總可以吧,我的西風!”
“金先生的話是有道理的,盡力去維持森林的生態平衡,不肆意獵殺,所以我們才能長久地生存在這裏,這是叢林法則裏很重要的一部分。”猞猁先生繼續說。
西風轉憂為喜,站起來望著猞猁先生,很欣慰地說:“謝謝,猞猁先生,不對,是商先生!您真是英明神武呀!現在餓嗎,要不然我下山去捉一隻山羊來給您解饞吧?”
“算了吧,已經是深夜了!我們還是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重要的技巧等著你學習呢!”猞猁先生開始喜歡西風拍他的馬屁了。
“那你今天學到什麽了,我說的是感悟,而不是技能。現在是總結經驗的時候了。”猞猁先生繼續追問。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西風慢慢地解釋:“其實我覺得,就在剛開始下水的那一刻,是我最害怕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熱氣騰騰的水麵,那一刻我是茫然不知的;即便是咱們同時掉到水裏時,我也是十分恐懼的,不知道在水裏是什麽滋味。更準確的說是全身泡在水裏是什麽滋味,我害怕極了,這就像我第一次單獨在外麵過夜時的感受是一樣的,當坦然接受現實後,感覺真地沒有那麽可怕。”
“說對了,西風!以後你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必須要坦誠麵對困難,不要害怕,害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不會被困難打倒,隻能是被你自己打倒。冷靜地接受現實,根據實際情況,分析問題,然後解決問題。當實在是無法找到問題的突破口時,可以靠朋友們的力量,集思廣益,問題總有解決的方法!”猞猁先生說出了很有哲理的一段話。
聽完猞猁先生的話,西風滿意地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北方,很久沒有出聲,他在細細地品味猞猁先生的話,知道這些忠告很有用,會讓他終生受益的!
過了一會兒,西風感覺到猞猁先生打呼嚕了,可能是一天的奔波,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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