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記憶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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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高懸,妖界禁地“不歸崖”上,葉無殤的衣襟已被鮮血浸透,左胸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往外冒著黑血——那是玄霄親傳弟子施展的“焚心劍”,劍上附著的魔血詛咒正在侵蝕他的經脈。白霜跪在他身側,雙手按在他心口,狐耳泛著幾乎透明的微光,正將最後的聖女靈力注入他體內。
“別白費力氣了。”玄霄的弟子冷軒冷笑,手中染血的長劍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光,“你們以為逃到妖界禁地就能保命?當年師尊在此處布下的‘三陰滅魔陣’,正是用你們妖族的血祭催動的!”
葉無殤勉強抬頭,看見懸崖下方的雲霧中,九座血色祭壇正在緩緩轉動,每座祭壇上都捆著一名妖族孩童——正是玄霄為了徹底激活陣法,準備的“純血祭品”。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妖穀密卷中看到的記載:不歸崖是三百年前魔尊幽冥親自選定的封印之地,而所謂的滅魔陣,其實是……
“白霜,快看祭壇!”他抓住白霜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劃出魔尊符文,“陣眼不是祭壇,是——”
話音未落,冷軒的劍光再次劈來。葉無殤本能地施展九幽閃避,卻因傷勢過重,肩頭還是被劃出一道血口。劇痛中,他突然看見冷軒劍穗上掛著的玉佩——那是他父母當年定情的信物,邊角處還刻著半朵幽藍火焰。
“你……你的劍穗……”葉無殤瞳孔驟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看見三歲那年,父親抱著他在庭院裏練劍,劍穗上的火焰符文與冷軒的玉佩一模一樣;又看見母親在他睡前哼唱的歌謠,歌詞竟與祭壇轉動的節奏完全吻合。
“記住這個旋律,小殤。”母親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當你在不歸崖聽見它時,就去找第三座祭壇下的‘逆命碑’。”
葉無殤猛地轉頭,看向正在轉動的祭壇。果然,第三座祭壇下方的崖壁上,隱約浮現出“幽冥”二字的古篆。他突然明白,三百年前的封印並非終結,而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布局——父親當年竟是幽冥的親衛,奉命轉世守護陣眼!
“白霜,用你的狐火點燃祭壇!”葉無殤將最後一絲魔氣注入白霜體內,“按逆時針方向,先點燃第三座,再連起第七和第九座!”
白霜雖不明白緣由,但選擇無條件信任。她指尖燃起銀白色狐火,化作三道流光射向祭壇。當狐火觸碰到祭壇的瞬間,原本血色的陣紋突然轉為幽藍,九座祭壇之間浮現出一條星光組成的鎖鏈,正是三百年前魔尊布下的“逆命鎖魂鏈”。
“不好!陣紋逆轉了!”冷軒臉色大變,“這不可能,師尊明明說過……”
葉無殤趁機站起身,看著鎖魂鏈緩緩收攏,將冷軒的劍光困在其中。他胸口的傷口正在以詭異的速度愈合,每一道疤痕都泛著與鎖魂鏈相同的星光——那是父親用畢生靈力為他種下的“護道印記”。
“冷軒,你以為玄霄真的會把滅魔陣的核心告訴你?”葉無殤的聲音突然低沉,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三百年前,幽冥魔尊親手布下逆命陣,表麵是封印自己,實則是為了……”
他突然頭痛欲裂,腦海中閃過無數碎片化的記憶:幽冥與玄霄在血月下對飲,杯中倒映著魔界大軍的身影;妖族聖女跪在祭壇前,將自己的血脈注入鎖魂鏈;還有他自己,在輪回轉世前最後一刻,將一縷真靈注入剛出生的嬰兒體內——那個嬰兒,正是葉無殤。
“原來……我不是被迫轉世,是自願的。”葉無殤喃喃自語,眼中泛起淚光,“三百年前,魔界長老會企圖用‘血祭天術’毀滅三界,幽冥魔尊為了阻止,才與玄霄約定,以自己的轉世輪回為餌,引蛇出洞。”
白霜愣住了,她終於明白為何葉無殤的氣息讓她感到熟悉——那是三百年前,魔尊在封印前,留給妖族的最後一道守護之力。而玄霄,這個曾經的盟友,卻在幽冥轉世後,背叛約定,妄圖借血祭天術掌控魔界。
“冷軒,你可知你手中的焚心劍,其實是當年幽冥魔尊的佩劍‘焚天’?”葉無殤指向冷軒的長劍,劍身上的火焰紋路此刻正與他掌心的印記共鳴,“玄霄用妖族精血汙了它的劍鞘,卻改不了它認主的本能。”
冷軒的手開始顫抖,劍“當啷”落地:“不可能……師尊說過,這是斬魔劍……”
“斬魔?不,它斬的是背叛者。”葉無殤彎腰拾起焚天劍,劍刃在月光下泛起純淨的幽藍,“現在,讓我告訴你真相——”
他突然將劍尖刺入自己心口,鮮血滴在鎖魂鏈上,整條鎖鏈瞬間爆發出耀眼的星光。白霜驚呼著想要阻止,卻看見葉無殤的識海之中,無數記憶碎片正在飛速拚接:
三百年前,幽冥魔尊在察覺魔界長老會的陰謀後,主動找到玄霄,提出以自己的轉世輪回為誘餌,引出幕後黑手。兩人在不歸崖布下逆命陣,幽冥將自己的魔魂分成兩半,一半轉世為人,另一半留在陣眼,作為吸引魔界的“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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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答應守護妖族,可當我轉世後,他卻背叛了約定。”葉無殤的聲音帶著劇痛,“他殺死我的父母,就是為了切斷我與逆命陣的聯係,讓魔界以為我是真正的‘弱點擊破’。”
白霜終於明白,為何玄霄一直放任葉無殤成長,卻在他覺醒後急於追殺——因為隻有當葉無殤體內的魔魂完全覺醒,魔界長老會才會啟動血祭天術,而玄霄,正等著在那時竊取全部力量。
“看清楚吧,冷軒!”葉無殤揮劍斬向鎖魂鏈,鏈上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畫麵:玄霄與魔界長老舉杯共飲,商定用妖族精血喂養逆命陣,待葉無殤覺醒,便借他的手打開魔界大門。
冷軒臉色慘白,突然跪地痛哭:“原來……師尊才是真正的魔修……”
就在此時,天際傳來轟然巨響,九道血色光柱從魔界方向射來,精準地落在九座祭壇上。葉無殤抬頭,看見雲層中浮現出巨大的鬼臉——正是魔界長老會的首領“血河老祖”。
“幽冥小兒,你以為布下逆命陣就能阻止本座?”血河老祖的聲音如滾雷般落下,“三百年了,你的轉世靈童終於覺醒,本座的血祭天術,也該啟動了!”
葉無殤隻覺渾身氣血翻湧,體內的魔魂之力正在被強行抽取。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玉佩,裏麵除了護道印記,還有一段最後的留言:“當逆命陣逆轉,便是你與前世重合之時。記住,真正的魔尊之道,是——”
“是直麵自己的全部!”葉無殤怒吼,同時運轉九幽蝕天訣與仙界基礎劍訣,兩種力量在體內劇烈碰撞,卻在鎖魂鏈的調和下,漸漸融合成一種全新的功法。
他看向白霜,後者正用狐族禁術“燃魂祭”,將自己的血脈之力注入鎖魂鏈:“白霜,還記得我們在妖穀練的‘心劍合一’嗎?這次,我們要煉起三百年前的因果!”
白霜點頭,眼中閃過決然。她與葉無殤同時掐訣,鎖魂鏈突然分裂成九道光刃,分別指向九座祭壇。當光刃刺入祭壇的瞬間,被捆的妖族孩童身上的鎖鏈紛紛崩解,而祭壇中央,浮現出三百年前幽冥魔尊留下的“魔心玉簡”。
“原來,逆命陣的真正作用,是將魔魂轉世的記憶封存於玉簡,隻有當他親自覺醒,才能讀取。”葉無殤握住玉簡,神識瞬間被吸入其中。
他看見自己或者說幽冥)在輪回前的最後時刻,與妖族聖女白霜的前世)定下血誓:“若我轉世後迷失,便由你喚醒;若我覺醒時入魔,便由你斬去魔念。”
“所以,你才會在三百年後,帶著相同的血脈和使命,出現在我身邊。”葉無殤看著白霜,眼中既有感動,又有愧疚,“對不起,讓你卷入這場跨越百年的陰謀。”
白霜搖頭,指尖輕輕觸碰他額間的符文:“不,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們共同的命運。現在,該讓玄霄和魔界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魔心’。”
天際的血河老祖終於失去耐心,巨大的鬼臉張開血盆大口,向不歸崖咬來。葉無殤站起身,焚天劍在手中發出清越的鳴響,與他體內的魔魂產生共鳴。他突然明白,父親留下的護道印記,並非阻止他成魔,而是讓他在魔仙之間保持平衡。
“血河老祖,你以為吞噬我的魔魂,就能掌控三界?”葉無殤的聲音中,同時帶著少年的堅定與魔尊的威嚴,“你忘了,三百年前的逆命陣,早就將你的血祭天術,變成了——”
他揮劍斬向血光柱,劍尖處浮現出“因果逆轉”四個古篆:“變成了引你入甕的陷阱!”
血河老祖的鬼臉發出刺耳的尖嘯,九道血光柱突然轉向,反而射向魔界方向。葉無殤趁機將玉簡中的記憶碎片,通過鎖魂鏈傳遞給所有在場的修士,包括冷軒和遠處趕來的仙界援軍。
“原來玄霄才是叛徒!”“我們一直追殺的,竟是三界的守護者?”
震驚的低語聲此起彼伏。葉無殤看著冷軒帶領剩餘弟子反戈,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他知道,真正的敵人還未現身,而他與白霜,必須在血河老祖反撲前,完成逆命陣的最終逆轉。
“白霜,準備好了嗎?”葉無殤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逐漸虛弱的脈搏,“接下來,我們要連起三百年前的約定,讓魔心與聖血共鳴。”
白霜勉強一笑,狐耳重新浮現,卻泛著血色:“早就準備好了。從三百年前你為我擋下那道魔箭時,我就知道,我們的命運,從來都是連在一起的。”
兩人同時將手掌按在“魔心玉簡”上,一道融合了幽藍魔火與銀白聖血的光芒,從玉簡中爆發。不歸崖的雲霧散去,露出後方巨大的“逆命星圖”,每一顆星辰,都對應著三百年前參與封印的各族強者。
葉無殤終於完全覺醒,他記起自己為何選擇轉世,記起父母如何用生命守護他,記起與白霜的前世之約。此刻,他不再是葉無殤,也不再是幽冥,而是兩者的融合——一個帶著前世記憶,卻擁有今生情感的全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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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我們改寫這被背叛的因果。”葉無殤輕聲說,“以魔心證道,以聖血為引,讓三界看看,真正的力量,不是毀滅,而是——”
“而是守護。”白霜接過話,眼中泛起淚光。
當最後一道光芒融入星圖,天際的血月突然轉為純淨的白色,九座祭壇應聲而碎。葉無殤和白霜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雖然前路依然艱險,但至少,他們已經邁出了揭開真相的關鍵一步。
遠處,冷軒帶著仙界弟子跪地行禮,不再將他們視為敵人。葉無殤扶起冷軒,看著他眼中的愧疚與堅定,知道新的聯盟正在形成。
“接下來,我們要去天道院地窟,取出真正的《九重天鎖魔錄》。”葉無殤望向東方,那裏正泛起魚肚白,“玄霄的陰謀,不過是冰山一角,而我們,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白霜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經從那個被欺淩的外門弟子,成長為能背負三界命運的存在。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血河老祖的怒吼聲漸漸遠去,不歸崖恢複了平靜。葉無殤低頭,看見掌心父母留下的玉佩,此刻正與他額間的符文交相輝映。他終於明白,所謂的魔尊轉世,從來都不是詛咒,而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三界重新理解“魔”與“仙”的機會。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崖頂,葉無殤牽起白霜的手,走向新的征程。他們的身後,是逐漸消散的血色雲霧,而前方,是充滿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明天。
這一戰,不僅是記憶的覺醒,更是信念的覺醒。他們知道,隻要彼此相伴,隻要心中還有守護的光芒,就沒有跨不過的難關,沒有破不了的陰謀。
而真正的魔尊之道,此刻才真正在葉無殤心中成型——不是以力壓人,而是以心換心;不是毀滅一切,而是守護該守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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